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老谢口中得知,你携带令堂躲避灾祸至此。”
“未曾料到会在此遭遇如此变故,我想前去悼念一番,不知是否方便?”
“若非你出手相救,带额日乐至云中郡,这孩子恐怕早已迷失于深山之中。”
丁深缓缓开口。
方福疑惑地看着丁深。
当初将额日乐送至郡府,主要因额日乐的出现对他亦有所帮助,加之额日乐只是个孩童,方福不能置之不理。
然而,丁深的言辞似乎有些突兀。
尽管心中不解,方福仍是点头同意。
他领着丁深,穿越蜿蜒山路,抵达一处隐蔽的山谷底部,那里立着一块简陋的木碑,周围散落着数具狼尸。
丁深震惊不已。
想当年,他杀死一头狼都颇费周折,而此人竟能斩杀如此多的狼兽,其武艺远超常人。
难怪谢云松对其评价甚高。
想到此处,丁深心中生出一丝悔意,此刻独自留下,万一此人突然发难,情况将变得棘手。
他注视着这座简陋的墓碑。
碑上竟未刻有任何文字。
这让丁深倍感好奇。
但这也进一步证实了他的一个假设。
“你父亲,莫非是前任河州的守护者,方沛大人?”
丁深缓缓问道。
话语刚落,
一把锋利的匕首悄然抵住丁深的喉咙。
然而,丁深并未显露出任何慌张,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已成真。
在远离云端之城之际,丁深聆听着额日乐之言,对於方福之来历亦甚感好奇。方氏非显赫之姓,然具此神妙之技,绝非凡俗之辈。
於是询问谢云松等人,然众人皆茫然不解。
即便於云中县或河阳郡内,亦无甚有名之方姓豪族。
直至离去之际,谢云松忽提及一事。
昔年河州刺史乃方氏,名曰方沛,然後因罪罹祸,满门遭戮。
彼时丁深急於出行,未及详询,然此名已铭记於心。
沿途观察方福之行止,愈感此人非同寻常。
此时望见此墓,丁深试探性发问,竟意外猜中。
“汝究为何人?”
“汝如何得知吾之身份?”
方福寒声质问,手中利刃已轻触丁深肌肤。
丁深知晓。
此刻绝不可退缩或逃离,眼前之人武艺与箭术高超,若稍有反抗,恐立丧性命。
自身若死,额日乐等人亦将受牵连。
“吾乃丁深,出自三河县河间村,仅对汝之技艺好奇,询闻河州方姓者,始知汝父事迹,至於汝父过往,吾实不知。”
“即如此。”
丁深淡然道,目光直视方福双眸。
方福将信将疑,自丁深眼底寻不到丝毫波动。
犹豫片刻,终将刀锋收起。
丁深默然无语。
旋即跪地,向墓碑三叩首。
目睹丁深额上尘土,方福亦收起长剑。
“汝缘何寻吾?”
方福对丁深问道。
“吾需人手!”
“汝具此神技,何故滞留於此幽谷深处?”
“不如随吾一同出世。”
丁深直言无讳,无须掩饰。
闻言,方福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今世局动荡,吾虽占云中县治,然於朝廷及刺史眼中,已是逆贼。”
“兵多易得,良将难求,此乃吾驻足此地之因。”
“正值用人之际,汝若肯出山,吾绝不束缚,日后汝随时欲离,皆可自由。”
“然吾等根基未稳,未来尚有多场恶战待与刺史一决。”
“望汝能助吾一臂之力。”
至此,方福眼神一凛,抬首凝视丁深。
心中思绪翻涌。
稍许片刻,
方福终启口。
“吾有一条件!”
丁深心中暗喜。
对此人全无所知,无从劝说,仅能苍白无力地吐露虚言,连丁深自身亦感不满。
岂料,他竟应允,令丁深颇感诧异,不解何事触动其心。
“无妨,汝言之!”
丁深缓缓道。
“暗影执政官朱越,助我除去此人,我之生命,此生皆为你所用。”
听到方福的话语,丁深仿佛洞察了某种秘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凭你的魔法力量,还能无法对付一位执政官?”
丁深略感疑惑。
“你太低估执政官了,此人心思缜密,疑心重重。我曾试图暗杀他,却被他巧妙避开。”
“自此,我只能携母隐居于这幽深森林之中。”
方福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挫败。
“等等!”
“以你的魔法技艺,执政官还能躲得过去?”
“难道说,这位执政官也拥有非凡的法力?”
丁深听罢,惊讶不已,此事他先前并未得知。
不料方福摇了摇头,缓缓道出两个字:“幻象!”
丁深愣住了。
这位执政官果然有些门道,竟用幻象规避了刺杀。
丁深深深吸气。
“我明白了。”
“不过,假如我说,将来你能亲手终结他,你觉得如何?”
丁深对着方福笑言。
……
北海领地。
葛洪盯着来自云端城的消息,兴奋地击掌。
“哈哈哈!”
“未曾想这河阳领地如此喧闹!”
“那褚腊也不过尔尔,竟在河阳领地受挫!”
“如此看来,我倒真期盼河阳领地的人能除掉褚腊!”
“如此一来,我北海领地的万千兵马,即可横扫河阳,自此北海,便是河州首屈一指的领地!”
葛洪傲慢地笑道。
“大人,听说陈大刀的钢铁林军威猛无比,为何还会遭受惨败?!”
一旁之人疑惑不解。
“哼!”
“自陈大刀陨落那一刻起,钢铁林军便已消亡。”
“唯有陈大刀统帅的钢铁林军才是真正的钢铁林军,否则仅凭白放一介凡人,无法成势!”
葛洪对白放毫不在意。
“走!”
“立刻安排我们的兵马准备,各自向河阳领地边界集结。”
“待他们两败俱伤之际,便是我们北海领地崛起之时!”
葛洪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