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本正金银行是经济侵略的重要机构,在奉天也设立了支行,负责掠夺东三省的丰富物产,帮助ri本zhèng fu进行经济侵略。以往几次对奉票进行挤兑都是正金银行cāo纵的。这次正金银行的负责人野村太郎一如既往,十分关注着奉票的变动。
独霸奉天金融市场,是野村太郎一直以来的梦想,因此他一见有机可乘,就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正在此时,三木突然找到了他。
这段时间三木的ri子过得终于舒心一些了,通过他的努力,俄国终于开始大力采购ri本军火,打开俄国市场,给ri本蓬勃发展的工业,又注入了一丝活力。
特别是为了抵充庞大的货款,英国和法国向ri本提供了一批重要的军事技术,这样一来ri本人就更加癫狂了。三木也因此成了ri本的功臣,受到了国内的嘉奖,一时间,在奉天的ri本人中间风光无限。
当然他们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前景无限的项目,注定是一个画饼,ri本人为了买通尼古拉大公,购买了八百万的银行债券,后续收买俄国人,需要花费的更多,等到俄国革命爆发之后,就有他们哭的了。
“三木先生,您是个大忙人,怎么有闲工夫到我这啊?”
“野村君,我想和您商讨一下奉票的问题,我认为这里面有一个大yin谋!”
“yin谋?你是说段芝贵故意搬空储备金么,我看完全是愚蠢造成的!”
三木摇了摇头:“野村先生,我说的当然不是愚蠢如猪的段芝贵,而是二十七师师长张作霖。支那人平常都是一盘散沙,这次游行示威迅速异常,组织高效,没有出现大的意外,肯定有幕后推手!”
野村面无表情的听着三木的话,其实他和三木并不是一路人,服务的财阀也不相同,对于自命不凡的三木,野村有点看不上。
“三木君,就算是张作霖的yin谋又如何,他不过是想趁机排挤段芝贵罢了,支那人内斗,对我们来说,正是好机会,彻底击败奉票,ri元独霸奉天的时代就到来了!”
“不!野村君,你不能这么乐观,我认为张作霖有更深的图谋,他这次主动提出要把官银号的管理权交给支那商人,我认为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张作霖已经意识到了货币发行权的重要xing,正在试图掌握这项权力。一旦张作霖控制了官银号,他的部队就等于拥有了无尽的财源,更加难以控制了!”
野村翻了翻眼皮,微笑道:“三木君有什么指教呢?”
“很简单,我希望野村先生能够主动出手,帮助段芝贵保住官银号,避免张作霖的势力做大。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他不知懂军事,而且更懂经济,至少说他身边就有经济奇才。从最开始的北市场,到宗社党,再到今天的官银号,张作霖有步骤的将奉天的大权纳入掌握,如果这样一个人掌握了奉天,绝对不是帝国之福。”
人常说久病成医,三木连续吃了几次亏,已经开始正视老张了,不再把他当成一个土军阀,而是一个真正的对手,不过显然野村还没有这个觉悟!
他冷笑着说道:“三木君,这完全是你的猜测而已,就算张作霖真如你所说,懂得经济的重要xing,那又如何?他还有本事和强大的正金银行比拼财力么,简直是笑话一般,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三木君,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定要借助这次机会,重创奉票,甚至将支那人的官银号拿到我的手中!”
野村信心十足,为了打击奉票,正金银行账面上一直维持着上百万的数额,现在张廷兰宣布暂停兑换奉票二十天,野村完全可以四处散播谣言,造成恐慌,然后利用黑市,低价收购更多的奉票。
实际上张廷兰的估计一点都不错,ri本人远比想象之中的要yin险狠辣,野村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之后,就着手准备了。
“野村君,我希望你能三思,张作霖和他身边的助手,一贯讲究谋定而后动,他们没有足够的把握,是不会接手奉票的,任何贸然行动都会带来严重的失败!”
三木担心的就是野村会不顾一切的去做空奉票,吃一堑长一智,三木在吃了几次哑巴亏之后,对张作霖十分忌惮。
“三木君,你促成帝国和俄国合作的魄力哪去了?”
“野村君,如果张作霖拥有充足的准备金,挤兑根本没用。就算无法应对挤兑,官银号也是支那人官方控制的,想要拿到手中更不容易,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何必去做啊!”
野村鼻子之中冷哼了一声:“三木君,你应该专注你的贸易工作,而不应该插手金融的事情。我可以给你上一堂课,如果张作霖准备充分,我们就是用一堆白纸,换回来真金白银,以此为基础,我们能发放更多的纸币。如果不能应付我们的挤兑,就意味着支那人欠下了帝国巨款。你懂债务的本质么,债务即奴隶!”
普通人之间的借款,或许是图谋利息收益,不过国家之间的贷款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债主往往不希望对方尽快还款,就好像庚子赔款一样,只要有一天没有还完,列强就可以以此为借口,控制中国的经济命脉,后世的国际贷款更是如此。
野村显然也打的这个主意,只要手握大量奉票,而官银号无法兑现,他就可以利用ri本zhèng fu的力量,对奉天形成巨大的压力,借机插手官银号,按理说野村的谋划其实是很周全的。
ri本已经跻身列强行列,比起奉天的地方zhèng fu,拥有太多的优势了。可以说如果张廷兰不准备足够的后手,绝对会被正金银行打一个措手不及。
而此时张廷兰正在和王永江商量应对的办法,王永江提到了道胜银行,张廷兰脑中一闪念,终于有了一个思路。
“铁龛先生,我们其实钻了牛角尖啊,储备金并不一定是真金白银,只要有稳定的价值就可以,比如交通行,发行货币就是以外汇作为抵押。”
“拙言,你说的不错,只是这种方法很不安全,等于是主动将把柄交给列强。而且奉天想要用外币抵押,除了ri元,还有别的选择么?”
ri俄战争之后,奉天就纳入了ri本的势力范围,大规模对外借款肯定绕不过ri本。
“的确没有了,不过我们怎么弄到ri元就很有学问了,难道非要用实实在在的东西换么?我看不一定,俄国的债券不也是很受追捧么!”
王永江一听此话,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他的思路顿时也打开了,用手点指着张廷兰,大笑道:“拙言,你真长了一颗玲珑心,只怕这样一来,把ri俄两国都给坑了啊!”
“他们狗咬狗,咱们吃肉喝汤,有什么不好!”
“好是很好,不过贸然拿出来,ri本人可能会产生怀疑,我也想到了一个以毒攻毒的办法,不知道拙言有没有兴趣听听!”
“还请先生明示!”
“咱们自己造自己的假,印点假奉票,如果ri本人敢用黑市吸纳奉票,就把这些假币放出去。”
王永江和张廷兰相视一笑,两个jiān猾透顶的人物迅制定了两套行动方案,手中又掌握了两张底牌。对于应付这次危机,张廷兰终于充满了信心,小鬼子要想玩,大爷就陪你好好玩玩!
“铁龛先生俄国那边通知一下弗雷德就行,至于造假的问题,我们还是先把官银号拿下,换上可靠的人员!”
张廷兰随机就找到了张作霖,老张也是雷厉风行的秉xing,他立即调出一个营的士兵,让袁金凯随同张廷兰一起到官银号。
当然光带着兵还不行,毕竟账目往来的东西,不是这些大头兵能弄明白的,张廷兰又向刘书成等人借了十位最好的账房先生,每个人都把算盘玩得出神入化,另外他又向弗雷德借了两个洋人,他们也是负责道胜银行的财务工作,经验丰富。
张廷兰,王永江,袁金凯三个人带着部队,浩浩荡荡的前往官银号。赶到之后,张廷兰立即下令士兵全面接管官银号,将所有往来账目都控制起来,同时让那些账房先生和两位洋人专家展开清查工作。
直接用武力,简单粗暴的接管官银号,并不合适,不过张廷兰也知道奉天官员的德行,几乎就是无官不贪,尤其是守着官银号这么一棵摇钱树,谁都不干净。
“张拙言,你是想造反么?上将军让奉天商人暂管官银号不假,但是也要拿出一个章程来,哪有你这么乱来的!”负责官银号的王树翰一见士兵凶神恶煞一般冲了进来,脸sè顿时变得铁青,好歹他是奉天财政系统的一号人物,还是有一定官威的。
“王厅长,不用着急,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奉天几百万老百姓的血汗托付到了我们的手上,不能不慎重!”
“钱都被上将军拿走了,我有什么办法!”
“王厅长,咱们两个都是一个圈子里头混的,要不是你们出了问题,官银号会只有一百多万的储备金,简直就是笑话!”王永江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王树翰的真面目,王树翰顿时脸sè就变得煞白,他也知道王永江的本事,自己的这套手段,怕是瞒不过去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负责查账的先生抱着一大摞账本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张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混乱的账目,简直把记账当成了儿戏,官银号问题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