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寻没有立刻回答我。
他低下头,抿直嘴唇,半响,才抬起头。
一双桃花眼,里面是难得的认真。
“我陪你。”
我轻轻皱眉,还没来得及继续说,牧寻又道,“我跟你,一起去。”
“好。”
我点点头,从床上起来。
本来,我就没打算拒绝,牧寻陪我一起去的请求。
c区凶险异常,我自己一个人过去,无权无势。
最大的可能就是还没等着见到霍云,就先一步被“五马分尸”了。
有牧寻陪我一起,就相当于多了一层保障。
我自然乐意去接受。
牧寻见我答应后,也没有多说,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最后几粒扣子。
随意一扔,躺在床上,一举一动慵懒松驰,又处处贵气。
“唐雪亭,如果霍云回来了,你敢忽视我,我就……”
牧寻抵住后牙糟,红意从眼底漫过来,又病又病。
“我就亲手,再把他送回去。”
我去小厨房,又弄了一碗粥,用勺子吹着,慢慢的喝下去,听到他这话,差一点把刚入口的粥给喷出来。
“牧少爷,你……”能不能别犯病了?
剩下的话,我没说出口,让它随着粥,一块滚到食堂,咽了下去。
跟牧寻拉扯一番,时间也不早了。
我估计齐洪也从水牢里出来,被关到新地方了。
我把粥放到厨房,又给牧寻倒了杯冷水,让他清醒一点。
“牧少爷,我们明天就出发,记得带上你的保镖。”
“单枪匹马,两个人,肯定赢不了。”
牧寻愣了,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急忙忙地关上门,直接奔向大牢。
一想到齐洪就在那里关着,我心情就控制不住地好起来。
还没来得及走过园区大楼,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我。
“站住。”
我诧异地望着眼前人,她只穿了一件大t恤,长度堪堪到大腿,露出来的皮肤,每一处都布满了红痕。
脚步虚浮,双腿发颤,大腿之间微微敞开,脸上也全是没褪去的红晕。
即使这样,江浅浅还是强硬地拦在我面前,不让我出去。
我不勉有些佩服她,同时又开始怀疑那些保镖。
按理说,这些保镖长年锻炼,身体素质应该很不错。
难道他们只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
还是说江浅浅体质惊人,毕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江浅浅嗓音沙哑,愤怒地盯着我,“唐雪亭,都怪你,都是你害得我被园区里低贱的猪仔看到了!都是你才让我成为整个园区的笑话!”
我不为所动,甚至还指了指自己,“我的错?江小姐,你恐怕忘了,这个特效药,是你给我下的。”
“自讨苦吃,自食恶果罢了。这些都是原因的,不能怪到我头上。”
江浅浅气极了,惯性地想要跺跺脚。
但她现在身体太虚弱,脚步刚刚抬起,就身体摇晃,猝不及防地摔了个狗吃屎。
不雅观,很难看。
我没再搭理她,从她旁边,右腿一迈,跨了过去。
江浅浅脸都快红熟了,也没意思阻拦我了,只想着快点爬起来跑掉。
我来到大牢里,这个牢房也是我第一次来,去过水牢,但还没来过这个牢房。
在外面守着的保镖,一见我就迎过来。
“唐小姐,现在齐洪还不在牢房。”
“他现在,在小黑屋。”
我歪了歪头,有点意外。
小黑屋我之前走过,只是不知道,齐洪所待的小黑屋环境如何。
事不宜迟,我立马转身奔向小黑屋。
终于到了小黑屋门前,保镖好心给了我一个小灯,让我照明用,毕竟里面真的很黑。
我拿着小灯,一鼓作气地迈了进去。
刚进去,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小黑屋,里面一直播放音乐,全部都是阴森恐怖的。
在全黑的环境下,更容易激起人的恐慎心理,这样双管齐下,算得上是一种酷刑。
但这还远远不够,我小灯照到齐洪脸上才发现,他的嘴唇只被一只肥硕的大老鼠啃咬着。
这个小黑屋,刻意放了许多尝过人味的动物。
这样的动物,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会去啃咬人类,硬生生从人身上撕下来血肉。
齐洪身上散发着浓浓死气,短短一天,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现在,摆烂般任由大老鼠咬他。
我笑了笑,打掉了啃齐洪的老鼠,拽着他头发,把他从小黑屋里拖出来。
想这样轻松地等死,不可能的。
他应该一直活着,久久求死不能,痛不欲生。
保镖看我的动作,并没有上前阻止。
他们都明白,齐洪落到我手上,不会好过的。
我把齐洪一路拽到牢房里,砰地把他甩到里面,紧接着拿一桶冰水泼醒他。
“醒醒。”
齐洪睁开眼,望向我的时候,并发出强烈的恨意。
“贱女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嗤笑,把桶里接满热水,不是滚烫的水,烫不死人,但这种温度,泼到现在满是伤的齐洪身上,足够让他难受了。
果然,齐洪长长地嘶吼一声,痛地在地上打滚,手不停地抓那些伤口。
一时间,鲜血淋淋。
我懒得看他的惨状,直到他叫声平息,没力气再喊的时候,我才抬起眼来。
“齐洪,我问你,霍云现在在哪儿?”
齐洪恨恨地盯着我,听到我的问题,快意地扯开嘴角。
“他死了!彻底死了!”
我挑了挑眉,重新倒满了盐水,慢慢从底部,泼了过去。
那种疼痛,可想而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霍云,他被你们弄到哪了?”
盐水淋在伤口上,除了疼,还有一种让人抓心挠肝,说不出来的感觉。
总之,就是非常难受。
齐洪承受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息,“我……我说!”
“霍云,他没死,他就在c区,被囚禁起来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停下了倒盐水的手,“你早点说不就好了。”
齐洪松了口气,以为我放过他了。
没成想,下一秒,我把桶里剩下的盐水全倒他身上了。
我耸了耸肩,“可惜,你说得太迟了,盐水都弄上了,不全倒上浪费。”
“唐雪亭,你——”
齐洪用气息说话,末了,又收起气焰,“我知道错了,能不能放过我,我甘愿当最低层的猪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