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丁深的话,樊瀚中抬起头,静静凝视着丁深,不知在思索何事。
“你是之前三河县令丁深吧?”
“大刀曾提及过你,想不到短短时日,你已升任郡守,中间想必历经了不少风雨吧?”
樊瀚中缓缓说道。
“并无太多波折,只是违逆了皇命,杀死了褚腊而已。”
丁深平静地回答。
樊瀚中:……
永泰公主:……
“你违抗皇命,还杀了监察使的心腹,还能坐上郡守之位,朱越怎么可能放过你?”
“你们是亲戚吗?”
永泰公主瞪大眼睛,惊讶不已。
“什么亲戚啊!”
“别乱说!”
丁深一脸无奈。
“如今他这个监察使也坐立不安。”
丁深将之前与朱越的交涉细节,以及从胡都古那里得知的草原局势,详细讲述给樊瀚中听。樊瀚中闻言,豁然开朗地点点头。
“如此看来,确实可以解释了。”
“他行事向来谨慎,从不轻举妄动,想把一切掌控在手中,自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但他不可能放过你,早晚会对河阳郡下手,说不定就在你前往辽州的这段时间。”
“这是他的惯用伎俩了。”
樊瀚中对丁深说道。
“多谢告知!”
丁深也严肃地点了点头。先前他并未预料到监察会使出这种手段,按丁深的推断,对方应会在一切稳定之后才会行动。显然,樊瀚中对这个人更为了解。
“无妨,我与惜雪如今走投无路,你肯收留我们,本身就是冒险之举,这点我清楚。”
“若你遭遇不测,我们也不可能幸存。”
“听你刚才所言,似乎已有应对之策?”
樊瀚中缓缓说道。
“果然明白人。”
“哪怕监察使深思熟虑,也没料到河阳郡会彻底失控吧?也没料到你们二人能逃脱出来,对吗?”
“这一次,我将亲自率领勇士踏入迷雾森林,我有无法回避的命运,他们想与我们为敌,却未料及我们的决心。”
“至于这河阳之境,钟汉凡,我尚缺一位智者引领战略,你是否愿与我并肩作战?”
丁深微笑着,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你……”
“往昔,我收到来自古老神殿的大刀使者信函,提及一人,名为丁深,背叛与忠诚交织,却深情且果敢,堪为同伴。”
“彼时,我以为其重私情轻大局,难以成事。”
“然而今日观之,乃是我二人皆低估了你。”
“钟汉凡,此名颇为响亮,多谢丁大人之识。”
樊瀚中缓缓道出,声音中蕴含着古老的智慧。
一旁的永泰公主,表情复杂,似有话要说,但见樊瀚中肃穆神色,终未开口。
“既然如此,你在此处静养吧。”
“老商,将吾之指令传达下去,河阳之境一切事务,在我远行期间,全权交予新任智者钟汉凡处理。”
“至于尔等,尽量减少外出,朱越势力定布满暗探,加之你们历经追捕至此,相信敌人不会轻易放弃,我留深卫三十六骑守护此地。”
“换言之,你亦是我手中隐秘王牌,望你明晓。”
“呃……老商,将你预备赠我的侍女送至,此处无女子相伴,颇感不便。”
丁深语毕,携方福与商正文离开。
“樊叔叔,何以这般轻易应允?”
“你乃州之主,竟屈尊于一小小郡首之下为军师,我料定他是有意羞辱你!”
待丁深离去,永泰公主撅起嘴抱怨道。
“小姑娘,你低估了他。”
“此人非同凡响,非寻常可比。”
“任命我为军师,实则保护我们,否则如何向他人阐述我等来历?”
“再者,授予我整郡权力,并非源于对我的绝对信任,实则是他心中并无河阳郡之位置。”
“此地仅是他宏图中的踏脚石耳。”
“闻大刀曾言,此人对皇权颇有不屑,初时以为狂妄自大,今朝相处,始觉不然……”
樊瀚中言辞戛然而止。
永泰公主惊讶不已。
未曾料到,一名青年,竟能赢得樊叔叔如此赞誉。
需知,
樊瀚中少年得志,征战南北,阅尽英杰,如此评价,仅刺史曾获。
“但他依旧需仰仗樊叔叔您呀?”
“以州主之尊,掌管一区区河阳郡,岂非易如反掌?”
永泰公主心中仍有不满。
对于面前这位年纪相仿的男子,她内心存有偏见。
何以将风流公子与刺史般令人畏惧的人物相提并论?...
\"幼女,你真的相信,他安置的那些暗影三十六骑是为了守护我们?”
梵瀚中嘴角挂着苦笑。
“嗯?”
“难道不是如此吗?”
“若是我们落入敌手,他岂非也会陷入困境?”
永泰公主瞪圆了双眼。
“如果我们如他所说,是关键的隐秘棋子,安全自会得到保障。”
“可一旦我们心生异志,恐怕这三十六骑就会成为我们的死亡裁决者。”
梵瀚中轻声说道。
“啊?”
“哼!”
“这个放荡不羁的冒险者,若敢动本公主一根毫毛,他必定难逃一劫!”
“本公主绝不宽恕他!”
永泰公主愤然挥舞着手臂。
梵瀚中望着永泰公主的起伏波澜,一脸无可奈何。
“我倒无所谓,不过丫头,如果能与他……也算是一种策略……”
“可身为公主,用这种方式,若是让大哥知晓,恐怕他会亲手取我性命……”
“唉……真是罪孽深重啊……”
梵瀚中喃喃自语。
“嗯?”
“梵伯伯,你在说什么?”
永泰公主凑近问道。
“哦哦哦,没……没什么。”
“丫头,我问你,在猫耳秘境时,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梵瀚中迟疑地问。
永泰公主脸颊顿时泛起红晕。
“哎呀,梵伯伯!”
“我是公主,光凭身份就能震慑他们,他们怎敢对我下手?”
梵瀚中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永泰公主:……
啥意思?
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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