吃过生鱼片吗?
齐洪现在让我做的事,就跟切生鱼片差不多。
只不过,对象换成了人。
他伸手递给我刀,我缓缓接过,又在下一秒,将刀扔得远远的。
“不行,齐经理,我不行的,我害怕,我晕血,我动不了刀!”
在缅北这几天,我的演技迅速进步。
既然不能跟他来硬的,直接拒绝他,我索性就假装害怕恐慌,拿不动刀。
可事实证明,我还是小瞧齐洪的变态程度了。
他看着我害怕的样子,眼里兴味更浓。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逼迫一个良善的人走向地狱,恰好是最喜欢的。
“没关系,我教你。”
他捡起刀,不急不慢地走向女人,语气堪称温柔。
我能清楚地看见,那把刀上有不少的铁锈。
刀尖并不锋利,甚至可以说很钝。
这样的钝刀,切肉并不利索,一下一下只见血,肉却始终掉不下来。
使人生不如死,痛苦不堪,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生过。
只存在古代的凌迟,如今却血淋淋发生我面前。
甚至,齐洪还要逼迫我当那个刽子手!
女人被疼晕了,接着随着齐洪的又一刀,马上就又被疼醒了。
齐洪满意地看着女人痛苦的样子,用刀拍了拍她的脸。
“艺术,这样的惩罚才能称得上艺术。我看,那些艺术大家,应该专门找我学习才对,哈哈哈。”
真不要脸。
我在心里暗暗唾弃。
王强和江浅浅却上赶着追捧他,“齐经理,你就是我们园区的艺术大师!”
齐洪被他们夸得舒心,嘴角都上挑了几分,瞥向我的眼神带着威胁。
“唐雪亭,看会了吗?”
我刚想摇头,齐洪就把刀子从女人身上抽出来,直接贴在我身上。
刀子上挂满鲜血,敷在皮肤上,让我不禁晃了晃神。
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那女人的血,还是我的血……
齐洪语气阴毒,“你要是再不会,我就只能让你亲身体验一下,钝刀割肉的感觉。”
理智告诉我,现在应该听齐洪的话,
要不然,不仅刀子会落到我身上,后续也可能也遭受其它折磨。
可是当我望向地上的女人,她痛苦的惨状像一条鞭子,狠狠打在我身上。
我清楚地意识到,我不能做。
这是底线!
他们这群恶魔,就是通过逼迫利诱的方式,一步一步引诱着别人丧失良心,直到和他们一样,同流合污!
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齐洪想让我变得跟他一般黑,我偏不!
必须要想个办法。
刀子已经在胳膊上划出了一道痕,甚至还在继续往深处切。
我吃痛地嘶了一声,脑海里浮现出霍云的面孔。
“齐经理,我还要跟霍云搞好关系,身上留疤,恐怕他会不乐意。”
我特地把声音压低,小声到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果不其然,齐洪听完,脸色一变,手拿着刀略微僵硬地移开。
看来,这个说法是有用的。
恐怕齐洪自己也没想到,他会被我反将一军。
齐洪还不死心,他见威胁这招不管用,就开始利诱我。
“只要你能砍她一下,我就免你一百万。”
我清楚地明白,齐洪行为背后的目的。
无非就是想把我拉下水,让我真正成为和他一样的人,才能彻底让我为他所用。
一巴掌一甜枣,他很擅长运用。
有些被诈骗来的人,最后却心甘情愿地成为恶魔的帮手,大概都是被这种手段所蛊惑,患上了斯德哥尔摩。
我在心理学方面很有研究,齐洪的招数对我无效。
我低着头,睫毛打着颤,仿佛怕极了,“齐经理,你别难为我了,我真的做不到……”
说完,我跑到队伍后面,连一眼都不看地上的女人。
“蠢货!”
江浅浅嗤笑一声,翻了我一个白眼,“有钱不赚,早晚被送到c区。”
她殷勤地走过去,手搭在齐洪肩上,笑容甜美,手指慢慢握住刀,“齐哥哥,她不敢,我敢,交给我来就好了。”
江浅浅害怕齐洪抛弃她,所以现在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
齐洪不耐烦地撇撇嘴,把刀扔给她,“去。”
江浅浅如获至宝,握着刀柄,眼中闪烁嗜血的光芒。
她下手甚至比齐洪还重,一刀一刀下去,鲜血乱喷。
没一会儿,地上的女人就没了声息。
犹如一摊被剁烂的死肉。
不少苍蝇闻着味道赶过来,密密麻麻停在女人身上,视觉冲击极强。
江浅浅骄傲地仰起头,仿佛她砍得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有害物件。
“那一百万,是我的了!”
她高声宣布,挑衅地瞥了我一眼,洋洋自得。
她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是天生坏种。
……
齐洪的员工大会开得还是很有威慑性的,今天下午所有人都在工位上兢兢业业,甚至连上厕所都不敢,前所未有的乖。
毕竟,谁也不想被剁成肉泥。
直到晚上,秦悠悠告诉我,我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逃跑被抓住的。
那女人姓李,叫李贱娣。
家里哥哥弟弟要结婚,父母把她骗到缅北,换了钱。
本来要安排她去娱乐城当“扶手”,结果就在前一天晚上,她被一条疯狗咬伤了脸,娱乐城是去不了了。
齐洪看她身段好,安排她去裸聊。
为了活命,李贱娣只好带上面具,丢下自尊,下海直播,诱惑那些大哥替她打榜转钱。
日子一天天过去,本来她都快要习惯这种生活了。
齐洪却告诉她,她被榜一大哥看中,对方砸了五百万,要跟她过一夜。
先给了一百万定金,去到那里再给四百万。
她就是不想去,也得去。
李贱娣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可是偶尔一次机会,她听说那榜一大哥有病!
临死之前,拿出了全部家当,想图一个痛快。
她害怕了。
她还不想死,于是今天决定赌一把,逃跑。
可惜,赌错了。
而且那榜一大哥也死了,买卖也做不成。
齐洪气炸了,瞧着她没有价值了,就想着用她来威慑员工。
我听完,百般唏嘘。
在缅北,想活着,就必须有“价值”。
天色已晚,我准备回宿舍。
齐洪特批,为了完成任务,我以后都会跟霍云住一间房。
只不过,我到宿舍门口,却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堵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