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阳回答道，“我没问，我理所当然地以为私房照就是自己看的照片，没想到有人是打算拿来做那个的……”
李杭语气淡淡地说，“没事，你也不用太担心，万一人家真的只是想拍照来留念呢？”
焦阳沉默了。
李杭从他的沉默中感受到了点什么，又说，“你就这么笃定她一定是用这些照片来进行银.秽涩.情活动的？”
焦阳说，“……那是因为，我后来在网上查这种私房约拍的相关帖子。我发现很多真正拍私房用于自我欣赏的人，都会担心照片被泄露，所以都会主动要求跟摄影师签保密协议，或者买下照片着作权，之类的行为。”
焦阳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才继续说道：“……但我的这个客户，我觉得她的举动实在有些不同寻常，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将她的照片传播出去似的。”
李杭好奇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焦阳开始逐一列举那些令他感到疑惑和不对劲的地方。
他认真地分析道：“首先，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从始至终，她压根就没有跟我提起过任何关于要对这些照片进行保密的事情。别说是郑重其事地要求我保守秘密了，就连随口问一句都没有过。这难道不奇怪吗？”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都会对自己的照片是否会被泄露往往都是非常在意的，通常都会反复向摄影师强调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可她倒好，竟然连提都不提一下。”
说到这儿，焦阳稍微停顿了片刻，接着又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她在拍照时的表现也很让人意外。不论是做表情也好，还是摆姿势也罢，她都显得特别熟练自如，而且全程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尴尬。”
“你想啊，如果换作是一个普通的人，尤其是第一次拍摄这种类型的照片时，要面对镜头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并同时还要努力去控制自己的表情，或多或少都会感觉到有些难为情或者放不开吧。然而，我那位客户，她就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应对得十分从容淡定，就好像......”
焦阳顿了几秒，好像在思考合适的形容。
过了几秒他突然激动地说，“就好像这不是她第一次被拍的样子！对，就是这种感觉！甚至有时候是她告诉我要怎么拍，从什么角度拍才能拍出那种感觉。”
“我现在回想起来，越想越不对劲。我几乎可以笃定她是做那个的了。”
【笑死，到底谁是摄影师啊？】
【一个工具人摄影师。对方可能只是花钱租他的设备，和一个听得懂人话的移动相机支架】
【都这样了，拍的时候还没觉得不对劲吗？】
【感觉这个摄影师是装不知道吧？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就算不确定对方是做什么的，也该知道这种照片是不能乱拍的吧】
【这个客户简直就是把“我是专业拍涩.图的”这几个字写脸上了把】
【我猜他可能是知道一点，但是舍不得那么高的酬劳，所以想装作不知道，想铤而走险。但是拍完之后去查了一些相关案例，又后怕了，才来咨询的】
……
焦阳也看到了弹幕对他的猜测。
他欲哭无泪地说，“我咋办啊李律？我确确实实是不知情啊，她也没跟我说过她要用来做那个，这个聊天记录可以证明。”
李杭想了想说，“聊天记录只是证据的一部分，我举个例子，如果那个客户的Id就叫‘点我主页有黄.图’，这么明晃晃的Id来约拍，你还说自己不知情就有点牵强了吧？”
焦阳说，“她Id也正常啊！头像也正常。”
李杭说，“我就是举个例子而已。或者我再举个例子，她Id正常，但她主页发布了一大堆打了码的那种照片，虽然打了码，但是也能看出来的涩.情照，然后在评论发购买图包的方式。”
“又或者是你们通过那个平台加了威信，威信的昵称、朋友圈有类似的这种信息，这种情况下，你说自己不知情，可能可信度就不是太高了。”李杭说。
【这我属实是没想到哈哈哈哈，李律还是懂得太全面了】
【嫌疑人：我不知道啊！阿sir：Id都写着卖.黄.图了，都要卖到你脸上去了你说你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
……
李杭说完这些，焦阳又沉默了。
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上一次还要长。
李杭说，“怎么，有哪个例子是说中了的吗？”
“她的朋友圈里，似乎的确发布过一些那样的照片……不过那些图片的尺度远远比不上我帮她拍摄的那么大，而且上面都打着马赛克。”
李杭一脸无奈又好笑地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不打上马赛克根本就没办法发出来。像你给她拍的那种连一点遮挡物都没有的照片，要是发出来肯定是违规的。”
听到这里，李杭实在是按捺不住说：“我说你到底是反应太过迟钝呢，还是为了能赚钱故意在装糊涂啊？”
被这么一问，焦阳顿时着急起来。
他有些慌乱地反驳道：“不不不，我是真糊涂啊！”
李杭又说，“你可以去找她补签一份保密协议。如果她确实是为了自己拍的，那签保密协议对你们都有好处。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焦阳说，“好的，那如果她拒绝了呢？”
李杭笑着说，“拒绝了的话，那你就——想吃什么就去吃吧。”
焦阳愣了愣，“啊？”
【李医生说了，让你想吃啥吃啥，这还听不懂吗】
【哈哈哈哈哈哈】
【被拒绝了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祈祷她别落网】
【就算真的那么不幸，好好解释一下说明情况，说不定也没有那么严重】
【就是这段时间，他只能整日活在提心吊胆里了】
……
焦阳还是看了弹幕才听懂李杭的意思，欲哭无泪地说，“好吧，我懂了，我以后再也不拍这种照片了。”
顿了顿，他又给自己找补了句，“实在要拍的话就多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