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洛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他叨叨得多了,圣懿公主就记下来不少,现在用上刚好合适。
“的确如此,鱼是钓出来了,但脱了钩。”乌云其提到也是无奈:“她用彩云挡箭。”
这事圣懿公主已经从皇帝那里听过了,因为昨夜这事,隐卫统领挨了二十鞭。
这刑鞭比起廷仗来毫不为这,也是要脱了衣衫来挨,鞭鞭到肉,每一鞭下都是一道血痕。
刮着皮,带着血,一连二十鞭,圣懿公主都摇头,太狠了。
但接连在百花阁那里碰壁,第一次皇帝觉得情有可原,这一次准备就绪,提前埋伏,还能让人从眼皮子底下逃脱,就不可忍了。
“百花阁藏得比隐门要深,许全部是女子的原因,行事周密,的确出人意料。”乌元昌说道:“比起假的宁华公主和那侍女彩云,都城的暗桩们明显更胜一筹。”
“小乌大人当心些,那假公主逃脱对你不是好事,还是不要大意得好,这几日是等房契转到大人名下,此地就暂时莫要待了,那位假公主对这里太过熟悉。”圣懿公主提醒道。
乌云其直皱眉,的确,让那女人跑了太始料未及,若她是死了还好,若是伤重愈合,岂不是要杀一个回马枪,自己对她下手够狠,报复也会越发厉害。
“欸,可惜,太可惜了。”乌云其的扼腕可见一斑。
元宸看着这处宅院,皇后好面子,当初宁华公主的居所被隐门放火,有人称是皇后赐的宅子太过偏僻,险些破坏大楚与大齐的邦交,顾及颜面,又重新赐了这么一座宅院。
兜来转去,这宅子成了乌家的产业,算是乌家付出的报酬。
元宸的身份一曝光,他和乌家的这档子事也就拦不住,门面上的往来自然而然展开。
这在不少人看来是乌家又多了竞争的筹码,继子是驸马,是皇帝的女婿,原本排斥乌家的一帮臣子也要仔细考量考量,是否要缓和关系,从前结过仇的更是心惊胆颤。
而那黄归在水师暗中拉拢意图取代,更是不可说的仇家,如今如何?差点鸡飞蛋打。
大将军的位置是回来了,但皇帝的敲打也是真的,又被乌元昌记了一笔。
元宸心中有数,现在的乌家与他是真的相辅相成,乌家有事,他也讨不到什么好。
乌云其为他娶假的宁华公主,可以说是以身伺虎,他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乌家爱屋及乌,如圣懿所说,他有什么资格摆清高,拒绝乌家给的好处。
果然如夫妻俩所说,仅隔了一日,皇帝就下旨宣布乌云其与宁华公主的婚事作罢,因那宁华公主是个西贝货,婚书作废,乌云其回归自由,可再谈婚论嫁。
作为受害者,皇后等人赐给假宁华公主的所有赏赐都归乌云其所有。
落地下来的除了那套宅子,还有两人大婚时收的贺礼,一律成了乌云其的,听说除了大量的珠宝首饰外,还有美酒、布匹、铺子、田地等等。
萧天洛听说此事的时候,差点把手里的琉璃杯摔到地上,一把捞回来后拍起了胸口。
“啧,我本来以为他是个冤大头,结果是我算错了?”萧天洛的语气还有几分羡慕。
“那是陛下清楚,当初如果乌家不娶,就得别人来娶,不是皇子也得是权臣,高家最有可能,那大齐就是冲着皇家来的,退而求其次也得是高相家,没想到大楚人不要面子。”
“陛下咬死不肯随意许娶,才逼得宁华公主自己想办法将自己嫁出去,乌家就是那倒霉催的接盘之人,”祝久儿仰在椅子上,微微侧着身子:“现在给点补偿应该的。”
“尤其现在东南水师还要靠乌总兵撑着,又正值倭国巨变,这样也算是对乌家的拉拢。”
祝久儿懒洋洋地说完,整个人慵懒得不像话,仿佛随时能睡着。
萧天洛刚俯身过去,耷拉下去的睫毛缓缓展开,那双清透的眸孔正正地看过来:“没睡。”
噗嗤,萧天洛忍不住笑出声,这姑娘都困得不行了还顾着聊八卦呢。
“外面还有什么乐呵事?”祝久儿的腿开始水肿,喝去水肿的汤都消不了,她也认命了,这几日是真正的哪里都不去,不然就和圣懿公主一起去那宅子里看热闹了。
“没什么大事,倭国那点事传得到处都是,宁华公主是假公主的事也彻底揭露,百姓们都传得吓人,说什么的都有,不少百姓还同情乌云其。”
都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就因为乌云其高大英俊,消息一出,百姓们一窝蜂地觉得大齐欺人太甚,派来一个假公主祸害了小乌大人。
小乌大人的英姿是多少少女的梦中常客,结果被糟蹋了。
现在圣旨一出,允许小乌大人再娶,不少姑娘都蠢蠢欲动,哪怕是个二婚也不介意。
“现在想把女儿嫁进乌家的不在少数,也有押注的意思,一是乌云其的确招姑娘们的心,二来现在倭国若有妄动,如果乌元昌能够守住东南,那可是大功一件。”
“功臣之家啊,把女儿嫁进这样的门第就是一桩好事。”萧天洛想到祝久儿也曾经将目光流连在乌云其身上,酸道:“幸好大小姐成了婚,不然这位也是好人选。 ”
祝久儿今天想踹人,奈何真没力气,现在一举一动都受限,这两日连去净房都要柳叶和柳絮扶着,酸胀的感觉越发明显,两只脚都肿得像馒头。
前面月份小的时候,祝久儿觉得自己像没有孕一样,照样行动轻快,就连相貌身材也没有太大的变化,现在不一样了,临产之前整个人都胀了起来。
这令她郁闷得很,本来是行动不便不想出门,现在是不想自己这模样被人瞧见,更加不愿意踏出门,别说是府门了,她现在甚至不愿意踏出自己的院子。
为何啊,为何有孕后女子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和巨大的变化,身形能变得如此丑陋,祝久儿总听人说做母亲生育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这可不是了不起,付出实在是太大了!也不知道孕后能不能恢复如初。
姑娘家家哪有不在乎容貌的,祝久儿看着自己的脚和腿,还有也有水肿迹象的双手,哀嚎一声:“到底什么时候生啊!”
这一吼不打紧,肚子里又是一阵翻腾,好似在回应她的话,真不知道是急还是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