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再喝一碗粥吗?”
我抬起头,睫毛颤了颤。
突然,牧寻靠近我。
他眼眶还红着,复杂的情绪在眸中翻滚。
比起怜惜,更多的是妥协和无可奈何,还有隐藏起来的疯批和病娇属性。
他捏住我下巴,没用多大力气,不疼也不痒。
我想要移开目光,却被他拒绝。
“唐雪亭,看着我。”
牧寻强势的命令,语气中却透露着些许哀求。
我没再反抗,顺从的跟他对视。
医生们都识趣的下去了,房间里只剩我和他。
难言的气氛在房间中蔓延,暗流涌动。
“算了。”
他轻叹一声,松开手,低声道,“就算是利用也好,只要你还注意着我……”
牧寻不是傻子,甚至,他对人心的洞察非常的敏锐。
我也没有刻意隐瞒。
他自然能看出来,我的接近都是有目的的。
连那碗粥,都是我利用的工具……
他低下头,失落笼罩在身上,透着若有若无的脆弱感。
我没多说话,只是去厨房再盛了一碗粥,递到他身边。
牧寻沉默着吃着,一勺一勺,很快见了底。
一个不稳,碗不小心掉到地上,碎了一片。
望着破碎的碗片,他抬起头,双目通红,紧盯着我,发狠道。
“以后,这碗粥你只能给我做。”
“不许……不许给别人做一模一样的!”
我对他是有一点愧疚的,这样的要求,我自然答应。
看到我点头的一瞬间,牧寻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那些变态的病娇与阴暗,又被他藏在最底下。
我到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那些被刻意压下去的疲惫,如潮水一边涌过来,几乎要将我吞没。
双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往外倒。
马上要跌倒在地上,一只手及时拉了我一下。
“真笨,连站都站不好。”
我晃了晃身子,扶着床沿,勉强站直,扭过头去看声音的主人,扬了扬眉梢,有点意外。
江浅浅双手叉腰,面对我的打量,毫不客气的回怼过去,“看什么?怎么我活着回来?你很失望?”
她现在这副样子,可一点没有在动物园时,紧紧依附我的害怕依赖。
眨眼之间,又恢复到了,之前娇纵的大小姐性子。
枪战的时候,她在另外的车辆,我确实不知道她是否安全。
也不太关心,活与死,跟我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牧寻拧紧了眉头,要叫唤保镖,把她赶出去。
他冷着脸,讥讽道,“也不知道,这些保镖是怎么做事的。什么人,都能够轻易放进房间。”
江浅浅双手叉腰,瞪了牧寻一眼,“牧大少爷,都是因为你,我差一点死了。你难道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还想把我赶出去,我跟你说没门儿!”
我觉得奇怪。
江浅浅比以前更加骄纵不怕了。
之前还刻意讨好牧寻,现在连他也不在乎了。
只不过经历了一场枪战,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吗?
排除是在动物园受到刺激的可能,更多的应该是,牧景天又给了她别的好处,或者说是特权。
牧寻斜着眼瞥了她一下,烦躁的叫道“,保镖,保镖呢?”
门开了,来的却不是保镖,而是牧景天和牧安。
牧景天几步向前,看向江浅浅,又看向木寻,沉声道。
“之前的事,的确有欠妥。为了弥补,我决定给江浅浅一定权利,以后花场那边归她管她。”
“至于你,牧寻你当哥哥的,不要再跟妹妹计较,又不是小孩子。”
怪不得,我在心里轻声叹道。
原来是给了江浅浅一定实权,这可比,之前口头上的宠爱要来的实际多。
不过,我还是有些疑惑。
明明之前把江浅浅给木寻配型的时候,还有把她找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显得愧疚,也没有补偿。
怎么如今,却又迫不及待的给了她一些权利呢?
我感觉,这里面隐藏着更深一层的阴谋。
江浅浅显然没想到这一层,他满脸都是得意,站在牧景天旁边,挑衅地朝牧寻扯了扯嘴角。
毕竟现在,她是掌有一部分实权的人,而牧寻还只是继承人之一。
牧寻又身体受伤,恢复期还要好一会儿。
综合来看,是她比较有利些。
牧景天看向我,“三天后,有一场晚宴,你陪我去。”
我左眼皮跳了跳,不详的预感涌上来。
牧寻拒绝,“不行。老头子,你未免也太不讲理了。让她陪你有什么用?我生病需要唐雪亭来照顾。”
他紧盯着牧景天,一字一顿道,“我现在,一步也离不开她。”
牧景天低声笑了几下,眉眼间的锐利却更深了。
“离不开?”
牧寻点点头,“对,我就是离不开地。”
牧景天转了转绿扳指,声音温润,却藏着一股寒意,“宴会,你也一起去。”
牧寻知道,这就是他求出的最大让步他。
他也不会持续挑战底线,转头看向我,“唐雪亭,那就麻烦你了。”
多一个牧寻陪着,我想,应该算是有利的事情。
三天后的宴会,绝对不会简单。
我要时刻做好准备,尽快调理好身体,让自己的体能,最大化恢复到没受伤之前。
牧景天没有离开,他眯了眯眼,示意我过去。
我脚步轻动,走到他面前。
“唐小姐,你会跳华尔兹吗?”
作为曾经的唐氏千金,我对自己的要求是十全十美,钢琴,小提琴,马术高尔夫,插画各种,运动和礼仪我都学会,并且要做到精。
华尔兹,作为宴会通常的社交活动之一。
我可以说得上是非常熟悉和精通。
我点点头,“会一些。”
“那就好。”
牧景天笑了一下,”我不太会,还需要麻烦唐小姐,教教我。”
牧寻出声反抗,“老头子,你要学,有的是人教你。唐雪亭,她还要照顾我,没空指导你。”
牧景天没理牧寻,目光一直望着我,带着看不懂的情绪。
他缓缓说道,“唐小姐,我想,你会很愿意教我。”
“毕竟,在教学的过程中,我们可以谈谈那7000万,如何?”
我心一下子跳起来。
我从来没有忘记,之前说过,离开缅北的条件是挣7000万。
可是再挣这7000万途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特别是在逃亡缅北失败后,我基本上把这个条件给作废掉。
可现在,牧景天又重新提出来。
我一定不能错过,当即点头。
牧景天毫不意外我的回答,嘴角始终浮着淡淡的笑意。
他轻拍几下手,“既然,这件事情解决了。还有一个人,我想让你们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