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齐洪那里偷,毫无疑问是一个冒险且冲动的决定。
如果被他逮住,昏迷中的牧寻肯定没有办法及时,过来为我撑腰,他现在最多睁开眼说说话,连下床都是一个问题。
但我不得不这么去做,因为时间太过急迫。
拖的越晚,未知性就越高。
我不敢保证,如果现在去霍云会不会还活着,更别提再拖延时间去了。
即使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也必须要冲一把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浑身处于戒备的状态。
整个人警惕性极高,对周围环境感觉敏锐,同时,大脑还保持着高速的运转。
以便于我万一被齐洪逮到,可以想出应付过去的理由。
我慢慢的从牧寻身边经过,轻轻扭动把手。
门开了,我没有一丝犹豫,直奔齐洪办公室。
他那些枪平时就放在办公室里,我之前曾看过好多次,没想到现在需要亲自去偷。
园区有监控,可以拍下我的行踪,但等齐洪想起来要调监控的时候,我早就跑去救霍云了。
担心是一定的,但更多的对我而言是一种急迫,时间一点点的流去,对我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齐洪的办公室就在眼前,现在是深夜,园区的办公区域都没有员工。
我悄悄的贴在墙壁上行走,仔细听门内的动静,来判断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啪——”
水杯砸到地上的声音,虽然很微小,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齐洪在发火,他把桌面上的所有杯子都扫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响声没有让他火气变小,反而更增添了莫名的怒火。
“废物,敢说我是废物,我看你们才是一群贱人!”
“找了爹就忘了喝喂奶的娘,江浅浅还真以为自己是缅北小公主,就可以对所有人使唤了吗?做她的春秋大梦去,绝对不可能让她得逞的!”
“最近才几天,看她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一个低等的猪仔给了点好脸色,就不知道往东往西了!”
我都能想象到,齐洪在里面一定是咬紧牙关,面目狰狞地说出来的。
他现在不敢在江浅浅面前发泄,在我面前也吃不到好处,就只能沦到在办公室里对着空气发泄了。
接下来,齐洪又接到了电话。
他对电话那头的态度十分恭敬,谄媚到了极点,“老板,你说真的能让我做总部的副把手吗?我当然什么都愿意干,您放心,交给我就好了!”
一开始,齐洪说出老板这两个字。
我还以为对面是牧景天,可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我的猜想。
齐洪夹着嗓子,几乎要藏不住笑意,“老板,你放心好了,牧景天那个人怎么可能比得过你?他之前再怎么厉害也毕竟是过去式了,绝对比不过老板你年轻又有魄力!”
“江浅浅我找机会弄死她,正好给老板你妹妹,做成人偶当玩具玩。那个牧寻现在受了重伤,估计也动不得。另一个唐雪亭,现在应该忙着伤心和照顾牧寻。毕竟“霍云”已经死了嘛。”
齐洪再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笑得格外开心欢快,好像这是一件玩笑事。
“老板,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用卧底的名头把霍云囚禁起来,这样就可以慢慢的把他的力量收为己用。”
“没人会知道,大名鼎鼎的霍云被我们藏起来了。”
信息量过大,砸的我脑子都晕晕的。
原来齐洪早就跟其他老板勾搭上,连今天的计谋都是蓄谋已久,经过一段时间考量的。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我兴庆自己没有直接,让牧寻去找齐洪要枪,要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既然双方都站在对立面,那就是敌人。
让敌人掌握行踪和目的,可谓是大忌。
为了避免齐洪一会儿出来发现我,我环顾四周,果断选择躲在电脑机桌下面藏起来。
我挑选的那张桌子,位置不错,左右和前面都挡住了。
只要齐洪不过来仔细检查,就发现不了我。
出于行动的考量,我只能蜷缩在桌子下面里。
桌子下面的空间很小,人需要双手和双膝抱成一团,才能躲进里面。
难度比较高,重点是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很快,我的双腿和双膝就开始发软,发酸。
由于狭小空间的,空气比较稀薄,我又是这样的动作,挤压着头部,空气都有些不流畅了。
但我没有办法大口喘着气,过于明显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空间里,会格外引人注意。
齐洪虽然现在力气,不如我,但其他方面依旧还是挺强的。
我不至于蠢到,如此低估他的能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齐洪还没有出来。
我这样的姿势实在难受,不敢大动,只能保持着一个姿势,连呼吸都尽量变得缓慢,让整个人的存在感降低再降低。
大概过了快一个小时,办公室的门才终于有了动静。
齐洪哼着小调,步调轻盈,走一步跳一步的出来了。
“哼,让我看看,工位上会不会有偷听我说话的贱猪仔呢?”
一瞬间我心都跳到嗓子眼里了。
“扑通……扑通……”
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一下一下,和我紧张的心跳对应起来。
如果被发现,我就咬紧牙关,说自己什么也没听见,来到工区,只是为了用下电脑。
这样的理由确实不够完美,但只要被发现的那一刻,所有的理由都是虚设,任何原因都不可能被齐洪所相信,
我屏住呼吸,将整个人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最低,同时暗中祈祷着不要被发现。
皮鞋踩地的声音,停在我这个桌子前面。
如果齐洪现在,围着这张桌子转一圈,绝对会发现我的身影。
届时我就会露馅。
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一根弦在脑海里紧绷着,我保持着绝对警戒的状态,突然想到之前在书房的时候。
霍云,他是一刀劈晕齐红的。
他的手法,正好对应了几个穴位,才能让齐洪不仅晕过去的同时,还对这段记忆开始模糊。
我张了张手,努力回想起霍云的手法。
他当时的动作太快,我也只看了一眼,记不太清楚,看了个大概。
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逼自己拼命想起来了。
齐洪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死神在行使权力以前的通知。
“这桌子底下不会有人吧?我掀起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