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这脑瓜子活得很。”萧天洛给她竖起大拇指,想到刚刚有了名字的仨娃,扯了扯嘴角:“明日满月宴,这仨也给力,这一个月见风就长,咱们的老幺也能拿得出手了。”
出生最孱弱的妹妹虽然还赶不上两位哥哥的体量,但比刚出生时好太多了,尤其是五官能瞧出完全随了祝久儿,把美貌传承下来,那一双眸孔竟是和祝久儿如出一辙,形状一样,就连看人时的神情也是一致。
怎么形容呢,七分纯澈,三分冰冷。
萧天洛觉得妹妹在闭上眼睛熟睡的时候,世界都跟着她一同安静了。
正想着孩子们,吃饱喝足的三个娃娃就送过来了,三位乳母看到打扮一新的夫妻俩,不约而同地夸赞起来,先前那个胆大妄为的被赶走,剩下的都不敢想有的没有的。
柳叶和柳絮觉得正好,可以替三位小主子换新衣裳试试,明日三位小主子首次亮相,一定要装扮得漂亮贵气,让那些说侯府后继无人的好好瞧瞧!
三个小娃娃被一字儿排开,粉嫩的小手往嘴里塞,啧有声。
他们又蹬着腿儿,比起刚出生时有劲不少,萧天洛仔细看下去,觉得老大最沉稳,同样是吃手,吃得寂静无声,倒是老二似乎非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手塞得尤其狠,咂得最响。
妹妹安安静静地嘬着手指,眼睛里面似有笑意,哭闹极少。
老大哭的时候声音洪亮,一旦要求得到满足立刻停止,老二则是要哼哼唧唧很久。
妹妹哭的时候本来就少,哭也就是轻轻地哼几声,就用一双似乎总是弥漫着水气的眼睛看着,把人看得心软了才好。
祝久儿也在看,也得出了和萧天洛一样的结论:“咱们的老大不愧是侯府长孙,个性沉稳,适合挑起大梁,老二嘛,将来肯定是个活宝,妹妹要是最受宠的,但是谁知道呢。”
她自己看着也是个病秧子,但实际呢?
“大小姐,姑爷也下定论下得太早了些,都说三岁看老,现在离三岁还早着呢。”柳叶忍不住替二公子打抱不平:“二公子不过是哭得大声些,时间久了些。”
似是响应柳叶的话,老二立马哼了一声,极是讨巧。
三个宝都是自己辛苦生出来的,祝久儿一个个看过来,尤其是看到换了新衣的他们更是心头发软,挨个摸着他们的小手,笑得停不下来。
萧天洛在心头感慨还得是有钱啊,不然一次性喂养三个孩子,一般家庭都承受不住。
要是没有乳娘,他和大小姐一晚上不知道要起来多少回,这月子是注定坐不安稳。
等到换完新装,三个孩子又嗷嗷哭起来,这是到饭点了,柳絮带着乳娘们出去,祝久儿这才收了脸上的笑意:“再过半炷香时间就叫尹家兄妹过来吧。”
尹霜和尹山比他们还要心急,没到时间就急着求见,尹山还不敢踏入大小姐的房间,坚持要在外面等着,只让尹霜进去说话。
林通看着等在院子里的尹山,笑出了声,以前虽说也是糙汉子,但走了这一趟不容易,吹了北关的风,更显沧桑,就连尹霜都没以前水灵了。
尹霜进去后先行礼,郑重道:“大小姐,姑爷,这次任务圆满完成,我等在北边等待接应时中间足有五六日,在北边听到了一些关于赤炼军的传闻。”
“说吧。”祝久儿说道:“一口气讲完。”
“是,大小姐,奴婢听到那边的百姓说在赤炼军与黑虎军大战之时,提前让北关的百姓离开,在深山之中择了一处暂时安居之地,两军大战之时,有胆大的百姓跑出去查看。”
“当时已经是尾声,他们看到了大楚的旗帜高扬,战鼓声连连响起,百姓们因为战胜而欣喜不已,一时间叫出了不少百姓出来,可就在那时候,看到白雾升腾,前方几乎看不清楚。”
雾,又是雾!
“说那雾起得很突然,且只环绕在一片山头,他们所在的深山没有半点反应,围观的百姓都觉得不可思议,本来担心战败,最后听说还是赢了,但侯府夫妇和部分赤炼军消失。”
“奴婢遇到的就是一位在现场看到起雾的百姓,他说应该不是大齐所为,彼时他还听到了战马的声音,离他们很近,但循声找过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人还说当时也是胆小,不敢离开事前圈出来的安全区域,所以只走到边界瞧了瞧。”
听到这里,萧天洛才终于找到个纰漏:“起雾的山头在远处,但他们听到有队伍移动的声音,且是离他们藏身的地方不远,只是闻其声,不见其人。”
“是,奴婢问了好几遍,都是这个说法。”尹霜其实不知道多少内情,有什么说什么。
但这话听在萧天洛和祝久儿耳里,越发对应了中原搜索的情报,趁着雾起,宣武侯夫妇带着一队人马悄然离开,制造了诡奇失踪的假象,这锅栽给了别人。
“奴婢觉得此事与宣武侯府有关,所以就多聊了些,百姓们说战事结束后,安北侯带着红羽军与残留的赤炼军四处寻人,弄出的动静不少。”
“当时他们回到家中,还被挨家挨户地敲过门,但他们也说了,失踪的有人有马的,哪家能藏这么多人,”尹霜也觉得对方说得有理:“这找人倒像是找给旁人看的。”
这话击中了萧天洛的内心,可不是,这大张旗鼓地找人,搞得人尽皆知,就像故意宣告宣武侯夫妇的失踪,生怕旁人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心找人,那就不好说了。
祝久儿默默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不发一言。
柳叶和柳絮交换眼神后也是不吭声,这可把尹霜吓到了:“奴婢,奴婢……”
“你因为事情有关宣武侯府留心,这是极好的,”祝久儿柔声说道:“公主与驸马对你们兄妹二人也是赞不绝口,这次回来短时间内不会再出去,好生养着。”
尹霜这才放心,又听萧天洛问道可还听到什么。
她仔细想了想,说道:“听北关的百姓说,大齐的皇帝其实是个有本事的,就拿边关来说,他们发现对面的百姓这两年是越过越好,并不比大齐差多少。”
“所以奴婢觉得战败了倒不是对面有多失败,纯粹是因为咱们大楚军力太过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