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多谢你了!”再次摸摸那张不再是自己的脸,王子龙淫笑道,配上季青书的那张脸,说不出的怪异。
“子龙,你千万记住,不要在公主府里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就是杀头的大罪!”王娉婷把昏迷的季青书搂在了怀里,侧头对着王子龙冷冷道,晦暗的双眼里隐藏着一抹看不透的郁色。
“放心,二姐,我怎会自露马脚?”王子龙无所谓地眯起了眼,看着王娉婷怀里的季青书,不屑地哼笑了一声,然后站起,走过去把季青书的外衣扒了,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王子龙的身形和季青书的差不多,因此季青书的衣服穿在王子龙身上大小也正合适。
“阿四,本公子像季青书吗?”显摆地甩了甩衣袖,王子龙得意地眯眼。
这衣服做工真考究,比他的衣服还要好!
“少爷,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阿四围着王子龙转了一圈,啧啧称奇着。
王娉婷听着他们主仆两人的对话,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季青书,不说话。
“好了,二姐,我要去公主府了,爹那儿你帮我瞒着!”整了整衣襟,王子龙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对王娉婷急急说完,便很快离开了王府,再次潜进公主府,按照给的路线图,潜进了柴房,命令手下的家丁把自己捆绑起来后,叫他们统统撤退。
“小姐,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小丫鬟帮着王娉婷把季青书扶到了床榻上,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万一出了纰漏,老爷那可不好交代。
“这是他自己愿意的,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我的头上来。”王娉婷温婉的小脸上有着一抹不符合她气质的冰冷杀意,杀意中明显有着对王子龙的愤恨。
“翠儿,把另一张人皮面具拿出来给青书戴上,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半晌后,王娉婷终于记起了不能耽搁的事情,急急叫翠儿动手。
翠儿领命,小心翼翼地将一张人皮面具完美地贴合在季青书清秀的脸上,那张脸一下子变成了王子龙的。
“小姐,好了。”
“嗯,别对任何人说起今天的事情,翠儿。”王娉婷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嘱咐了翠儿一句。
“是,小姐。”翠儿顺从地应道。
摸着手下不再属于季青书的脸部轮廓,王娉婷轻轻扯起了嘴角,
她相信,真正的王子龙很快会从这个世上消失,到时候便没有可以阻拦她和青书在一起的障碍了。
翠儿睨着自家小姐脸上那抹淡笑,心中一阵发寒。
小姐她……变了。
第二天,苏九命人把季青书带到了大厅。
“三驸马,你偷了大驸马的东西,本公主不能不惩戒你!”苏九冷眼睨着脚下虽低着头,却放肆偷瞄自己胸部的季青书,晶亮的杏眼里露出一抹不明讽刺。
她真的不该小看王家的小姐,一个比一个深藏不露,为了救季青书,王娉婷给她来了个调包计,完全打乱了她之后的所有计划,真行啊!
“我愿凭公主处置!”易容成季青书的王子龙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双眼睛黏在苏九的胸前不挪开,那张属于季青书清秀的脸庞充满了浓浓的*,怎么看都让人厌恶。
“好,来人,把三驸马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以示惩戒!”厌恶地一脚踹开想要靠上来的王子龙,苏九站起身来,冷喝一声,立即有两个护卫上前把他拖了下去,院子里很快响起了板子与皮肉亲密接触的劈啪声,还有王子龙那凄厉的杀猪般哀嚎声。
哼,敢冒充季青书来打她的主意,她不如将计就计,把这个人渣直接给弄死!
苏九沉郁的眼神充斥着凌厉的杀机,院子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荷花的香味却在风中肆意传播。
王娉婷,你想借我的手除掉王子龙,好扫除你和季青书之间的障碍,你可知,算计到我头上的结果是什么!
阴阴地冷笑一声,苏九走回桌边,拿起茶杯给自己灌了一口茶,然后目光狠戾地直接把茶杯摔碎在地上。
你们王家别想留活口了!
五十大板打完,王子龙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地昏迷了过去,护卫前来禀告苏九怎么办。
“把三驸马安置在他的房里,找个大夫给他看看。”苏九负手站在一地茶杯碎片的中间,不冷不热地垂眼冷声道。
王子龙暂时还不能死,留着他还有很大的用处。
护卫领命,很快下去了。
踩过那些茶杯的碎片,苏九朝大厅外走去,最后在回廊的台阶前站定,看着满院子葱郁的花木,轻轻地仰头望着碧蓝的天。
想过个太平日子,怎就那么难呢。
“九儿。”背后有人轻唤她,声音很温柔。
苏九转身侧过头去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裴元诤,眯眼笑了笑。
“怎么,你对本公主处置三驸马的办法不满意吗?”
裴元诤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这个季青书已经不是真正的季青书了。
“九儿如何处置,元诤是不能过问的。”裴元诤轻笑一声,伸手便把苏九揽在了自己的怀中,清雅的俊脸上柔情无限。
“在这公主府里,一切皆是九儿说了算,元诤必为你马首是瞻。”
“裴元诤!”苏九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小手不客气地揪住了他的白色衣襟,咬牙道,“别说这些没意义的奉承话,答应本公主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能兑现你的承诺!”
他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自己又被他坑了一次,他却不肯兑现脱光衣服给她画的承诺!
“九儿,你最近忙着处理王家的事情,也没多余的精力去专心画画,不如等解决了王家的事情,元诤再给你画如何?”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抚上了苏九的小脸,裴元诤薄唇微弯,扯出一抹很柔的笑意。
滚你丫的!
苏九气结,一巴掌拍开了裴元诤放在她脸上的大手,冷笑地哼了一声。
“本公主最近很冷落温衍呢,不如今晚就让他给本公主侍寝吧!”
晶亮的杏眼里有桀骜不驯的冷光,隐隐透着一丝赌气的成分。
她这回算是明白了,裴元诤压根就不想脱光了给她画,拿话一直在敷衍她!
“九儿!”伸手牢牢抱住要转身快速离去的苏九,裴元诤无奈地贴在她的耳朵边长长叹息了一声。
“二驸马最近军务繁忙,恐怕没时间给九儿侍寝,元诤愿毛遂自荐,为九儿侍寝。”
呸,谁要他侍寝!
苏九恼怒地呸了一声,立即从裴元诤的怀中挣扎了出来。
“裴元诤,本公主可以去军营里找二驸马,他肯定很高兴见到本公主!”
侧着头冷笑地睨着脸色已经不好的裴元诤,苏九得意地挑衅道。
他不就是仗着她宠他,才敢对她这么傲娇吗?
“九儿,你不就是想让元诤净身给你画吗?”一抹暗色的冷光从裴元诤清雅的眸中一闪而过,沉默了几许后,轻笑再次溢出嘴角。
伸出大手轻轻握住了苏九的小手,裴元诤半垂着眼眸,清雅的声音里溢满了深深的无奈。
“元诤……答应你,回你的房里画吧。”
他怎么能让九儿去找温衍,然后让温衍给九儿侍寝。
“裴元诤,你既然说了出来,就不能反悔了!”得意地眯了眯晶亮的杏眼,苏九得逞地反握住裴元诤的大手,兴高采烈地把他拖回了自己的房里。
裴元诤就是犯贱,不逼他,他根本不会同意!
准备好了画板,苏九环胸大大咧咧地看着站在原地衣着完整的裴元诤,目光充满了不耐烦的兴味。
“快脱呀,你的身体本公主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什么!”
哎,裴元诤这个别扭的小人,要他主动脱光还真是难!
裴元诤的大手放在衣襟处,在苏九热切期许的眼神中迟迟没有下手。
“九儿,你转过身去!”羞涩地垂了眼眸,裴元诤的声音听上去有丝暗哑。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如此放肆大胆地看一个男子的身体,九儿却是乐在其中,不光看了别的男子的身体,如今又要看他的。
“裴元诤,你怎么这么麻烦!”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苏九不甘愿地转过身去翻白眼。
其实她更愿意冲过去亲手把他的衣服扒下来的,但这样裴元诤一定会反悔不给她画了。
宰相大人啊,的确爱摆臭架子!
身后很久后才响起了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苏九继续翻白眼。
裴元诤,你的动作还可以再慢点!
“九儿,好了。”
一炷香后,裴元诤万分羞涩的声音低低地响起,苏九马上转过头去,用一种非常专业的目光审视着裴元诤脱光后的身体。
如玉的身体似上天最鬼斧神工的杰作,每一处细节都雕琢得没有半点的瑕疵,宽厚的肩膀,性感的胸膛,劲瘦的迷人腰线,还有那双修长的双腿,无一处不精致。
如瀑的黑发披散了下来,巧妙地遮住了下半身最引人遐想的地方,裴元诤羞涩地垂着头,如玉的脖颈暴露在亮光里,反射着温润的光泽,清雅的俊脸上一片绯红,靡丽诱人得很。
裴元诤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清莲羞答答地站在那儿,美得如一幅隽永的水墨画,清新怡人却春色无边。
苏九在画画的时候看着男人的身体是绝对不会起什么歪念头的,可看着裴元诤羞涩的模样,她不争气地脸红了,鼻子也热热的,身体里更是有一股渴望的冲动,冲过去把裴元诤压倒了好好蹂躏。
不得不说,裴元诤这个样子很引人犯罪,那些狼女看见了,肯定又会鼻血淌一地了。
苏九拍了拍自己滚烫的小脸,努力屏蔽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集中精神拿起画笔画了起来。
“裴元诤,不要动。”一边画,苏九一边提醒他要维持现在这个姿势。
哎,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啊,谁来灭了他吧!
裴元诤很听话地维持了现有的那个姿势,羞涩地抿唇偷瞄苏九认真画他的样子,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让他的心情变得格外的好。
一个时辰后,苏九画好了,转过画板让裴元诤看看她画得怎么样。
裴元诤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走过去认真看了一眼,轻笑。
“九儿画得真好。”
他的神态举止皆被九儿抓得很准画在了纸上,栩栩如生。
“废话,本公主当然知道自己画得好了,不用你赞美!”喜滋滋地抽下画板上的画纸,苏九便要收起来。
“九儿,能把这画送给元诤吗?”温暖的大手及时握住了苏九的小手,裴元诤轻笑地要求道。
“你是怕本公主把这画公布于众?”歪着头,苏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裴元诤是个心思缜密的小人,他不信任她,这张画无疑成了在外人眼里最完美的他的一个弱点,他怕有朝一日自己会拿这画出来威胁他,才要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回去。
毕竟温衍的画可是他的前车之鉴啊!
“九儿,你多想了。”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声,裴元诤抿唇轻轻道,“元诤想把这画藏起来,只给九儿一个人看,如若被别的女子看到,九儿不是要吃醋了吗?”
“你!”苏九被噎得无话可说,气得对裴元诤磨了磨牙,任由他的大手从自己的小手里把画抽了过去。
吃醋你个头,我才不会吃醋好不好!
最美的东西就该让很多人欣赏,而不是藏起来让其蒙上厚厚的灰尘。
她还想办个人画展呢!
“不要生气了,九儿。”裴元诤把画纸卷成了筒状,塞进了自己宽大的衣袖里,这才摸着苏九气呼呼的小脸给她顺毛。
“元诤是九儿一个人的,其他的女子若是将这画看了去,不是给九儿徒增烦恼吗?”
“哼!”苏九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继而伸手拧住了他的耳朵,皮笑肉不笑地道。
“是呀,你宰相大人多受欢迎呀,琉璃国未出阁的小姐都把你当成了梦中情人,如果让她们看见了这画,必然夜夜做和你一起翻云覆雨的春梦,你的确该好好藏起这幅画,不要去祸害了那些单纯无知的小姐!”
裴元诤这个祸水祸害女人的本领可不是一般的大,这画万一流出去了,她相信京城里所有的女人都想扒光他的衣服蹂躏他。
这画面太可怕了!
“九儿,痛……”裴元诤哀怨地轻喃,双手却自动自发地揽上了苏九的肩膀。
“活该,不痛怎么让你长记性!”苏九哼哼道,手上的力道却是松了些。
“别在这里跟本公主磨蹭了,本公主有事情要交给你办。”
他的手又不规矩了,看来又想白日宣淫,得赶快打发他出去,不然自己的腰不断也半残啊。
“哦?”闻言,那只渐渐靠近苏九胸部的手停了下来,裴元诤微微眯起清雅的墨眸,疑惑地扬眉。
“你今日见过季青书了吧?你觉得昨天夜里他被人救了出去还会主动回来吗?”苏九恼怒地拍开了那只有渐渐下移趋势的大手,冷哼道。
“你给本公主正经点,本公主在跟你说正事!”
他脑子里就不能不想这事吗?
“昨夜元诤是见过有人把他救出了公主府,而且他与王家二小姐的感情很好,一旦出了公主府,便不可能再回来,如今这个季青书,定然是有人假扮的。”
轻轻抿唇一笑,裴元诤抬眼与苏九含笑对视。
“九儿是在怀疑王家有什么异动吗?”
王子龙易容成季青书的模样混进公主府,他岂能不知,可他不明白的是,九儿留着他的性命做什么。
“王家暂时没有什么异动,只不过王娉婷为了救季青书,对本公主耍了个雕虫小技的手段而已!”
苏九面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阴阴的,好像要下雨一样。
“那……九儿准备如何处置这个假冒的季青书呢?”清雅的墨眸里蓦然闪过一抹寒光,裴元诤的声音一下子低了好几度。
“如何处置就要看你的意思了,裴元诤。”斜斜地睨了他一眼,苏九蹦到裴元诤的面前,扬起明艳的小脸,半撒娇半胁迫地开口道。
“你去跟王娉婷说你愿意帮助他们私奔,并给他们安排好一切,本公主呢,要清楚地知道他们的私奔路线,而这个路线只能有你指定给她!”
到时候王胜浦知道王娉婷和季青书私奔一定会勃然大怒,也一定会派人追杀他们,追到之后直接把季青书杀了给贺俊一个交代,她可以趁此机会掉包回来,让王胜浦把自己的亲儿子杀了,逼得他狗急跳墙来对付她,这样一来,王家便再也没有了活路。
王娉婷在这个计划中有点不受控制,出了点小意外,逼得她不得不中途改变计划,用更狠的招来对付王家。
“九儿如此谋算,是否有了更好的办法对付王府?”清雅的墨眸眯得很细,裴元诤俊脸上的表情很凝肃,带着淡淡的试探。
“本公主不会告诉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你只要按照本公主的吩咐去做就行!”双手蓦然勾住了裴元诤的脖子,苏九踮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眯眼狡诈地笑道。
“如果这事你办得好,本公主主动脱光了衣服任你为所欲为怎么样?”
没错,她对裴元诤在使美人计,虽然自己不知道对他有几分管用,但目前来说,他对她的身体有着很浓重的兴趣,美人计比任何计策都管用。
“莫要反悔,九儿!”低头压上苏九嘟起的小嘴,裴元诤闭上了双眼,任由长长的睫毛轻颤,柔柔地吻着,嘴角勾起的弧度是那么的开心。
苏九早预料到裴元诤会来这么一招,翻了翻白眼后,更加搂紧了他的脖子,两人激烈地纠缠在了一起,屋里的温度渐渐上升,靡丽了夏日的午后……
德顺楼天字第一号的包间里,裴元诤安静地举着茶杯喝着茶,清雅的目光只专注在茶杯里褐色的茶水,并没有往对面坐着的王娉婷望去。
“宰相大人,您找奴婢出来有什么事吗?”王娉婷咬唇许久,终于把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宰相大人和她素来没有什么交情,以前在府里不小心撞见他和姐姐在一起,他也只是礼貌地叫她一声王二小姐。
“本相今日找你出来不过是想跟你说说季公子的事情。”轻轻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裴元诤终于抬起了清雅的眼眸,和善地望着她。
“季公子在公主府犯了事,被公主狠狠打了五十大板,如今躺在床上只剩下半条性命。”
裴元诤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王娉婷的神色。
“他……伤得很严重吗?”王娉婷迟疑了半晌,表情凝重地问出了口,但神情中不带一丝的慌张。
“挺严重的,不过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季公子的伤呢?”淡淡一笑,裴元诤垂眸笑得更和善,“季公子伤得如此重,二小姐果真不在意吗?”
“不……我……”裴元诤话里的弦外之音让王娉婷紧张不已,双手在桌子底下用力绞着帕子,温婉的小脸上渐渐被逼出了冷汗。
对面坐着的并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国的宰相,手段计谋皆是有的,她不可以在他的面前自乱阵脚,让他看出破绽来。
“我自是着急青书的伤势,奈何我没有办法把他从公主府里救出来。”强行压下心中那份对裴元诤的畏惧,王娉婷垂低了头,很难过地小声开口道。
闻言,裴元诤轻笑了一声,薄唇弯起,墨眸里的光亮渐渐消失。
“王二小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相昨日派裴青来跟你通风报信,你已然让王公子把季公子救出了公主府,现今季公子仍留在王府,而王公子却不见了,这其中的事情,二小姐不跟本相好好解释一下吗?”
裴元诤的声音不高,但透着宰相的威严,字字句句都让王娉婷心惊胆战,额头的冷汗苍白了她那张温婉的小脸。
“宰相大人……”发白的粉唇嗫嚅着,王娉婷从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娇小的身躯也因为害怕而轻轻颤抖着。
昨日之事果然是宰相大人一手安排的,只是他为何这般好心地帮助他们?
“二小姐,本相没有恶意,只是看你和季公子可怜,想帮你们一把。”
这话裴元诤说得极为的黯然,连王娉婷也听出了他话里的忧伤,蓦然想到了宰相大人和她姐姐不是也被九公主活活拆散了吗?
宰相大人也许真的是同情她和青书而帮助他们,那她……是否要把实情告诉他呢?
王娉婷在犹豫,犹豫自己该不该相信裴元诤。
“本相与你姐姐今生是无缘了,但本相希望你和季公子有个好结局。”无奈地叹息一声,裴元诤重新拿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后继续往下说。
“据闻你娘年轻的时候是京城的头牌花魁,仰慕她的人不仅有世家子弟,还有一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中有一个叫鬼面千的,很擅长易容,为了讨得你娘的欢心,他把易容术倾囊相授于你娘,你娘学会了易容术,王大人却不知你娘有这么一段过往,而你却知道得很清楚。”
“宰相大人,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娉婷越发的慌乱,几乎要坐不住了,温婉小脸变得比以前更加的苍白,手里的帕子差一点就要被她绞碎了。
“二小姐莫要再装糊涂了。”修长如玉的手指轻叩着茶杯,裴元诤清雅的声音暖如朝阳,却叫王娉婷寒到了心里。
“你把王公子易容成季公子的模样诱骗他进了公主府,而后你又把季公子易容成王公子的模样,留在了王府,你以为这样便安全了吗?以王大人的精明,时间一长,他不会对季公子假扮的王公子产生怀疑吗?”
随后,包间里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沉默中,只有王娉婷惊喘的呼吸声微微响起。
裴元诤也不着急,悠闲自在地一个人喝着茶,静等王娉婷的答案。
很久后,王娉婷抬起了惨白的小脸,一脸哀求地对裴元诤跪了下来,晦暗的双眼里全是绝望的泪水。
“宰相大人,求求您,帮帮奴婢和青书吧。”
她和贺公子大婚在即,即使把青书易容成子龙的样子留在了王府,也不是长久之计,而她也没办法违背爹的意思悔婚,为今之计,知道一切的宰相大人才能帮助他们!
“本相很想帮你们,但二小姐你不肯对本相说实话,本相又如何帮你们呢?”倾身把王娉婷从地上扶了起来,裴元诤无奈地更加叹息道。
“本相是公主的驸马,自然见不得季公子留在公主府,另外本相也不希望你们像本相和你姐姐那样劳燕分飞。”
“奴婢……奴婢不喜欢子龙对奴婢动手动脚的,若不是爹派人看着他,他早就把奴婢给侮辱了……奴婢借此机会,是想让他死在九公主的手里。”王娉婷用帕子抹了抹眼泪,总算对裴元诤说出了实话。
原来……
微微垂下眼睑,忽明忽暗的冷光在裴元诤清雅的墨眸里闪烁,嘴角随即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既然二小姐想让王公子代替季公子死,本相自然会帮你解决一切的障碍。”柔和地对王娉婷笑了笑,裴元诤接下来对她说了自己的打算。
“宰相大人,这样可行吗?”王娉婷听后,刚恢复点血色的温婉小脸再度变成了一片惨白。
要她和青书私奔,可能吗?
“倘若你再留下来,那必然要嫁给贺俊了,到时候季公子该怎么办。”抿唇又是轻轻一笑,裴元诤不紧不慢地说道。
“本相会给你们安排好一切,你们什么也不用担心,等你们安顿好后,本相会跟你娘说明一切,让她放心。至于王大人那里,本相自有办法让他不追究你们。”
裴元诤的这番话对困在死局里挣脱不开的王娉婷很有诱惑力,仿佛是一个频临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宰相大人的权利是毋庸置疑的,而且爹很顺从宰相大人,不如便赌上这一把,相信宰相大人这一回。
“好,奴婢愿意跟青书私奔,只要和他在一起,吃再多的苦奴婢也不怕!”
半晌后,王娉婷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坚决地做了一个令她终生不后悔的决定。
“本相会尽快为你们两个安排好一切,到时候裴青会去接应你们。”满意地点点头,裴元诤神情松了松,说完这些话后,立即起身告辞。
九儿,你的心元诤真是看不透了。
回了公主府,裴元诤把好消息带给了苏九,苏九听了很满意,主动亲了亲他的薄唇奖励他之余,晶亮的杏眼骨碌碌地直转,已经在谋划接下来该走哪步棋了。
王子龙被打得半死不活,这些天一直在屋子里养伤,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苏九一面,这令他十分的烦闷。
又过了几天,贺俊的大婚在即,王府里开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大红喜字贴得到处都是,府里的下人都在忙二小姐的婚事。
正因为如此,王府的警戒松了下来,王娉婷和季青书易容成小厮的模样,堂而皇之地逃出了王府的大门,前往不远处的巷尾。
“王二小姐,季公子,请上车!”裴青在巷尾的地方接应了他们。
等两人上了车后,裴青亲自驾着马车驶离了巷尾,一路出了城门,朝西而去。
等王胜浦发现王娉婷不见的时候,已经是大婚的前夜了,府里的下人几乎把地翻过来找了一遍,也没找到王娉婷的影子,而且连王子龙也不见了。
王胜浦大怒,以为王子龙绑架了王娉婷去做龌龊事,立即命府里的精兵强将出去把他们两个人找回来。
明天就是娉婷和贺俊的成亲之日,新娘子却不见了,简直混账!
直至半夜,那些人找到了王娉婷他们在哪里的线索,回来跟王胜浦禀告。
“什么?二小姐和那个叫季青书的在一起?”闻言,王胜浦勃然大怒地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跳着,眼里露着杀人的凶光。
那个大胆的穷书生,居然敢拐跑娉婷坏了他的好事!
“带老夫去找他们!”
阴翳地眯了眯眼,王胜浦甩袍走出了王府的大门,上了下人牵过来的马,带领着一群人连夜出了城门,朝西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