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曼不去看祝志,反正她什么都没做。
经此一遭,闫礼也明白了祝志这样做的用意,心中虽然还惦记着报仇的事,可却不再想着继续参加院试,安心在家读书。
自闫礼得了童生功名后,那些个把孩子带回去干活,没有接着学堂上学的人家,心中又起了心思,之前因为祝志进士的身份,将孩子送去学堂,没看到效果以后,都果断离开,认为挣钱要紧,如今,心中又打起的算盘,想把自己家的孩子送来给祝志继续教导。
村长得知这些人带着孩子去了王家,立刻赶到王家,学堂那边已经拆除,如今,王氏所有族人的孩子都在族学上课,族中一位仅有童生功名,从未考上秀才的族人王奇,现在担任族学启蒙一课的夫子。
祝志则是重点教导族中有读书天分的孩子。
所以,现在的局面不能打破,待村长匆匆赶到时,院子里面的气氛有些凝滞。
几名男子牵着自己的孩子尴尬的站着,他们面前的祝志一副闲适悠然的模样,喝着茶,好似眼前这些人不存在一般。
他刚踏进去,祝志开口,“我刚才的问题,你们几位想好怎么回答了吗?这可是在我手下读书时,我教给你们的第一课,日日练习,如今,竟是没有一人能答的上吗?”
被提问的几个孩子,涨红着脸,大人的表情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不停用手推搡自己的孩子,恨不得亲自代替孩子回答。
“祝夫子,你看,这都怪我,之前家里太忙了,孩子孝顺,非要留在家里帮忙,天天忙里忙外的,学的东西忘了也是应该的,所以您就体谅一下,再给孩子一个机会。”
“我家孩子回家帮忙还在念叨,等家里忙完了,就回学堂继续上课,偏偏不知何原因,学堂被拆除了,我们孩子想读书也没个去处,只能找祝夫子了。”
村长恨的牙痒痒,什么叫不知何原因,当初学堂拆除时,可是召集了全村人问过全村人意见的,是他们不同意每年白白拿钱维护学堂,都赞同拆除,现在又来倒打一耙了!
祝志面色依然平静,他看人的眼眸虽然温和,可细看,仍旧能发现内里的讽刺之意,他缓缓开口,“想必各位来之前就有打听过王氏族学的规矩,启蒙的课暂时不由我负责,族中有专门的夫子,但也不是在族中只学启蒙的内容就够,若是在一年一次的大考中,未取得成绩,则是会被退出族学。”
“恕祝某直言,即使求得我几分面子情,让你家孩子进了学堂,想要学出一个名堂没有三五年是不可能的,第一年都待不了就更别提以后了,王氏族学不是只招王氏孩童,你们可以去找村长,他会做主。”
“诸位觉得呢?”祝志虽然笑着,牵起的嘴角不见一丝笑意,带着孩子前来的几名男子心中不甘,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带着孩子离去。
要他们把孩子送去王家族学,他们是不肯的,不仅因为觉得矮王家一头,还因为去了王氏族学,但凡孩子在里面读书一天,他们都要交上足够的族学维护费用,这钱又不会用到自己家孩子身上,他们才不愿意上赶着送钱呢。
事实也不像他们说的那般,说什么因为孩子孝顺,才休学回家帮忙,那是因为那些个富绅员外地主家的孩子,在村里的学堂一月都没待下去,就哭着喊着要回去,都是家里的宝贝,拗不过家里的孩子,那些富绅早早就把孩子接走,所以占不到富绅的便宜,还要交钱维护学堂,他们自然不干。
若是真心向学,祝志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可这些人的算盘珠子都要崩到自己脸上,以为出了一个闫礼,自己的孩子也能如此?
祝志懒得理会这些俗事,与村长打个招呼之后,又去书房,没去打搅埋头苦学的王青旗与闫礼,独自一人在属于自己桌上开始画画还债,再不画,他那点存货已经快见底了。
院子里。
村长怨气未消,“都是些眼皮子浅显的,祝夫子什么身份,还以为他们人多就可以拿捏人家,就那二杆子的吊样,几个菜啊,给他们醉这样!”
“六哥,快喝点水,跟那些人犯得着生什么气,别把自己身体气坏了,犯不着,正好你来了,我有事跟你说。”
村长接过王大川递过来的水,一听王大川说有事,立刻正了神色,“怎么了?”
“你别那么严肃,不是村里的事,是我的一点私事,曼儿昨天跟我说,想要把后面这座山的荒地都给买了,你回头看看,量量地,算算要多少银子,开春前,我们就把钱凑齐。”
“大川,你实话跟我说,曼儿买这些地是不是有大用处?”不然正常人好好的怎么会想着花那么多钱,买荒地,吃饱了撑着也干不出来,只能说明,王家又有大动作。
“六哥,暂时不能跟你透露太多,反正曼儿不会做对村里有害的事就对了。”关于土豆和南瓜的事,身边除了陈细枝与几个孩子,还有祝志,再无他人知。
“行,你不说我就不问,该我知道的时候我总会知道,那我先走了,我去里正那边找人给你量地,你就等我消息吧。”村长也不是个追根究底的性子,没再多问,起身去给王大川忙活。
王大川将人送到门口,才转身去了后院,王青曼正带着家里的孩子将油菜收割了。
“曼儿,这东西不会也是粮食吧?”如今后院这些地成了家里的禁区,王青曼不发话,家中谁要是敢擅自进去,王大川可是要发脾气的。
里面的一草一木,没有王青曼的发话,家里没人敢动,
“不是,爷爷,这是榨油的。”
“炸油?可以跟猪肉一样熬出油来吗?”在王大川的认知里面,日常所食用的油只有从肉类中获取,这还是第一听说用菜也可以出油的。
我寻思我也没口音啊,咋就听成炸了呢?王青曼迷茫脸,却不得不解释,“爷爷,这个榨油解释起来太麻烦,等我从木匠那边定制的工具弄好了,操作给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