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无情怎么解释,敖寸心都无法理解“余”与“鱼”有什么差别,她还是觉得无情是条成精的小鱼,还是条尾巴受伤不能行走不能游泳的小鱼,身为龙族,看到其他水族受苦怎么能不帮忙呢!
她推着无情的轮椅,将他推到敖兰泽面前,“阿泽,娘亲找到一条受伤的……什么什么鱼。我们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他回去啊?”
敖兰泽:“……”他打探了一下无情,货真价实的一个人,一向对娘亲有求必应的阿泽犯了难。
是该和娘亲解释一下这是个人还是真的想办法把这个带走呢?阿泽有些小纠结。
铁手和追命看到大师兄被人推走了,哪里还管得上喝酒,急忙追上来。听到敖寸心要把他们的大师兄无情带走,两人的心情都略微妙。
两次桃花都无疾而终的追命:大师兄长得俊到哪个世界都吃香,真好,管什么啊,还是回去喝酒吧!
同样桃花都谢光了的铁手哪里想得到这些,他听到受伤两字就围着无情转,“大师兄,你哪里受伤了?”
无情默默地捂住额头,“没有……是敖夫人误会了什么。”
“哦,没有就好。”铁手听到无情说没有事,就放心了,大师兄从来不用他操心,他还是去管下三师弟吧。
而敖兰泽对上敖寸心是完全没辙的,最后还是师父叶英出手镇压。
哪个师父手下没有熊孩子的,魔高一尺道还高一丈呢,《大唐中兴颂》上次不是没写完吗?回去再写!
/(tot)/~~
敖兰泽小心地安慰娘亲,娘亲平时记不得复杂的名字,可是“大唐中兴颂”这几字可是记得牢牢的,可见其映象深刻。师父果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阿泽安慰她,说是回去劝师父改个短的,长歌门李白先生的诗不是很不错吗,他会努力劝师父,让娘亲改抄李白先生的诗就好。
叶辰霄无语地看着平时精明极了的师弟,师弟每遇到自家娘亲的事情脑子就是不够用,李白先生的诗是很有名,可是最有名的应该是歌行体、乐府体的诗,要是师父换了一首《蜀道难》,心姨哭都没有地方哭,毕竟师父记心姨写大字时从没有让她写全部,而《蜀道难》的字比《大唐中兴颂》复杂得多。这个完全不够算啊!
叶辰霄为心姨默哀三秒。但他默哀的对象很快换了人。
“皇兄,你请了客人怎么不叫我。”一个敖兰泽等人都颇为耳熟的声音传来,叶辰霄回头一看,宫九换去了他常穿的白衣,改了一身华服,墨发配上金色的发冠,这让习惯宫九另一种画风的叶辰霄看着有种别扭的感觉。
皇帝看着这个常年就算宣召也不一定会进宫的堂弟,有些不懂他怎么来了。宫九刚刚叫皇帝只是客气客气,这宫里毕竟还是皇帝的地盘。
他的下一步动作就是挤进了敖兰泽与敖寸心之间,“寸心姑娘,又相见了,你看我们之间还真是有缘啊!”
敖寸心刚刚接到了回去要写大字的通知,一脸的闷闷不乐,她瞥了一眼宫九,“哼!”不开心!
宫九后领被人一提,然后他的视线就转了一个方向,敖寸心从他的视线中消失,宫九竟被人硬生生提起挪到了离敖寸心远一些的地方。
敖兰泽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重新坐回娘亲的身边。
宫九也不放弃,他本想是挤进敖寸心母子之间,这样两边都能增进一下感情,可惜失败了。另一边是敖兰泽的师父,他还算聪明了,他知道,如果挤进这个方向,他……会被扔到更远的地方,那么只有前面了。咦!寸心姑娘前面怎么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家伙在,他刚刚怎么没看到?
之前无情被推到那里,还没回去呢!他虽被人称做无情,可是师兄弟四人中,他是最感性的,最心软的。虽然他不懂为什么敖寸心理解的逻辑跑得那么……远,但是她说要保护他,还是让他很是受用。看着她一路撒娇着让敖兰泽把自己带回家照顾,最后被驳回还被罚了一篇字,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才是起因,只是不知该表示什么,最后只是杵在那里,想等敖寸心一会儿沮丧劲过了,再陪她编个花环吧。
宫九看敖寸心面前的无情坐着轮椅,就想把他推到旁边自己上,可是……没推动。一抬头,无情也好奇地看着他。
无情也是见过王孙贵族看到美人就走不动路了,只是没想到有人当着皇帝的面,还敢光天化日之下赖着个姑娘的,这脸皮这胆子他倒是第一次见。他怎么可能给这人让路?
他的确是双腿残疾无法站立,但他最为人称道的本事,却恰恰是轻功。轻功要求下盘稳,无情的轮椅上也布满了机关,两者相辅相呈,宫九竟无法将无情推走。
宫九:“……”宫九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了,难道是无名岛待太久,江湖上出现这么多没听闻的高手他都不知道?
而且这个高手看上去……嗯,长相还行,嗯,气质还行,嗯,武功还行……这不是妥妥的竞争对手的节奏吗?
“阿九?”皇帝唤了一声,才把宫九从与无情之间的眼力厮杀中把注意力转回皇帝身上,“阿九认得这几位?”
“认得认得,皇兄,这是寸心姑娘!”宫九一说到这个就立马切了傻白甜画风,“她之前住在杭州西湖湖畔,没想到千里迢迢,能在京城相遇!”
见过宫九死皮赖脸地从他们杭州出发时就跟着的众人:“……”
宫九那边还在侃侃其谈,“这寸心姑娘在京城里可有地方住?我在京城也有几处宅子,若不嫌弃,可以住在我那里。”
敖兰泽冷冷地发话了:“嫌弃。”
宫九还以为得到想要的答案,“不嫌弃就好,我们……嫌弃???”他惊讶地抬起委屈的小脸看着敖兰泽,这小阿泽怎么这么不按套路来呢?
皇帝用袖子遮着脸,笑了几声,才淡定地放下袖子,正颜说道:“阿九,不要胡闹,这可是朕请来的贵客。”
连自家堂兄都不帮他,宫九觉得自己是在场中最可怜的那一位,只有寸心姑娘的治愈笑容能拯救他,可是……就这么一丢丢时间,敖寸心已经完成了(-__-)到o(* ̄▽ ̄*)ブ的全部心路过程,早就不在原位上了,又跑出去玩了。
寸心姑娘你怎么能这么不在乎我!!!……不过我喜欢~!宫九觉得敖寸心越是无视他,他就越喜欢。不过在皇帝面前,他还是克制着不要太过比较好,不然他恨不得让敖寸心再打他一顿才好。
不过他接近不了,别人也别想接近,他大摇大摆地直接坐在无情的轮椅扶手上,完全不顾无情的意愿。
皇帝看宫九又在任性,打着圆场,“这是朕的堂弟,太平王世子。”
无情听到是太平王世子,想自己师徒几人以后还要在这个朝中混,极大可能还是会和这人遇上,这么快交恶的话也不大好,于是他默默地收回了要启动轮椅机关的手。
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是吗?无情淡淡地对宫九笑了笑。
宫九看到无情的笑,觉得这个敌人真是心机深沉啊,这样还能笑得出来。他也不能认输,他也笑回去。
两个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的两人笑得诡异,好在冷血过来打断了他们,诸葛正我想要静一静,他先被打发来吃饭了,他看到一个陌生的人坐在大师兄的轮椅扶手上,抱着剑走过去,对着无情微微点头弯腰,“大师兄。”借着弯腰之际,剑柄轻轻一推,宫九就直接被推了下来。
师弟干得好!无情心里暗暗笑了一下,面上不动分毫,“我们回位子吧。”冷血听话地为他推起轮椅。
宫九一个人坐在原地,感受着这个世界的恶意。他听到一声轻笑,抬头望向皇帝,皇帝立马摆着一副和叶孤城聊天的样子。装什么装,那个叶孤城嘴都没张,完全一看就是一个闷葫芦啊!
最后这宴席还是愉快地结束了,皇帝看他们这么快就能聊得这么好,由衷地为他们高兴,大手一挥,敖兰泽等人住京城这段时间就去住他拨给无情等人的府邸吧。
敖寸心听了这话可高兴了,一蹦一跳地还跑去帮无情推轮椅,冷血看到敖寸心过来,马上弃了他的大师兄,躲在他的另两个师兄中间,纯情的孩子太害羞。
敖兰泽则把敖寸心编的花环全放在无情身上,既然都接收娘亲这么热忱的帮助,不介意再多一些吧。
反正这花环如果在家里戴戴还行,如果在路上戴的话……这样的话还没有浪费娘亲的劳动成果,敖兰泽为自己的机智小得意一下。
可是另一边的宫九想走就没那么简单了,皇帝热情地抓着宫九,等敖兰泽等人走光了才放手,他知道宫九武功很高,但宫九绝不会冒冒然对他出手,而且叶孤城也在身边,皇帝倒有些有恃无恐。
等宫九想粘着的人都走了,皇帝就把人带到了御书房,皇帝日理万机,说的可不是假的,那折子,多得和山似的,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壮丁,他怎么会放过。宫九这回老老实实跟着,没办法,他又不识路。
“阿九啊,你看你一个太平王世子,总是要继承王位,这处理公务你应该早就开始练了吧,帮为兄批个折子,不多,十份就好。”
“哦。”宫九一听“十”这个数,相比桌子上那一叠厚厚的折子,数也不是很大,就应下了。
于是叶孤城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尊贵的皇帝殿下拿着当下最流行的话本子看起来,话本子外面还用折子遮挡,这样就算了,他还时不时地把手边的折子轻轻地放在宫九的那几份上,而宫九也全然不知道自己被诓了,认真地批着不知道第几份折子。
叶孤城:→→不会数数的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