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进福扫了一眼王成递过来的方子,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他不识字,但不妨碍他不明觉厉,他看着方子,咽了口唾沫,“姐夫,咱们的好日子这是要来了啊!”
伍进福想到那人答应自己的,整个人激动的在颤抖,王成面无表情看着他,“我不会和你合作,一旦被我爹娘发现我把方子偷出来给你,我一定讨不到好,我几个兄弟也不会放过我,所以你把钱给我,我带着香香和几个孩子离开,以后这方子如何处理是你的事。”
伍进福心中嗤笑,自己这个便宜姐夫,真是没有一点男人家该有的血性,不过走了也好,人走了,这生意以后就是自己一个人的,至于王家那些人会不会来闹,他一点都不在意,又不是只有王家族亲多,他伍家人也不少,只需一点利益,这些亲戚就会上赶着帮自己对付王家。
所以这个哑巴亏,王家吃定了!
“行,我把银子给你,不过姐夫你安顿好了,记得跟我说一声,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来找我。”帮不帮是一回事,至少话要说的好听。
果不其然,他这一说,王成的神情都缓和了几分。
伍进福也不耽搁,进屋拿钱,不过拿钱的时候拿掉了上面一张银票,对方给的一百两,被他去钱庄换成了五张二十两的银票,自己怎么说也辛苦奔波了,拿二十两辛苦钱不过分吧。
伍香香看到伍进福拿出来的钱,眼睛都直,就连王成呼吸也重了几分,伍进福心中得意,面上还是带着和煦的笑容,“姐夫,你点点,钱都在这里了,我可是一分都没有动,全部拿给你了。”
“嗯。”王成接过银票,爱惜的摸摸,最后在伍香香垂涎的目光中,将银票放进怀中。
方子王成也交给伍进福,王成见伍进福拿着方子翻来覆去的看,便提出告辞。
伍进福着急将方子送出去,也就没有多挽留。
回去路上,伍香香的心跳都还没缓过来,“当家的,我不是在做梦吧,咱们真的有了那些银子啊?”
王成没有回答,埋头往前走。
“当家的?”伍香香刚刚看到银子消失的不安又涌上心头。
“快回去吧。”王成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理会身后发呆的伍香香。
伍香香追了上去,原本以为一回来,王成就要招呼她收拾东西离开,可王成没有,反而去后院帮着陈细枝干活。
伍香香看不懂王成到底在想什么,一个人坐在房间胡思乱想。
后院。
王成见后院暂时只有陈细枝一个,便将怀中的银票拿出来递给陈细枝“娘,钱全部都在这里了,您收着。”
陈细枝将手在围裙上擦干,接过来后,抽出上面两张递给王成,“这是曼儿叫我给你的,说是补偿你,你拿着吧,回头去找你有田哥看看,在你们宅基地的位置也建个房子。”
王成退后一步,没接“娘,我就是说几句话,不用跟我钱。”
陈细枝强势的将银票塞在王成手中,“曼儿的原则你很清楚,只要对她好,听话,她不会亏待你,记住了,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要像这次一样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你就拿着,你几个女儿都大了,再跟爹娘挤在一起也不合适,还是早早把房子盖了。”
“而且,曼儿说了要让你帮忙做一门新的生意,你不趁着这个时候,把建房子的事情定下来,后面生意忙起来,你又顾不上,不是两头空吗!”
“我可告诉你,我那话只是说给伍香香听的,不代表我不疼几个孙女,你盖新房子的时候,该给她们留的房间要留出来,还有春儿如今跟着谢家大嫂学绣活,你记得要给春儿准备一间亮堂的屋子,免得弄坏了眼睛。”
“曼儿可说了,等春儿学好绣活,她有大用呢,要是因为你耽误了曼儿的事,你看我收不收拾你就完了。”说完,陈细枝还作势抬起手要打。
王成哭笑不得,心中又觉暖暖的,最后还是收下了陈细枝给的四十两银子。
家里的事,王青曼还是很相信王成与陈细枝,一点都不担心,在周老板安排的宅子醒来,王青曼与王大川吃过周老板家下人准备的早食,就来到县衙。
王大川看见县衙门口的衙役还有些怵的慌,王青曼则是不紧不慢走过去,“差爷叔叔,我们想见一见县令大人,需要怎么办啊?”
王青曼确实不知道,难道要去敲鸣冤鼓?
可谁知刚才还一脸凶神恶煞的衙役,一听王青曼说的话,态度立刻变了,“县令大人早就等候多时了,二位随我吧。”
即使知道乔连山的身份,二人还是装作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王青曼甚至天真的问“差爷叔叔,县令大人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啊?”
衙役被王青曼这童言童语逗乐,他脸上挂着笑意,“天机不可泄露,等会你就知道了。”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何新上任的县令,今早来的第一件事就交代他们,若是有一男一女爷孙俩来找,不用通传,直接带进来。
人带到县衙后院,衙役叫他们等着,转身就去叫人了。
王大川躬着腰,眼神盯着自己的脚,一眼也不敢乱看,王青曼眼神一沉,却没有做出让王大川直起腰的动作,这是她暂时跨越不了的阶级。
但,只是暂时!
乔连山处理公务的时候,眼睛一直往外看,颇有些神思不属,一旁的师爷见了,好笑道,“您已经交代了衙役,就尽管放心,人一到,肯定会带进来,不会多为难的。”
“唉,沉沙,你不知道,我一想到那些受冻的村民,衣不蔽体,食不饱腹的样子,我这心就好像被人放在油锅里面煎熬。”
可朝廷也有难处,尽管这几年,新帝励精图治,大多数地方经过战乱也都慢慢恢复生息,可始终不及盛世,这一到冬日,遭灾的地方太多了,先帝荒淫,造成国库年年空虚,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一听一斤黄豆可以用特别的法子做出五斤的吃食来,乔连安实在无法安心,昨天一回到衙门就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表明自己的身份。
担心爷孙两个出事,担心他们会被酒楼老板为难,更担心的是他们中途后悔,不肯将方子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