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先生找到了,第一批学生也就位,就和我那位远房小表弟一起上课,此事若是成了,待我的三个孩儿长大,就是直接受益,也算是一举两得。”
程武看着得瑟的萧天洛,不禁陷入沉思,曾经他也瞧不上的人现在是真的飞黄腾达了。
不仅如此,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他像是抓住了皇帝的心思,每一步都能正踩在皇帝的心坎上,这一路走得也算是顺风顺水的。
程武与萧天洛一番细聊,倒让萧天洛听到了一些不曾在外面流传的事情。
比如如今转交到刑部的程尚书等人全部被撸了帽子,不可能再官复原职,轻则像程尚书这样从此沦为低阶官员,且要远离都城,重则沦为平民,再无官身。
其实像程尚书也应该沦为后者才对,但皇后请罪之举还是为他保了一成,也有看在程家祖父的面子上,这才让程尚书还保留了一个七品的官位。
从三品到七品,这对程尚书的打击可想而知,对程夫人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女人的身份和地位是丈夫、父兄给的,这就是这个年代不可否认的事实。
不知道程夫人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将来与儿子程武关系重大,她现在是一门心思要和程尚书离开,也好,程尚书一走,再有生了叛心的程武,事情也算顺畅了些。
程武从侯府离开时并没有见到祝久儿,事到如今,仍然存在的那一丝遗憾仿佛生成了刺。
这根刺倒也不会让他心痛至不能安生,但总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祝久儿其实知道程武的到来,介于此人从前的那番觊觎和高超的敏锐力,她选择避开。
也在萧佑等人靠近会客厅时令人提醒,暂且不让程武见到萧佑。
在听萧天洛提到程武的来意后,祝久儿心头一阵快意,她可还记得被程夫人当众嘲讽体弱难生的仇呢,这位夫人也是高门之女,这次出去肯定是要吃些苦头的。
再听说五皇子在宫里又造了几条人命,祝久儿挥退柳叶和柳絮,说道:“他沉不住气了。”
许是大皇子被封王后出宫立府,皇后将宝又押在二皇子头上,一直倍受冷落的五皇子实在是受不得这委屈,日渐阴鸷,这频频出手,也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眼下他还不成大器,咱们防着他便是,他想要上位还得先解决自己的二皇兄。”
萧天洛不把这小子放在眼里:“现在大齐使臣又来了,咱们的人还在大齐……盗矿呢。”
许是派出去的人太久没有音讯,险些都要忘记这件事情,祝久儿的手一顿:“哦。”
就这反应?
不过时间过得也是极快的,转眼间夏季就要过去,秋冬即来。
三个孩子见风就长,再过几个月恐怕就要扶着东西站起来,然后就能走道,开口叫爹娘。
如今府里多了这么些个孩子,他们放课便去找三胞胎玩,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本以为只是给萧佑找了陪读,现在还有了几个带孩子的德华。
“没有大齐问责说明事情没有败露,那便有成功的机会。”祝久儿坚定道:“不是么?”
萧天洛在祝久儿脸上亲了一口,默认了这个说法,眼下教养好萧佑和三个孩子最重要,再就是搞银子,剩下的事情且按在台面下,别早早地露于人前。
大齐第二批使臣到来的消息是捂不住的,不出三日就传遍全城,桑奇等人知晓后兴奋至极,等了这许久,终于来人了!
听闻这第二批使臣要与他们住同一驿站,他们更是喜不自禁。
这次照旧是卢安亲自将人带进城,安置进来,两波人马见面的一刻,桑奇三步并作两步地迈上前,正要开口,便看到两名使臣扶着一人进来,看清那人面孔,话就噎住了。
未等他反应,那率队而来的武大人抱拳道:“桑将军,我来迟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桑奇的脑瓜子一向不太好使,现在是彻底弄不明白陛下心事。
武大人没有直接回答,笑道:“待到今晚便知了。”
这一次皇帝并没有冷落这一帮使臣,当天夜里就接待他们,连同桑奇他们,因着上次紫宸殿的事,桑奇等人再见到大楚皇帝都有几分怯,行为举止间少了几分张狂。
皇帝看着这帮人与从前不一样的德行,心中暗笑,那新来的使臣武大人虽只是五品官,但听闻在大齐极受皇帝重用,更是丞相一党的骨干。
宫树死在大齐,此事对丞相来说是一件乐事,何况还算是百花阁的内讧,白让他看笑话。
大楚皇帝还保下了杀害宫树的惊华,这不就是在打大齐的脸么?
此时,武大人是以万分恭敬的态度将国书奉上,同时又朝着元宸深深一躬:“臣见过殿下,陛下深深挂念殿下,也深知前事伤透了殿下的心,此番带来赔礼,还请殿下笑纳!”
元宸本就视这帮人于无物,他们进来时,他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一直替身边的公主夹菜,公主的肚子如今才有了微小的变化,有了自己的孩子,元宸其实变得柔和了些。
圣懿公主为掩人耳目,面前还是放着酒杯,只是将里面的酒换成了水,让人看不出来。
她之所以如此也是防着宫里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保住肚子里的骨肉要紧。
“赔礼?不知这位使臣大人给本宫的驸马准备了什么厚礼?”圣懿公主放下手里的酒杯,问道:“若本宫记得没错的话,驸马的亲缘实在是浅,尤其与其生父。”
按理说那位也是公主的公公,不过她可不把大齐皇帝放在眼里。
大齐的三皇子也不过是自己的驸马,皇家的上门女婿。
“还请陛下首肯,允臣请那位进来。”武大人信誓旦旦地说道:“驸马一见便知。”
萧天洛和祝久儿对视一眼,听起来这位极有信心,萧天洛满脸看好戏的表情,上首皇帝应完,这位武大人才轻抬起手,拍响巴掌。
不多时就有两位使臣一左一右架着一人进来,那人似乎没有力气,两腿朝下打滑,头一直低垂着,此人倒是想要挣脱,不欲进殿,拼命挣扎中嘴里呼喝着,奈何嘴里塞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