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璟年有些失望,半晌,不死心的问道,“老伯,杜家大女儿嫁到哪里去了?叫什么名字,夫家姓名,您知道吗?”
孙老伯仔细回想,“哎呀,这大女儿叫杜芳,夫家不认得,不是江州人,是外省,不过,我听杜鹃提过,她姐姐的夫家,和她家沾着亲,远亲,好像是淮阳郡人。
哎呀,时间太长了,实在是想不起来。”
“淮阳郡?”贺游川念叨两句,“那确实挺远的,不过,有线索总比没有好。”
洛璟年倒没有那么乐观,“不一定有用,杜家人都没了,她远嫁,多少年也不见得能回来一次,对杜鹃的事情,恐怕也是不知情。”
孙老伯听出二位大人话里意思不对,连忙问道,“二位大人,可是杜鹃丫头出了什么事?”
“老伯,那富户,姓什么?”洛璟年没有回答孙老伯的问题。
孙老伯脱口而出,“姓郝,当家的叫郝瑞明。”
贺游川坐到老伯身边,“老伯,您记得这么清楚啊。”
孙老伯表情变得难看,在自己的膝盖上拍了一巴掌,“谁人不知道啊,那郝家,就没有好人。”
“老伯,此话何意啊?”
“哼,郝瑞明有三个儿子,一个好赌,一个好色,一个是活阎王,这郝瑞明,六十了,还纳十五岁小妾,大人,您说说,这一家子,哪有好人啊。
当初杜鹃到郝家做事,那就等于把自己卖进贼窝,说句难听的话,郝府中所有女的,就没有能逃过那四个人之手的。
只怕杜鹃年纪轻轻的,不知道被谁就......唉。”
孙老伯这一声叹息,包含太多无奈,沉默半晌,洛璟年才开口问道,“那,郝家,为何搬离平塘县?什么时候搬走的?”
孙老伯被问的一愣,想了想回答,“这个,还真的不知道原由,就是突然一下,郝府的人都走了,府中东西都收拾干净,宅子也卖给商行。
当时,卖宅子的人,说是府中的管事,拿着地契和郝老爷的印章,到商行把宅子卖了。
然后就传说一家子搬走了,大人,虽然平塘县没有水匪,可这地方不太平,小偷小摸,入室盗窃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但凡有条件的,都搬走了,所以郝府搬离,并没有人注意,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时间,怎么着也有十二三年了。
我就记得,是杜鹃丫头搬走后的第四年,我来到这山上住,如今住了有八九年。
大人,杜鹃为何在画像上,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洛璟年长长叹了口气,“杜鹃也许没有跟着搬走,她在十多年前,就死了。”
“什么?”孙老伯震惊,手里拿着的海碗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杜鹃丫头死了?十多年前死掉的,凶手呢,是不是郝家那几个畜牲干的?”
孙老伯激动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洛璟年和贺游川怕老人家急火攻心会出事,连忙扶着人坐下,“不知道,目前还没有查到,不过,老伯您给了我们很重要的线索。”贺游川解释说着。
等孙老伯情绪稍缓,洛璟年又指着画像,“老伯,您在仔细看看,这里有没有郝府的人?”
孙老伯很生气,嗖的一下把画像拿到手里,洛璟年的心跟着揪了一下,好家伙,别给他扯坏了。
但是孙老伯仔细看过之后,依旧摇头,“没有认识的了,郝府下人很多,我没见过,但是这上面,肯定没有郝瑞明和他儿子。”
“老伯,您在仔细看看,相像的有没有?”贺游川不死心,再次请求孙老伯看看。
孙老伯还是摇头,“我在县城做了一辈子的货郎,郝家四人还是见过多次,没有相像的。”
洛璟年搜寻着孙老伯说过的话,闪过一条信息,“老伯,那时有人出海弄舶来货,现在为什么没有了,从什么时候没有的,他们去哪里弄货您知道吗?”
孙老伯是货郎,对这个还是比较清楚,他没有跟着船走过,但是收过,多少也听说过一些。
“朝廷开通海运通货,还派了不少大官过来,在码头建造了,好几艘大船,说是和相邻的怀桑互通有无。
那些舶来货都是从怀桑弄来的,他们特别喜欢咱们的绸缎和瓷器,还有盐巴和糖,这些都可以过去换东西。
怀桑产珠,大大小小,甚是好看,而且还有脂粉,玉器,陶器等等,头花装饰,衣料也和咱们不同。
那时怀桑的舶来货可是有名,运回来的东西,一大部分都通过朝廷的皇商,运往京城和各地,一少部分,是个人的,就这一少部分,分的一点点,那便可大赚一笔。
通货第三年,朝廷就禁止在前往怀桑了,具体原因,听说是要和怀桑打仗,但是江州并没有爆发战争,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那些大船全都被运走,没有大船,也无法去到那么远的怀桑。”
洛璟年将画像叠起来,收好,对着孙老伯拱手,“多谢老伯。”
“大人,那杜鹃丫头,活泼可爱,您可千万把凶手抓到,让她瞑目啊。”
二人对着孙老伯,郑重的点了点头。
二人离开孙老伯的院子,路上,贺游川说,“十年前,确实和怀桑爆发了冲突,只不过没有打起来。
因为怀桑的君主,突然暴毙,接任的新君主,对打赢大周没有信心,这件事便过去了,还派了使者团前往京城,送了和书。”
贺游川的爹是武将出身,当年大军都准备停当,随时准备出发,所以贺游川知道这件事。
“就是不知,明明和好不打仗了,通商为什么停了?”贺游川挠挠头,问道。
洛璟年沉思片刻,回答,“怀桑本是小国,多年得大周庇护,通商不过三年,便以攒到足够的银子和军备,想要和大周一战。
如此,可见狼子野心,新君主,只不过更加谨慎而已,他觉得还不够,还不够强,但是如果继续通商下去,等他们在发展两年,野心大了,还是要打的。
一个蓄力,随时准备和你亮爪子的敌人,自然不能让他再这么轻易的发展,停了通商,也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