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俊这是要他们家的南海夜明珠不要她了?
苏九想怒拍桌子站起来对贺俊怒喝,但她的两只手一左一右地被裴元诤和温衍捏住,逼得她动弹不得。
裴元诤很满意贺俊如此的回答,清雅的墨眸半眯着,透着些许的得意之色。
他早料到赵老爷会这么做,也料到贺俊会为了他家的南海夜明珠而舍弃九儿。
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如何能配得上九儿!
温衍也很满意贺俊这个回答,心里也有几分得意,但并没有表露在脸上。
贺俊,你果然对小九没用真心,还说把全部的身家送给小九,骗谁呢!
“贺俊,你不想做本公子的男人了吗?”苏九忍着怒气,压低了声音问他。
南海夜明珠的确比她更有吸引力,可是他既然对自己做出了承诺,就不应该出尔反尔!
“九公子,在下也没办法,那是贺家的宝贝,在下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也要把南海夜明珠拿回来!”贺俊微微侧过脸来,冷冷地看着苏九,好看的凤眼里没有一丝的愧疚,依然那么冷漠,不近人情。
他对九公主是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但还不足以让他背叛自己的家族,放弃那颗南海夜明珠。
“贺俊,你……”苏九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磅礴的怒意一下子变成了全然的冷笑。
“好,本公子不拦着你去把你们家的传家之宝拿回来,不过本公子告诉你,将来你若是后悔了,本公子可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贺俊,你是第一个对本公主背信弃义的混蛋,本公主给过你机会了,你却不知道珍惜!
“在下绝不后悔!”贺俊看着苏九,抿抿唇,一字一句对她说得十分的认真。
他为何要后悔?不过是一个稍微让他动心过的女子罢了,时间长了,也就过去了,女人而已,娶谁不是娶呢?
他若是喜欢,可以妻妾成群,他有钱,养得起!
“哼,很好!”苏九听了贺俊这话,突然就不气了。
“但愿你没有来求本公子的那一天,不然本公子一定叫你好看!”
贺俊,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在下不会有求九公子的那一天,请九公子放心好了!”
贺俊高傲地冲苏九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再也不搭理苏九。
“贺公子,你既然答应了赵某,但空口无凭,你若日后反悔了,赵某拿贺公子不是也没办法吗?”赵老板含笑地看着贺俊,双眼里透着只有商人才有的精明。
贺俊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反悔起来他真的拿对方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用点卑鄙的手段把他套牢了!
“那依赵老板应该如何做呢?”贺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定神闲地走到了赵老爷的面前,好看的凤眼在灯光下折射出琉璃色的冷光来。
想算计他,哼,他会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的!
“不如贺公子和赵某立个字句,日后也有个凭证,如何?”赵老板将南海夜明珠放在贺俊的面前故意摸了摸,低头笑道。
“这南海夜明珠赵某是从一个贩卖珠宝的商人手里买来的,花了赵某很多钱,如今要卖给贺公子,赵某还真有点舍不得!”
贺俊冷冷地看着赵老爷的一举一动,在心中无声地冷笑着。
不就是逼他就范,娶了他女儿吗?
“好,在下答应你这个条件,赵老爷!”
贺俊沉默了许久,突然笑了,很快点头应承了下来。
“拿纸笔来!”
“不用了,贺公子。”赵老爷急忙制止了贺俊,从怀里立即掏出一份他早已拟好的字据摊在了贺俊的面前。
“贺公子若看过没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
贺俊眯眼仔细一瞧,又冷冷一笑。
赵老爷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贺俊看完之后,立即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那张字据上签上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名。
“贺公子,今天在场的人都是赵某的人证,你可不能反悔哦!”
赵老爷笑呵呵地把字据重新收好,揣回了怀里,面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有了贺俊这个乘龙快婿,他以后便如虎添翼了!
“在下立了字据,岂能有反悔的道理!”贺俊扯唇淡淡一笑,“赵老爷,明日在下便派人去钱庄里取钱给你,你先把南海夜明珠给在下吧。”
“诶,贺公子怎能如此着急呢!”赵老爷立即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贺俊伸过来的手,笑意盈盈道。
“这是小女的嫁妆,理应在小女出嫁的那一天作为陪嫁品给贺公子的。”
贺俊拿到了南海夜明珠一定会悔婚的,他不能让自己女儿未出嫁就成了弃妇!
“哦?”贺俊将心中的愤怒很好地隐藏了起来,掀了掀眼皮,不动声色地道。
“那在下不如在江南和赵小姐先办个婚礼,等回到了京城,再大肆操办,如何?”
南海夜明珠他一定要尽早拿回来,以免夜长梦多!
“如此是再好不过了,贺公子!”
赵老爷几乎立即点头同意了,却把南海夜明珠重新用黑布盖上,阻隔了贺俊的再三窥视。
“赵某会尽快挑个良辰吉日给你们两个操办婚礼,请贺公子静候佳音。”
贺俊这个提议不过是想把南海夜明珠尽快拿回去,不过无妨,等女儿嫁给了贺俊,生米一旦煮成了熟饭,到时候由不得他反悔!
赵小姐无比惊喜地看着贺俊一一答应了自己爹的要求,心里无比的欢喜。
等她当了贺家的主母,她便有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到时候还可以整死那个不要脸的小男宠!
苏九冷眼看着台上自愿跳进赵老爷套里的贺俊,心情还是老大不爽。
这种不爽无关于爱情,只有关于背叛的问题。
好啊,贺俊你娶了那个什么赵小姐,本公主看你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裴元诤含笑地将苏九的小手紧紧地捏在了手里,用自己的体温去安抚她那颗燥郁难平的心。
九儿,贺俊不适合你,尽早放下他,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
慈善筵席结束后,赵小姐离开的时候冲苏九丢下个以后要你好看的挑衅眼神,跟着赵老爷先行回去了。
贺俊没有和苏九他们同路,自顾自地离开,回了驿馆,拿了自己的东西,先行住进了赵家。
苏九一个人憋闷地把两只驸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在热闹的大街上走着。
她该死的为什么要为了贺俊不开心?贺俊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钱的代名词而已!
“九儿,别生气了,元诤陪你走走。”
裴元诤的大手突然抓住了苏九的小手,温柔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苏九撅着小嘴看向身旁的裴元诤,没心情地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什么话也不说。
“小九,本侯爷知道哪里有好玩的地方,本侯爷带你去!”温衍也追了上来,拉住了苏九的另一只小手,兴高采烈地对她说道。
贺俊不值得小九为他烦恼,小九有他们就够了!
“不去,本公主没心情!”苏九的声音听上去很失落,很沮丧。
“九儿……”裴元诤用另一只大手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就别让侯爷扫兴了。”
九儿的确该把对贺俊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温衍狠瞪了裴元诤一眼,却没有反驳他。
裴元诤的心思他很清楚,他的心思也是一样的,希望小九忘掉贺俊,尽快开心起来。
“小九,去嘛,你看连裴元诤也答应了,你就别推辞了!”温衍眯着细长的狐狸眼,再次耐心地诱哄着她。
最后,苏九架不住两人的游说功夫,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成了江南夜晚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引得街上的行人忍不住对他们多看了两眼。
温衍带着苏九看了最好看的杂耍,吃了最好吃的特色小吃,最后在一个套圈圈的小摊上停住了。
“小九,你想要什么东西,本侯爷套给你!”温衍温柔地看了一眼脸上已经洋溢起开心笑容的苏九,心里也跟着一起开心。
小九还是笑的时候最好看了,眼眸弯弯,像个讨喜的瓷娃娃,让人忍不住喜欢她。
“温衍,我要最后面的那几个!”
苏九一手拿着风车,一手抓着温衍的胳膊,满心欢地跟他说道,晶亮杏眼里的笑意点点,破碎成了一地的星光。
“好,小九说的东西,本侯爷全套给你!”温衍邪笑地在苏九的侧脸上偷了一个吻,然后付了钱,从摊主的手里拿过一定数量的竹圈,眯着眼,无比精准地套住了苏九所指的东西。
最后排的东西都是摊主的压箱底,被温衍套走了大部分,因此摊主的脸色很不好看。
“温衍,给我几个,我也想套套看!”
见温衍一套一个准,苏九心痒难耐了,赶紧把手中的风车硬塞到了裴元诤的手里,再从温衍的手里抢过几个竹圈,看准了中间的一个玉镯,摆好了姿势,一本正经地扔过去。
结果竹圈在那个玉镯前滚了两圈,硬是没套中。
但苏九并没气馁,接二连三地去套那个玉镯,直至把手里的竹圈套光了,她终于气馁了。
她果然不是玩这种东西的料!
“九儿,让元诤试试看。”
见苏九一脸沮丧的样子,裴元诤又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付了钱,取了相应数量的竹圈,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走到最合适的位置,眯眼打量那个放玉镯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出手套。
第一个没中,第二个也没中,到了第三个中了,裴元诤也总算松了一口气,清雅的俊脸上溢满了开心的笑容。
他没有温衍常年练武的眼力好,套中纯属运气,能让九儿开心就好。
“裴元诤,你好厉害!”苏九一脸崇拜地看着裴元诤,明艳小脸上的开心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九儿喜欢便好。”裴元诤也开心地回望她,清雅的墨眸内有着发自内心的真诚笑意。
“小九,本侯爷可比裴元诤厉害多了,你怎么不顺便夸赞一下本侯爷呢!”
温衍在一旁很不满地抱怨着,吃醋吃得很明显。
裴元诤只套中了一个小小的玉镯,他可是套中了更好的东西,小九真是偏心眼!
“好好好,你也很厉害,温衍!”苏九立即回过头来安抚快要炸毛的温衍,对他笑得也很甜。
温衍傲娇地冷哼了一声,故意撇过头去不理苏九,但紧抿的嘴角却愉悦地向上翘起,泄露了他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很厉害,只有本公子最蠢最笨行了吧!”
苏九一左一右地抄起了两人的一只胳膊放在了自己的臂弯里,讨好地看着他们说道。
“很晚了,我们该回驿馆休息了,赶紧拿上东西,我们回去吧!”
跟一个男人逛街是悠闲,跟两个男人是苦难,这不她被两个男人夹在了中间,里外不是人了吗?
“好,九儿我们回去吧。”从摊主那里接过他们赢得的战利品,裴元诤很快含笑点头,答应道。
于是,苏九拉着两个大男人的胳膊愉快地哼着歌走回驿馆。
不过在半道上,苏九走不动了,便叫温衍背她回去。
“九儿,还是让元诤背你回去吧。”裴元诤清雅的墨眸内隐有不悦,十分不满意苏九这个决定。
这种事怎可让温衍代劳!
“你手里拿着东西呢,不方便,还是让温衍背我吧!”苏九看了裴元诤满手的东西,坚定地摇摇头,一下子跳上了温衍宽阔的背脊,牢牢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这是心疼裴元诤,他却不知道,真是个大笨蛋!
“裴元诤,你还是好好拿着东西吧,本侯爷背小九也是一样的!”
温衍得意地瞟了一眼脸色略显阴沉的裴元诤,把苏九的身体往上提了提,率先迈开了脚步。
裴元诤这个卑鄙小人,连这种小事他也要插手,一手包办,太不要脸了!
裴元诤拿着东西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苏九开心地和温衍打闹,某宰相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九儿,你的心里何时才能顾虑一下元诤的感受!
苏九和温衍闹了一会儿,便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裴元诤急走了几步,跟上了温衍的步伐,与他并行走着。
“裴元诤,其实你和本侯爷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刚才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温衍侧头看了脸色阴郁的裴元诤一眼,思虑了良久,才开口说道。
“你不可能做小九的唯一,本侯爷也一样不能成为她的唯一,我们都是小九的驸马,为何不能和平相处呢?”
他们可以赶走以后想对小九意图不轨的男人,这样不好吗?
“侯爷,本相没有你那么大度,九儿的心里有谁本相并不知道,但本相只想做九儿心里的唯一,做那个能陪伴九儿白头偕老的唯一!”裴元诤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如此开口说道,清雅的墨眸内有着无数执着的冷意。
他做不到和别的男子一起拥有九儿,那不是他想要的情感!
“哼,你偏要与本侯爷比个高低,本侯爷也不会怕你!”温衍侧头看了看趴在他肩头上熟睡的苏九,十分痛恨地对裴元诤咬牙切齿道。
他已经低声下气地跟他求和了,没想到这个卑鄙小人竟然不答应!
那好,非要拼个鱼死网破是吧?本侯爷定会奉陪到底!
裴元诤对于温衍的态度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最后赢的那个人一定会是自己,何足畏惧呢!
回了驿馆后,温衍把苏九背回了她自己的屋子里躺着,小人看见了裴元诤,立即上蹿下跳地叫唤道。
“裴元诤是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给本公主去死吧!”
“裴元诤,你和那只鸟真是有仇呢!”温衍在替苏九盖上被子的同时,有意看了小人一眼,嘲讽不已地冷笑道。
虽然他也很讨厌这只鸟,但此刻他却是大快人心。
“哼,这话是九儿教它的,鹦鹉学舌而已!”裴元诤不屑地哼了哼,走过去把鸟笼拎在了自己的手里,然后看了一眼温衍。
“走吧,让九儿好好休息!”
温衍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苏九的房间。
到了外面,温衍看了看裴元诤手里拎着的鸟笼,细长的狐狸眼半眯起,冷冷一笑道。
“怎么,你又想把小九的鸟拿到厨房去做成吃的?”
裴元诤的心未免太黑了吧,连一只学舌的鸟也不放过!
“本相不想让它吵着九儿休息!”裴元诤轻笑答完,立即转身拎着鸟笼回自己的屋子去。
温衍见此,也没再说什么,眯眯眼,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回自己的屋子。
那是小九的鸟,裴元诤若是把鸟弄没了,看小九怎么收拾他!
裴元诤进了屋子后,把鸟笼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着,一边看着鸟笼里的小人。
“裴元诤是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给本公主去死吧!”小人肚子饿了,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听得裴元诤清雅的眉头皱得有如小山一样高。
“本相饶了你一次,可不会饶你第二次,小人!”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回了桌子上,裴元诤叫来了裴青。
“大人,你有什么吩咐。”裴青看了一眼笼子里上蹿下跳的小人,直觉告诉他这只鸟惹他们家大人生气了,要倒大霉了!
小人还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依然在笼子里嘹亮地叫唤着。
“裴元诤是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给本公主去死吧!”
闻言,裴青的脑门上立即滴下一滴冷汗来。
这只鸟果然不知死活,竟敢在大人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裴青,去厨房拿点辣椒水过来灌小人喝,本相要它消停上几天!”
裴元诤嘴角含笑,嘴里却是说出了令裴青哭笑不得的话。
大人这办法……真毒!
“既然大人不喜欢这只鸟,大可放生了或者把它杀了,何必要如此麻烦呢?”
这只鸟是贺公子买给公主解闷的,大人自然不会喜欢!
“鸟没了,我没法跟九儿交代!”裴元诤斜睨了小人一眼,心情阴郁道。
“这只鸟是贺俊买给九儿的,早上我本欲处理掉它,却被九儿发现了,还被她当众数落了一顿,倘若这次再把小人给弄没了,九儿一定会跟我大吵大闹。”
“裴青知道了,不过大人……”
裴青了解地点点头,然后一脸为难,迟疑了很久才跟裴元诤开口说道。
“你也不能事事惯着公主啊,公主的性子越来越骄横跋扈了!”
大人这么宠着公主,迟早会把公主宠得无法无天!
“裴青。”裴元诤低头轻笑,清雅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无奈,却又十分的乐在其中。
“喜欢一个人总是希望她能从自己这里得到最好的,等你将来娶了小桃就明白了。”
九儿的性子本就是如此,无论他有多惯着她,她也看不见。
裴青摸摸脑袋,还是不懂。
“去拿辣椒水吧。”
裴元诤并不想跟裴青解释太多,于是他再次对裴青吩咐道。
裴青领命,很快出门去拿了辣椒水过来,熟练地掰开小人尖尖的鸟嘴灌下了一小碗辣椒水。
被灌完辣椒水的小人躺在笼子里奄奄一息,不断打着喷嚏,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了。
裴元诤对此十分的满意,马上挥手叫裴青先行退下去。
裴青看了一眼那可怜的鸟儿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立即退了出去。
大人啊大人,你爱公主爱得已经走火入魔了……
“小人,以后你要乖乖听本相的话,本相才会让你活着,若不然……天天给你灌辣椒水,让你彻底变成一只哑鸟!”
裴元诤敲了敲笼子,含笑地对小人说完,便起身回床榻上休息了。
蜷缩在笼子里的小人听了裴元诤这话,明显瑟缩了一下,把眼睛闭了起来,一只翅膀搭在了自己的鸟脑袋上作鸵鸟状。
如果小人能开口说话,它一定很想表达自己对裴元诤的愤怒心情。
裴元诤,你个卑鄙小人,去死吧!
第二天苏九醒来的时候,四下寻找小人的下落,担心裴元诤又会拿小人去厨房做成食物。
仔细一看之下,小人的笼子安然放在了桌子上,苏九这才放了心,下了床榻走到了桌子边,抓了一大把瓜子放进了鸟笼里,却发现小人无精打采地蜷缩到一边,并不吃东西。
苏九便觉得奇怪了,赶紧坐下来逗弄着小人说话,小人却不安地低叫了两声,再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来。
苏九估摸着小人可能是病了,待会到街上找个兽医给它瞧瞧。
这件事苏九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去怀疑裴元诤做了什么手脚,吃过早膳,便提着鸟笼上街找兽医去了。
裴元诤和温衍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伴在苏九保护她,因此裴元诤叫裴青过来跟在了苏九的身边。
裴青一到苏九的身边,鸟笼里的小人便狂躁地扑腾,吓得裴青只能离苏九远远的,免得让精明的公主看出什么端倪来。
若是让小人知道这事跟大人脱不了关系,公主一定不会放过大人的!
苏九并没有留心裴青靠近的时候,小人的异常举动,只道是它难受了,便加快了脚步,寻找兽医。
江南的医馆有很多,名医有很多,但兽医却难找到一个。
苏九忙活了半天,连个兽医也没找到,把她气得随便跑进了一家医馆,随便拉了个坐堂的大夫,要给她的小人看病。
“这位公子啊,我只会帮人看病,不会帮鸟看病,实在是对不住啊……”
大夫见苏九凶神恶煞的,只能拱手赔礼道歉。
“真是个庸医!”苏九一把松开了那个大夫的衣襟,愤恨地骂了几句,便阴沉了小脸,提着鸟笼大步走出了医馆。
这个破古代,找个替动物看病的兽医咋就这么难!
“公子……您别走那么快,小心撞到人……”
裴青跟在苏九的后面急急地喊道,还没喊完,苏九就已经结结实实地把一个人撞翻在了地上。
苏九也不想撞人的,可她撞上人的一刹那,已经收不住脚步了。
“谁走路这么不长眼睛,敢撞本小姐!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被撞倒在地的赵小姐在丫鬟的搀扶下终于起了身,伴随着她的骂声,她抬头一瞬间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那个人,不由得更加的火冒三丈!
真是冤家路窄啊!
“原来是你啊,本公子还以为自己撞了什么金贵的人物呢!”
苏九看见了赵小姐,同样没好气地对她冷哼道。
要是撞了别人她肯定二话不说给其道歉,不过这个赵小姐嘛,完全没有道歉的必要!
冤家路窄,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遇到这么个烦心的货色,老天爷还真不让她省心!
“你已经被贺公子抛弃了,还在这里跟本小姐拽什么!”
赵小姐用非常轻蔑不屑的眼神斜睨着苏九,幸灾乐祸地用帕子捂着嘴讥笑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到本小姐的面前来,看本小姐今天怎么收拾你!
“你这话好像说反了,赵小姐!”
苏九哪会让自己吃亏,当即把鸟笼抛到了裴青的手里,不理小人焦躁不安的表现,而是负手趾高气昂地站在赵小姐的面前,用冷戾的眼神凌驾于对方的嚣张气焰上。
“是本公子先不要他的,你只不过捡了本公子的破鞋穿而已!”
这世上只要她不要的男人,没有男人敢不要她!
“你居然说贺公子是你不要的破鞋!”
赵小姐恼羞成怒,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听得苏九直挖耳朵。
他不过就是个随便让人睡的小男宠,凭什么骂贺公子!
“本公子说他是破鞋还抬举了他,他连替本公子擦鞋的资格也没有!”
苏九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晶亮的杏眼半眯,透着无比恶劣的冷光。
“你知道贺俊为什么要养本公子这个男宠吗?”
贺俊,你敢对本公主背信弃义,本公主也一定叫你好看!
“为何?”
是人都有好奇心,尤其那个人是自己所关心的,那就更好奇了。
最终,赵小姐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阴恻恻地问了苏九一句。
“还能为何!”
见赵小姐如愿上钩,苏九得意地眯了眯眼,冷冷一笑道。
“他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在闺房那事上,他对女人完全提不起兴趣,你就算嫁给了他,也是守活寡的命!”
裴青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心想公主这扯谎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你……骗人!倘若贺公子对女人不感兴趣,那他的一双儿女是从哪里来的!”
赵小姐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尖叫不已。
她才不要听这个小男宠胡说八道!
“那是他喝醉酒后的意外,事后他夫人把孩子生下来后,就被他害死了,还谋夺了他夫人家的全部财产占为己有,你说这种男人恶不恶毒,该不该死?说不定等你们成亲以后,他拿回了他家的南海夜明珠,然后用同样的手段害死你,然后谋夺了你赵家的财产给他贺家添砖加瓦,你们赵家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九的神情很恶劣,透着几丝玩世不恭的狂傲不羁。
这是裴元诤和温衍跟她说的,至于是不是事实,她没有去求证过。
“你……这是在诽谤贺公子!本小姐才不要在这里听你胡说八道!”
赵小姐被苏九的话吓得连连后面了两步,满眼的惊慌与不相信,却又固执地替贺俊辩驳道。
贺公子是个好人,不可能如这个不要脸的小男宠说得那样,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信不信由你,本公子也没那个闲工夫来骗你!”
苏九不可置否地冷哼了一声,侧头看了一眼满眼不赞同的裴青。喝道。
“裴青,我们走!”
裴青听后低头摸摸鼻子,很快拎着鸟笼跟了上去。
公主这吓唬人的本事也是渐长了,还不是跟大人学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人啊,你看你把公主教得越来越坏了!
苏九没走几步,就被身后一个冷漠的声音给叫住了。
“前面的那位九公子请留步,爷有话要对你说!”
不用回头,苏九也知道叫住她的人是谁。
“不用了,本公子和你已经无话可说!”
苏九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带着裴青一如既往地朝前走,一刻也没有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