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恒见杨毅跪下,淡淡问道:“杨毅,你胆大包天。竟敢擅自逃回雁城,按大梁律法,私自逃脱徭役乃死罪。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曹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私自逃回?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抓到衙门。对我动用刑法,我倒要问问,难道这天下就没有王法?这雁城就是你曹家父子一手遮天?”杨毅冷声道。
拍的一声。
曹恒满脸怒容,大声呵斥道:“放肆!徭役三年,此去半年,你就回来,不是逃是什么?”
“哼。”杨毅冷哼道:“我是去了半年,可我也不是逃回来。而是丽州巡抚大人,亲自解除我的徭役。如果你不信,我怀中就有巡抚衙门亲自发放文书。”
“嗯?”
曹恒微微一怔,示意杨毅身边衙役。两名衙役在杨毅怀中,果真搜出一份丽州巡抚衙门的文书。
“大人。”
曹恒半信半疑的接过文书一看,脸色变的五颜六色。他从官多年,自然认得文书真假。
但一想到把事情已经做绝,如果放过杨毅,早晚会遭杨毅报复。
思量片刻,曹恒一咬牙:“大胆杨毅,你居然敢伪造丽州巡抚衙门文书,罪加一等。”
“你……。”杨毅愤怒道:“曹恒,真假你心里清楚。你公报私仇,早晚不得好死。”
“放肆!来啊,先将杨毅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狗贼,你不得好死。”杨毅愤怒的咆哮着,可这又有什么用?
衙役听令行事,拖着杨毅来到堂外。将他按在一条板凳上,两名衙役拿着杀威棒直接招呼上。
啪啪啪的……顿时杨毅疼的龇牙咧嘴。
什么叫草菅人命?这就是。
十几下板子下来,杨毅已是皮开肉绽,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这要是五十板子下去,杨毅只怕难活。
“住手……。”
就在此时,陈显与陈武一同冲了进来。
陈武直接将两名衙役推开,来到杨毅身边:“杨毅真的是你?这……?”
杨毅颤微的说道:“师兄……。”
“杨毅……你……。”
“恩师我……。”
曹安来到外面,叫嚣道:“谁让你们停的,给我狠狠的打。”
“曹安,你敢?”陈武怒斥道。
曹安冷笑道:“陈武,你算什么东西?你现在已经不是捕快了,更没有资格阻拦了。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连同你父子一起打。”
“曹安,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你。”
“哈哈哈,你也配。”
陈武将杨毅护住,怒道:“你们谁敢,谁要是敢,我让他血溅当场。”
“陈武,你敢阻拦官府做事?来啊,将陈武一并拿下。”曹安吩咐道。
一群衙役立马围住陈武,但没有人敢上。毕竟陈武当了那么多年捕头,谁也不想得罪他。
眼见事态变成这样,曹恒慢悠悠的来到堂外,目光落在陈显身上:“陈显,你想阻拦本官办案?”
陈显淡淡道:“不敢。敢问杨毅所犯何罪?又活活打死他?”
“他私自逃脱徭役,罪该当斩。”
“是吗?”
杨毅喊道:“恩师我没有,我之所以回来,是丽州巡抚安童亲自解除我的徭役。尚有文书在曹恒那,恩师一看便知真假。”
陈显微微颔首,看向曹恒:“文书在何处?”
曹恒心虚,衣袖一甩:“文书乃伪造,本官已撕毁。”
“曹恒,就算是假,何故要毁了?莫不是你想强加罪责于杨毅,故而将真的说成假的?”
“放肆,本官如何办案何须你教。”
“既然这样,何不给我一观?如是假的,我自不会偏袒杨毅。”
“本官已经说了,撕毁了。”
“怕是毁灭证据吧。”
曹恒满脸震怒的指着陈显:“陈显,本官无需向你解释。你再敢阻扰,别怪本官连你一起打。”
陈显也豁出去了,冷声道:“请便。只是过后,我自会向上反应,你曹家父子这些年所作所为。”
“很好很好。”
曹恒咬牙道:“来啊,给我打。谁阻扰,就以同罪论处。”
衙役见县令发话,跃跃欲试。
陈武撸起袖子,指着这群衙役:“今天谁敢动手,别怪我下手没轻重。”
“哼,陈家父子你们想造反不成?”
“我父子只是看不惯,有些人作恶多端。”
曹恒一咬牙:“你们还等什么?谁敢阻扰,按造反罪论处。”
这帽子扣的真大。
曹恒也是豁出去了,在雁城就陈显敢和他对着干,还拿陈显没有办法。
陈显在当地是大族,本身也是个举人,那可是朝廷实打实的功名。只要不是重罪,县令都不敢拿他怎么样。
就在剑拔弩张时,一名衙役飞快来报。
“报大人,知府衙门来人了。”
曹恒微微一怔:“快请。”
随即挥手道:“暂且住手。”
衙役退下,陈显和陈武立马将杨毅搀扶起来。
不一会,府衙来的人笑嘻嘻走了进来。他目光扫了一眼这堂外众人,最终目光落在杨毅身上。
“吆,杨公子也在。”说着,来到杨毅面前一拜。
杨毅很是虚弱道:“赵管事您好。”
“杨公子,你这是?”
“让赵管事见笑,摊上管事,被打成这般。”
“这……?”
赵管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曹县令,敢问杨公子所犯何事?”
曹恒不明白为何府衙的赵管事认识杨毅,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赵管事不是知府,那也是知府亲信之人。
曹恒抱拳陪笑道:“赵管事,这杨毅本在丽州做徭役。不想他私自逃回,按律乃重罪。”
杨毅赶忙解释道:“赵管事,非曹恒所言。我虽在丽州做徭役,但丽州巡抚安童亲自解除我的徭役。有文书可证明,现就在曹恒手里。”
赵管事看向曹恒:“文书现在何处?我一看便知真假。”
“这……?”曹恒自然不敢拿出来了,陪笑道:“那文书乃是伪造,我已经销毁了。”
赵管事闻言脸色一沉:“曹县令,如此证据,你怎可轻易损毁?这样一来,又岂能断定杨毅是逃脱?”
“这……?”曹恒被问的不知如何是好。
“哼。”赵管事冷哼一声:“曹县令,既然不能坐实杨毅罪名,又怎可轻易用刑?”
“赵管事,杨毅也是一面之词啊。”
“这个好办,只需差人去丽州跑一趟即可。不过,在此期间,不可再论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