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年前……”
我心猛地跳了一下,睡意都散去了大半。
霍云,极可能有第二层身份。
不过,现在一切都是我的猜想。
在拿到绝对证据之前,霍云是不可能承认的。
他太过谨慎,考虑的事情也太多。
整个人像被浓雾笼罩着,看不透也摸不透。
即使我和他身体紧紧相依,但彼此之间的距离却隔得很远。
不知道从何涌起的失落感涌上来,我鼻尖微酸,稍稍侧过去脸,不让他看见我失态的表情。
霍云拍着我背的手停了,声音带着些许温柔。
“怎么了?”
我摇摇头,重新把脸埋在他胸肌上,闷声闷气道,“睡不着……”
霍云喉结震动,低笑几声,“那我哄你睡。”
手指抓着他的衣领,紧了紧,“嗯,你哄我睡。”
霍云的嗓音低沉磁性,不紧不慢地念着故事,“从前,有一位公主,她去了一个国家,那里有恶龙和王子……”
老套的童话故事,哄小孩睡的方式,我却感受到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安心。
眼皮越来越沉,我闭上眼睛,彻底睡了过去。
在最后一刻,我好像听到他说,“恶龙打败了王子,抢去了公主,他们在腐败的城堡,深深相爱……”
一夜无梦。
天还没亮,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我搓了搓眼睛,意识清醒了不少。
霍云还没醒,我撑起胳膊,从他身上起来。
目光落到他胸肌上,上面被我压红了,突生了几分暧昧,看上去像是吻痕。
我咳咳两声,不敢再看,移开目光,拿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随手盖在他身上。
做好这一切,我才缓步走向门口。
门上没有猫眼,不能提前确认来者的身份。
我反叩了几下门,轻声问,“有什么事吗?”
“唐小姐,牧先生来了。”
门外人顿了一下,紧接着道,“所有人都要下去集合。”
我皱了皱眉,意识到这个牧先生,是指整个缅北园区幕后的大老板。
他突然回来,并且让我们所有人集合,里面一定有事情。
面对他,我需要打起十二分注意,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毕竟,稍有不慎,可能就会遭受可怕的惩罚。
性命丢失,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我脑内里的警戒线拉起来,小声回复,“好,我知道了,马上下去。”
门外人得到了肯定回复,没有逗留太久,脚步声响起,离开了。
我回到床边,摇了摇霍云的肩,“霍先生,起来了。”
霍云一下子睁开眼,眉眼间还有挥不去的冷气,凌厉如刀,杀气尽显。
他握住我手腕,往上一拽,轻而易举地把我?在床上。
脖颈处的手慢慢收紧,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开。
呼吸渐渐薄弱,我嘴唇动了动,拍了拍他的手,“霍先生,是我,唐雪亭……”
三个字一出,霍云手明显松了力。
我借此坐起来,深呼吸了好几下,脖颈处被掐住了一圈红痕,雪白的映照下,更加显眼。
我叹了口气,重新看向霍云。
他的状态很不对,像是被魇住了。
这个环境,对他来说,太过刺激。
会引起他脑海里最可怕的记忆,从而开启自我保护机制,刚才他的行为,就是自我保护机制的反应。
“霍云?”
我叫了他一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终于,霍云眼神重新恢复清明,厉气如潮水般退去。
他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的时候,深遂的凤眸已经恢复像从前一般淡然。
“亭亭……”
他伸手想要碰触我脖颈,却又中途停下来,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眸子溢出愧疚和担心。
“对不起,我……”
我第一次看见霍云手足无措的样子。
“没事,牧老板来了,让我们下去集合。我们快走吧。”
霍云“嗯”了一声,很熟练地从床头柜里拿出医药箱。
里面的药品很全,从纱布到碘伏,还有各种消炎药,应有尽有。
他拿起来纱布和碘伏,想要给我包扎。
我微微侧头,闪开了。
“霍先生,不用了,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霍云眸底闪过一丝失落,适度的脆弱感没有让人质疑他的能力,反而又为他增添了几分魅力。
我心稍微动摇了一下,垂下眸子,加快步伐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霍先生,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
霍云手里还拿着碘伏和纱布,将它们放到衣服口袋了,几步走到我身边。
我明白,霍云他还在愧疚。
而我,要把这份愧疚利用到最大化。
在缅北生存,不得不处处为自己考虑。
可以说,我从来不是恋爱脑。
有些女人,她们为了所谓的爱情,丢掉了一切,亲情友谊统统舍弃,不仅含了家人朋友的心,也丢掉了自己的尊严,甚至性命也丢掉了。
但她们居然觉得无所谓,甚至还引以为傲。
她们会觉得,让这个男人彻底失去了在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虽然这个男人财富权利都有,但他失去了爱情啊。”
有不少女人为这句话感动流泪,心疼这个男人。
殊不知,这个死掉的女人才是最惨的。
我从来都知道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这是在处处要人命的缅北,我如果不狠心些,死掉的就会是我。
整理好情绪,我快步走到楼下。
别墅的大厅里,除了我跟霍云,其他人都到了。
连江浅浅都梳洗穿戴好,一身长袖的碎花裙,把身上的伤疤都掩饰住。
她亲亲密密地望向坐在主位的男人,眼里满是憧憬。
我跟霍云的出现,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了一颗小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牧寻挑了挑眉,目光落到我脖颈处。
我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还是一件宽大的衬衫,圆领的设计将脖子上的红痕暴露在外。
他啧啧了两声,“霍云,你对女士也太粗鲁了。这样子会伤害到我们可爱的唐小姐。”
“唐小姐,不如考虑一下我。更重要的是,我向来幽默风趣又温柔,从来不亲自动手伤害女人。”
我皮笑肉不笑,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他说的要是真的,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