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安就像扛猪仔一样,把我扛起来,毫不怜惜,粗鲁地把我扔下去。
他伸手扯掉我的头套,恶劣的笑道,“睁开眼,看看你现在的处境,真够狼狈的。”
我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恢复清晰。
四周的环境也在此刻映入眼帘,我现在身处于,一个巨大的透明圆形桶中。
这个桶很高,可以将我整个人淹没,无数个冰块,紧贴在我身上,散发着致命的冷意。
那些被绷带包裹住的伤口,也在这些冰块的作用下,渐渐变得湿润,冷冷的贴在那些模糊的烂肉上。
少许的冰敷有助于缓解疼痛,但过多的冰块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甚至给我一种将要冻僵的感觉。
身体的四肢越来越僵硬,呼吸也渐渐不畅。
一开始只是冷,但慢慢的,我竟然感觉到身体上有些发热,想把衣物都给脱掉。
坏了!
这是失温的表现。
如果我再不从冰桶里上来,有极大的可能,我会活活被冻死。
到现在这个地步,更不可能顾得上脸面这种问题。
我的牙齿都打颤,声音发抖,双手拼命拍打着冰桶的四壁。
拼命哀求道,“牧先生,求你把我放出来,求求你,我什么都能做……”
牧安啧了一声,不屑一顾道,“有本事,你自己爬出来。”
“你不是能逃吗?现在连爬一个冰桶都不能了吗?那我凭什么相信,你还能做别的事情?”
没有办法,我只能尽力调动自己的双腿和双手,身体紧紧贴在冰桶壁上,借助摩擦力,使自己往上挪。
速度很慢,身体也更加发热。
我咬着牙,在那一刻,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蹿顶部。
就差一点就可以出去了!
我始终保持着一口气,双手已经搭在桶外,连一只腿都已经迈出去了。
牧安眯眯眼,突然上前几步,直接拽住我那条腿,用力把我往回塞。
不,坚决不能再掉下去!
我用出全身的力气,两个手都被冰桶的边缘弄出血迹。
血淋淋的地在桶沿上,落在冰块里,又立刻变成了血色的冰渣。
下唇也被我咬破了,我吐了一口气,将力气蕴到那条被他拽住的腿,猛地往后一踢。
牧安始终漫不经心,没料到我会突然对他发起攻击,一时间慌了神,竟然真的被我踹下去了。
趁这个机会,我赶紧把另一条腿也收回来,顾不上慢慢的往下挪,而是直接松开手,由身体砰的一声掉在地面上。
痛意从脊背上传过来,沿着神经末梢,传递到每一处肌肉上,我彻底没了力气,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犹如一个死尸。
牧安很快站起来了,他拍了拍被我踹脏的那那块衣服,啧了一声,嫌弃道,“晦气。”
我嗓眼里腥甜,一时半会儿吐不出一句话,只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身体一会冷,一会热,冷热交替的感觉,快将我折磨疯了。
我想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但四肢太累了,根本动不了。
只能将自己平铺着,感受着疼痛一点点将自己身体击垮。
牧安还没有解气,他不急不慢地走过来,鞋底触碰到地板的声音,像恶魔在来临之前的通知。
我身体颤了颤,想要逃离,又无法挪动。
绝望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彻底把我吞没。
我清楚的明白。
如果这次再被放在冰桶里,那我绝对逃不过……
难道就要这样死去吗?
困意慢慢涌过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眼皮慢慢合上,四肢的疼痛,在这一刻仿佛消失了。
也许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起码不会,痛苦的死去……
……
“唐小姐,有人要见你。”
意识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看来,我还是侥幸活了下来。
“唐小姐。”
再次被呼叫后,我终于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凌厉英俊的面孔,侵略性的目光稍稍撇了我一眼,又很快被隐藏在更深的眸色里,代表着身份权利的绿板指,轻轻叩了叩桌子。
温润的声音却透露出强势的气质,逼得让人无法拒绝。
“唐小姐,你该起来了。”
我挪动着双腿,从床上下来,只不过身体太过虚弱,脚尖都没来得及站住,双腿一软,身体往前扑。
眼瞧着马上要摔倒在地,一只胳膊及时的出现将我拦住。
成熟男人身上的香气,是独特的,带有一些辛辣调,初闻时会让人觉得比较刺激。
但很快,辛辣又会变成浓郁的的龙涎香。
深沉,神秘,狠厉又琢磨不透。
就像他本身一样。
“小心。”
男人磁性的声音紧贴着耳边响起,私有私无地划过耳畔。
我猛然往后一退,双腿恢复了点力气,站起来与他保持距离。
“牧老板,麻烦你了。”
牧景天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他拍拍手,从门外出来一排保镖。
“给唐小姐安排轮椅轮。”
他话落地后的几秒钟,一辆轮椅就很快的出现在面前。
这些保镖速度极快,办事效率非常高,非常听从主人的话。
跟他们硬碰硬,胜率基本上为零。
我也没矫情,干脆利落地坐上轮椅。
牧景天绅士一笑,语气温和,却让我毛骨悚然,“很合适。”
我不敢深想,他这话背后的意思,低着头在不敢跟他对视。
“走吧。”
牧景天转身离开,剪裁与面料极其优越的西装,在空气中划过一丝弧度。
淡淡的辛香味弥漫在空间中,刺激着我的鼻尖。
我不想去闻,但又无处可逃。
保镖就在身后推着我,一步一步的跟在牧老板身后。
我看着他的背影,思考着他究竟想做什么?
起码,现在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牧老板,不会让我很快的死掉。
要不然,我醒来的时候,也不会出现在床上。
他打的主意,还需要我去探查。
思考的功夫,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个新的房间门前,
牧老板敲了敲门,做足了绅士的礼仪。
等听到门内传来一声“进”
他才推开门,微微俯身,让我先进去。
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躺在床上,插着呼吸机,虚弱无比的牧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