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向我们提起诉求,“我需要十个保镖,一路护送我们到机场。”
我捂住嘴,假装惊讶,“你们不是有保镖吗?”
唐迟迟一下子懵了,待在原地,发出尖叫声。
“保镖不是被你们都杀掉了吗?要不然,怎么可能一直不过来?”
她的想象力很丰富。
牧景天闻言,无奈地耸耸肩,“我们向来热爱和平,暴力的事情很少做的。”
“……”
这话从缅北大老板的嘴里说出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还有种荒诞的好笑。
唐迟迟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道,“那我刚才挨得打算什么?”
我好心地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唐轩逸,提醒道,“别管其他的,你最好还是快点把你的好哥哥送到医院,要不然出事了,对你应该也没有好处。”
一下子弄死猎物并不好玩,也不够平熄我心头的仇恨。
要像猫抓老鼠一样,一下松开一下又抓紧,让对方保持高度紧张的精神,最好,再在对方最放松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我深深明白这点。
唐迟迟听到我的话,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扶起来不省人事的唐轩逸,一步一步地朝门外走去。
她身形姣小,力气自然也不大,肩膀上抗着一个成年男性,对她来说,显然十分困难。
没走几步路,就摔倒在地,特别狼狈。
不过,好在保镖来得还算及时,把他们接走了。
一场好戏就此落幕。
我收回视线,低头整理了一下礼服。
蓝宝石闪着莹润的光,莫名的,让我感觉像大颗的泪珠。
牧景天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几步走到中央位置,随意拍了几下手,示意在场的人看向他。
“各位。”
他儒雅地笑了笑,讲说堪称风趣,不会让人觉得无聊。
如果不是身上的血气洗不掉,很难让人把缅北大佬的身份跟他联结在一起。
“刚才的一出好戏,大家也都看到了。实不相瞒,这是我送给唐小姐的一份见面礼。”
隔着人群,牧景天抬起头,朝我笑了一下。
不祥的预感涌上来,我心底一寒,略微颤了颤。
“唐小姐表现优秀,这样的人才,待在c区太可惜了。我决定把她提到总部,成为我的助手,大家看如何?”
他的话,没人敢反对。
就连江浅浅也格外识趣地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最多看向我,给了我一记眼刀。
牧景天满意地点点头,举起手中的酒杯,“各位,今晚,玩得开心。”
说罢,他走到我身前,“唐小姐,关于我的决定,你不开心?”
我立马摇头,“不是,只是在c区的时候,齐经理曾经说过,只要我能在一个月内挣够七千万,就可以放我离开。”
而且,在c区,我还要与除尘联系,获得更多关于外界的情报。
一旦调到总部,在牧景天身边工作,这些都将难以实现。
牧景天没急着回答我,而是反问道,“唐小姐,你觉得这里不好吗?”
废话。
我在心里吐槽。
缅北简直就是人间炼狱,所有的苦难和罪恶都聚集在此。
在这里,过得水生火热的日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这个字,就根本与缅北不搭边。
我表面上不能这样说,只好编了个谎话,半真半假道,“好,但我还是更想家。”
牧景天挑了挑眉,目光不明显地扫了我一圈。
“想不到,唐小姐还挺恋旧。”
我皮笑肉不笑,与他对话太过难熬,一分一秒都被打得格外长。
“一个月挣够七千万就可以回去的条件,在我这儿依旧成立。”
牧景天从西装口袋里变出一枝红玫瑰,别在我耳边。
“我给你一个星期的适应时间,这一个星期内,你依旧在c区。一星期后,就必须回到总部,如何?”
我知道,这样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可以。”
我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牧景天又看向霍云,“你也一样。我放你在分区的时间足够长了。”
霍云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动作。
倒是牧寻,他看我们都要回c区,当即拍了拍脑袋,一脸兴奋。
“老头子,我也要跟着去一星期。”
他摸了摸下巴,思索道,“还不能透露身份,反正c区的那群人都没见过我。”
牧寻围在我身边,感叹一声,“听起来,还挺像微服私访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后半场就一直用假笑来应付。
江浅浅出乎意料的老实,几本没跟我对上。
恐怕是我今天扇巴掌的事迹,吓退了她。
宴会一直持续到半夜12点,结束后,那些客人才陆陆续续地散去。
而我们早上六点就要出发回c区。
躺在床上,我放空地望着天花板,问道,“霍云,u盘你不要忘记带了。”
霍云应了一声,随后躺在床右侧。
这张床够大,可以让两个人躺在最边上,碰不到彼此。
灯关上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我眨了眨眼,硬是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勉强有点睡意。
刚刚闭上眼睛,木质香味出现在鼻尖。
霍云大概睡熟了,他双臂紧紧把我抱在怀里,心跳声隔着两件薄衣服,格外清晰。
“沅沅……”
好久没听到的名字响起来,我睡意一下子消散了,心沉到最低处,堵闷地厉害。
他应该是做梦梦到了,借着昏暗的月光,我都能将他嘴角翘起的弧度,看得一清二楚。
从始至终,他喜欢的,深爱的,一直都是这个叫“沅沅”的女人。
我早就明白了。
他对我的一切接近,都是有目的。
我估计,跟他的第二层身份有关。
或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太疲倦了,产生了逆反心理。
在他再一次叫“沅沅”的时候,我凑到他耳边,轻声纠正。
“我叫唐雪亭,不是沅沅。”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月光照进来有些惨白。
但唯有这点少到可怜的月光,见证了我说的话。
我再一次贴着他的耳朵,近乎有些执拗道。
“我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