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秦的有个老乡,在澳城做叠码仔的。
那叠码仔,跟我们赌厅的一个管理人员关系很好。
管理人员名叫陶斯友,平时从这叠码仔手上,捞客户来做。
叫叠码仔多送客人到我们赌厅来玩。
一来二去。
两人关系就越来越亲近了。
后面那个叠码仔多次套陶斯友的话,打听我们集团内部的事情。
陶斯友呢,时不时的就透露一点不痛不痒的情报给对方。
打听的多了,陶斯友也不笨,知道对方有目的,不是什么好鸟,就开始闭嘴了。
那个叠码仔就开始给陶斯友送礼物,送黄金。
并许下重利,说做他的线人,以后陈欣炜扳倒我之后,就叫陶斯友接替姬子豪的位置。
子豪可是澳城新晋的一号人物。
威风八面。
多少人羡慕呢。
陶斯友又是子豪的徒弟,能见识到更多子豪的风光,心中自然是羡慕不已。
如今有这么个机会在,又不会轻易被人发现,陶斯友就铤而走险,把我们的事往外透。
只是陶斯友级别不高,能接触到的秘密有限。
只是听说我有个姑姑,感情很好。
还打听到了我姑姑住处,透露给了那个叠码仔。
就是因为这样,那姓秦的,才找上了这个姓郭的战友。
因为没人比姓郭的更便利了。
姓郭的就负责我姑姑小区的垃圾运输。
听到这,我侧头小声跟老三说了句。
“赶紧通知姬子豪。”
老三嗯了声就出去打电话了。
隐约可以听到,隔壁房间老三在大声骂姬子豪。
作为陶斯友的直接领导,子豪没有看到这人的问题,伤害到了我的家人。
还对其委以重任,派去跟大鹏一起,去缅国主持赌场筹建的事情。
子豪肯定是有责任的。
但是我没打算追究。
相信姬子豪是无心之失。
手下人多了,难以面面俱到。
就算我,我也一样做不到。
老三骂了姬子豪就可以了,相信子豪会认识到自己的问题的,接下来,也会很好的处理陶斯友。
事情交代到这个程度,这姓郭的就没啥东西要倒了。
脸上满是悔意,乞怜的看着我。
“陈老板,给我家人留个活路吧......
最起码给我留个种。
求求了。
你怎么样我都可以,我老婆也随你折腾。
孩子是无辜的。”
我朝老三递个眼色,老三拄着拐起身,而后干脆把拐杖扔了,一瘸一瘸的往姓郭的身边走。
伸手把腰里的卡簧掏了出来。
唰。
卡簧刀刃弹了出来。
雪亮的刀刃折射着灯光,郭姓司机斜了一眼那把刀,然后急切的看向我。
“陈老板,你说句话啊,把我儿子放了好不好。
我该说的都说了。
求求你了。
我一时糊涂啊,他们给的钱,我一分都没花......嗯!”
老三动手了。
一刀扎在他肚子上。
拔出刀,快速的捅了十几刀,然后拔出刀往上一丢,反手抓住刀柄,朝着郭姓司机心口狠狠一扎。
动作干净利落。
松开手,看着那司机。
刀子就扎在心脏上。
那司机张口用力呼吸,嘴里还在念叨。
“给我留个种吧,我们家三代单传,陈老板行行好.....”
我一句话没说,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瞳孔在放大。
老三拔出刀,心口开始涌血。
姓郭的嘴巴张大很大,想吸进去更多的气,然后头一歪,死了。
来到二楼走廊,院子里的刑泽龙抬头看我。
他身边站着的是司机的妻儿。
母子两个都被蒙着眼,堵住嘴,可是他们能听到声音,大致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会儿,母子两个都吓得不行了。
气氛空前压抑和紧张。
那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身后兄弟的手,向前跑了两步,噗通跪在地上,左右转头,然后朝着左右四方磕头。
那女人不知道我的位置,胡乱磕头,这是在寻求原谅,想死里逃生呢。
只是,他们都听到了,这仇是解不开的。
姓郭的下手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没在乎我们的痛苦。
此时,我的心底确实闪过一丝心软。
但是想起我姑姑躺在医院里的样子,这点心软马上就消散了。
黑道嘛,就是这样的。
就是今天我打你,明天你打我。
谁的命大,谁就能活到最后。
这就是他们一家的命。
要是家里人都是好人,有温情,这司机估计也不至于走这条路。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我朝司机儿子努努嘴巴。
已经握好刀的刑泽龙,来到他儿子背后,反手一刀拉开脖子,把人推到一边,挣扎几下就不动了。
我指了下地上跪着的女人,然后指了指一楼的一个小房间。
刑泽龙咧嘴笑笑,把人拖进了小房间。
一楼的几个兄弟,眼馋的看着刑泽龙,然后纷纷抬头看我,见我点头之后,那些吊毛都笑了起来,朝着小房间靠近,趴在墙角听。
我和老三撤离了现场,往老三的小区走。
今晚就在老三那,晚上我们两兄弟睡。
回去的话,肯定会惊动梦娇,她又该睡不好了。
到了家里后。
姬子豪给老三回话了。
事出紧急,姬子豪没敢怠慢。
第一时间把在澳城的那些,平时跟陶斯友关系好的几个人,都给控制起来了。
一人一个房间。
关起来先打一顿,再叫人盘问,以落实他们是否已经被渗透,是否已经叛变。
接着,姬子豪给远在缅国的大鹏打了电话。
“大鹏,说话方便吗?”
“方便的豪哥。”
“你到个没人的地方,我有要紧事。”
老实的大鹏,当时就跟陶斯友在一起。
他以为,陶斯友是自己人,才说方便。
一听子豪这么讲,大鹏就紧张起来了。
他只是老实,不是傻。
子豪都这么说了,那就是有绝密大事了。
马上装模作样道:“哦,信号有点弱,我去阳台和你讲。”
大鹏到了阳台,确定屋里的陶斯友听不到了,这才小声说:“豪哥,你说。”
“陶斯友是叛徒,害死了山哥的姑姑,你抓紧把他做了,啥都别说,直接做掉!”
大鹏闻言,眉头一跳,透过阳台的玻璃门可见,陶斯友似乎对这个电话很感兴趣,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并且起身朝玻璃门走来。
突遭变故,大鹏没遇过这样的事。
他很快意识到,考验他的时候到了。
马上朝玻璃门后的陶斯友笑笑,装作一脸无事的样子:“收到。”
挂了电话,便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往屋里去。
陶斯友打开了玻璃门:“啥事啊,这么晚来电话,还搞得这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