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一拳打向对方的下颌。
黑衣人明明能躲开的,甚至都已经躲开了——谁知,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把脸凑了回来。
砰!
赵宇终于打到了对方——在对方似乎为照顾他面子,主动送上来的情况下。
赵宇:……
黑衣人把黑巾还给赵宇,不敢跟他缠斗,扭头就要跑。
赵宇更疑惑了,看他的身手拳脚,把自己打晕,也不在话下。
他怎么突然这么害怕?
“给我站住!”赵宇轻喝一声。
黑衣人立时僵立在那里。
功夫那么高,却这么听话?
赵宇闪身来到黑衣人面前,伸手要扯黑衣人的面巾。
黑衣人立刻往回缩了缩,眼神躲闪。
“哼,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还躲?不准动!”赵宇厉声道。
其实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实在好奇。
对方身手之矫健,乃京城少有。
但对方对他的敬畏程度,更叫他莫名其妙。
他这么一诈,黑衣人竟然还真的不敢动了。
赵宇伸手扯掉黑衣人的面巾。
“宋……云启?”
“赵二哥!”宋云启连忙赔着笑脸拱手,“刚才不知道是您,出手多有不敬,请二哥万万不要生气!”
这小心翼翼又讨好的态度,叫赵宇的嘴角抽了抽。
若论功夫,他可打不过宋云启。
若论身份,宋云启现在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他对自己不必如此恭敬客气。
听听那声“二哥”,呵,这是冲着自家妹妹的面子来呢。
“原来是你,你没把许松毅给打死吧?”赵宇压低声音问道。
宋云启立刻认真道,“二哥放心,我有分寸,不过是叫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不会要命的。”
听他这一口一个二哥,叫得怪亲热的。
被这么厉害的人,恭恭敬敬叫二哥,就……还有点爽。
“别叫人发现你,赶紧回去。”赵宇抬手拍了拍宋云启的肩,“那许侍郎是个难缠的人。”
“是,多谢二哥。”宋云启拱手,又有些羞涩道,“二哥也小心。”
赵宇点点头。
宋云启拱了拱手,一闪身,又消失在眼前。
他的功夫,恐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赵宇摸着下巴,不由暗叹,如果有个这么厉害的妹夫,就还……挺自豪的。
而且,他这么深更半夜的去揍许松毅,定是为妹妹出气。
赵宇暗暗点头,嗯,宋云启人不错。
赵宇也悄悄回了秦国公府,没有惊动家里人,只有林氏知道他夜里干什么去了。
但没想到,次日,秦国公从朝会上回来,立刻沉着脸,把赵宇叫到书房去了。
“是不是你干的!”
秦国公屏退旁人,拍着桌子怒道。
赵宇抬眼,迷茫地看着父亲大人,“什么就我干的?还请父亲大人明示?”
秦国公瞪他一眼,压了压火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做人不能太过分,你打他一顿出气也就罢了!怎么能把人的脸都给打烂呢?”
“许侍郎今天早上,在朝会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儿子的脸,都被打得没有人形了!”
想起许松毅被揍成猪头的样子,赵宇不由噗嗤一笑。
秦国公蹙眉瞪他。
赵宇赶紧轻咳一声,憋住笑。
“你还笑?他在京都被打成那样,也反映了京都的治安问题!”
秦国公气哼一声,“皇上已经命京兆府衙门严查此事!你给我老实点儿!少给我惹麻烦!”
赵宇偷偷瞄了眼他爹的脸。
他爹眉头紧皱,似乎确实有点儿生气。
那还是不提“准妹夫”了,免得爹爹迁怒于他。
反正自己是亲儿子,爹爹就算生气,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
他还能检举揭发,举报自己的亲儿子不成?
“他那般欺辱妹妹,被揍成猪头也是活该!”赵宇冷哼道,“他不过是挨了顿打,他想算计的,可是妹妹的一辈子呀!便宜他了!”
秦国公轻哼一声,抿了口茶,“话虽如此,但也得收敛着点儿。”
“你下手也太狠了,我找太医打听了,那许松毅个把月都下不了床,两条胳膊被卸,虽然给端回去了。”
“但那手劲儿,没个百八十天的恢复,都难以活动自如。若不好好养着,说不定还会落下病。”
赵宇一声不吭地点头,秦国公的责备叮嘱,他都悉数领受下来。
等他被秦国公从书房放出来,立刻去找自家小妹。
赵叶蓁正坐在房间里,看她的走马灯。
这走马灯真是精巧别致,她不明白,为何点上蜡烛,灯就会自己转起来。
她摆弄半天仍旧不明白。
“小姐,二少爷来看您了。”绿珠在门外道。
赵叶蓁连忙把走马灯,拿到一旁放好。
“快请二哥进来。”
赵宇进了屋,将门敞着,“你们退远些,我有事跟小妹说。”
门大敞着,自家亲兄妹说话,这般避嫌也够了。
丫鬟们都退远了。
“桂园的事儿,小妹不用生气,也不用挂怀了,已经有人帮小妹出气了!”赵宇笑着说。
赵叶蓁连忙笑着点头,“多谢二哥!”
赵宇摇摇头,“二哥是想帮你出气来着,可惜……有人动作比我快!”
赵叶蓁心头一动,脸上浮起些红晕。
赵宇笑道,“你猜到是谁了吧?听说,那姓许的被打成了猪头,个把月都不敢出门了!叫他狂!”
赵叶蓁忽而眉头一紧,“那他……不会受牵连吧?”
“哼,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关心人了!”赵宇调侃她,“我刚刚可是在书房,替他受了半天的责备!”
见赵叶蓁仍旧有些担忧。
赵宇不敢再逗她,“放心吧,他手段干脆利落,况且那姓许的就是个酒囊饭袋,平日里张狂,得罪的人又岂止一个两个,查不到他身上。”
赵叶蓁这才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多谢二哥。”
“我看你更想谢他!”赵宇笑着道,“我得跟爹娘说……”
赵宇想说,女大不中留。
话还没说完,他爹秦国公就沉着脸,从外头走进来。
“呃,爹……”
“说什么?说你冒领别人的功劳,还不敢承认?”秦国公轻嗤道。
嗯?这会儿怎么又成功劳了?
刚才,您在书房责备儿子时,那义正严辞的态度呢?
“你瞧见了?他功夫怎么样?”秦国公坐下来,看着儿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