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还未明白王青曼话中的含义，就见她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之后扬长而去。
出了大牢，陆一泽便派人来请，王青曼过去时，陆一泽身上的血腥味浓烈无比，她恍若未闻，“陆将军，审出什么结果了？”
陆一泽曾经是大理寺卿，审犯人他最是精通，反正庆帝给了口谕，要他们配合，不用白不用。
“总共抓到十五个人，只有三个小头目可以审出点东西，其他人不值一提，而这三个头目就有些复杂了，一个别国的，一个恒国的，一个大庆的。”
“这种审不出什么结果来，就是浑水摸鱼。”虽然暂时不清楚，这中间也没有其他国家的插手，但可以保证的是背后一定有恒国混入其中。
王青曼思索片刻，“摸鱼也需要技术，但是摸到的到底是大鱼还是吃人鱼，可就不由对方决定了，反正不会妨碍陛下想要的结果，明天如果恒国来问，你照实告诉他们，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你既然心有成算，这些刺客我就不必留了，不过最好是速战速决，不要将这一次谈判拖延太久。”陆一泽不清楚王青曼与庆帝到底在谋算什么，但是他知道一点，迟则生变。
放任恒国的使臣在齐乐府，他们不知道会搞出多少乱子来，只要不涉及两国邦交，光是恶心人的手段就数不胜数。
他多提点一句，也是因为担忧王青曼年轻气盛，被对方钻了空子。
“我知道了，多谢。”王青曼知道陆一泽的好意，点头道谢后又开口，“既然问不出有用的东西，里面那些人陆将军你看着处理吧。”
“好。”
……
恒国人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着急，王青曼前脚刚走，后脚扎木那边就派人过来打听情况。
得了消息后，次日一早，扎木就放低态度求见师勉，要求继续谈判。
但他没见到人，就接到通知，通知下午继续谈判，并告知这是最后一次谈判，能谈则谈，谈不拢就算。
扎木脸上的笑容一回到驿站就消失无踪，这种处处都被别人提前一步算到的感觉，将他来时的自信全部打击殆尽。
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握，局面也不受控制，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庆朝的官员，在明知道提出要对方用九座城池换人这件事不可能后，为何还要死咬着要九座城？
是哪座城里有什么他们要的东西？或者说障眼法，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要九座城？还是说单纯狮子大开口？
越想越头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庆朝这次出招没有丝毫章法可言，他也只能召集手底下的人，要他们下午谈判的时候谨慎再谨慎，不能落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可真到了下午，对方虽然带伤上场，但一个个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还是动摇了恒国这边的使臣们。
扎木沉声骂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在战场上就视为逃兵，对方还没出招，你们就一个个怕成这个样子，真到了等下谈判的时候还有什么可谈判的余地，不如干脆把九城送给他们算了。”
“待会儿无论他们说什么，原计划不变，尽快定下来。”
格康昨天被秦立踢断了手，所以今天不出席，换了一个八字胡的男子坐到扎木身边，“扎木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听令行事。”
“嗯。”扎木无视对方谄媚模样，淡淡应道，八字胡也不难受，恭敬的为扎木倒了杯茶。
很快，铜锣声响起，双方入场。
与昨天相同的座位，对面也坐着相同的人，不同的是所有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变化。
“扎木阁下，不知道你们经过昨夜的考虑，对于我朝提出的要求考虑的怎么样？”
“师大人，我恒国并不是除了这三位王子就没有别的继承人了，我们之所以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将三位王子赎走，不过是因为他们是我们王上的血脉，代表了王庭的脸面和尊严。”
“如若把脸面与江山相比，我想师大人应该比我会选择。”
“三位王子你们握在手里，其实除了侮辱我们，对你们而言没有任何作用，还不如趁着他们能换取相对利益的时候出手，不然就砸在手里了。”
面对对方打压他们手里筹码的价值，师勉不受一点影响，翘着二郎腿，往后一靠，整个人尽显松弛，“筹码的价值并不是由你们说的算，三位王子在我们手上有没有用处那是我们的事情，现在是你们需要来求我们，而不是我们求着你们把人赎走。”
“就算没有任何价值，我们留给京城的百姓逗趣也是值得的。”
扎木脸上没有任何笑容，身体往前凑了凑，“贵国何故这般咄咄逼人，昨夜的刺客难道还不能提醒贵国吗？这背后有人不愿意我们双方达成自己的目的，想要破坏我们的谈判。”
“我们不应该给外人可趁之机，到时候两方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让背后的人平白获利，现在你们便让一步，说出你们真正的要求来，到底要我们拿出什么代价，你们才愿意放人，双方把底牌摆出来，大家也少费口舌。”
听着扎木冠冕堂皇的这些话，师勉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火气，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怒视对方，“你以为我们奔波千里而来，坐在这里顶着寒风就是为了跟你们和睦相谈吗？为了三瓜两枣的费那么些口舌？不！是你们三位王子做错了事，杀了我们的百姓，他们包括你们这些人就要付出代价，如果可能，我们什么都可以不要，你叫死去的那些百姓活过来，我就把人放了！”
“你叫那尚未落地的婴儿，你叫那耄耋老人，叫那笑颜如花的女子，叫那正值壮年男子，叫那一整个村子的百姓全部活过来！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要，你们的王子还给你们。”
“你们心怀不轨在先，杀害我庆朝百姓在后，现在是你们应该想办法弥补你们的过错，而不是跟我们讨价还价！”
师勉吼出这些话，扎木就在心里暗道不好，他目光忍不住放在周围的百姓身上，果然所有人都用愤怒的目光瞪着他们使团。
这时一道年轻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原本只是零星几个人在喊，后来喊的人越来越多，声音慢慢汇集在一起，偌大的场地上只有“杀人偿命”四个字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