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动人之处便流下眼泪的几个使臣,所有的话语与眼泪都因为庆帝这一番话戛然而止。
齐国的使臣忍不住苦口婆心的说,“庆朝陛下,你大庆泱泱大国,怎会忍心看着我国百姓受饥荒之苦,若贵国这次提供了帮助,以后庆朝无论发生什么困难尽管提,我国都会竭力相帮。”
“你们国家的百姓遭受苦难跟朕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朕的子民,朕为何在得不到任何价值的去帮助你们,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庆帝语气淡然,无甚大的起伏,偏偏在场人都能听懂他话语里的蔑视。
“你们想要粮种,还不如拿些实际点的东西出来,告诉你们的国君,让给大庆三座城池,粮种你们拿走,否则,免谈。”
三座!这些使臣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队伍中有那到了五十岁年纪的使臣,清楚的记得以前的大庆不是这样子的,之前的大庆为了彰显大国风范,对于当时他们这些其他国家提出的请求,都会无条件支持。
他们只需要多说恭维的话,多提大国颜面,不仅能带走大批的粮食,还有不少赏赐。
然,眼前的皇帝上位后,别说赏赐了,有时候他们感觉自己多说一句话都有命丧当场的可能。
他们现在已经不奢求带着大批的粮食走,只希望能拿到高产粮种,让自己国家的百姓度过难关。
“陛下,您想必也听过双拳难敌四手,饿肚子的百姓最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来,如果不让百姓吃饱,我们也没有办法保证这些百姓不会去骚扰贵国边关。”
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五个国家联合起来,他就不信庆帝不会害怕,
谁知,丽国使臣这色厉内荏的样子,使得上首的庆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身旁的太子也同样露出轻蔑的笑容。
笑的所有使臣一脸懵,心中的不安越甚,难道庆朝真的不怕他们五国联合起来攻打他们吗?
等笑够之后,庆帝眼底残留的嘲笑还未完全褪去,“朕很欢迎你们这些国家挨饿的百姓前来庆朝安家,朕不仅可以给他们粮食吃,还可以给他们房子。”
“你们现在赶紧收拾行囊回去,通知那些没东西吃的百姓过来庆朝,只要他们愿意归顺庆朝,做庆朝的百姓,不说吃香喝辣,吃饱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开山,修路,挖沟渠,处处都需要人力,这些国家把不要的百姓送过来,他求之不得,反正土豆这个东西,一个管饱。
自从种了土豆之后,很多百姓都养起了猪,羊,鸡鸭;因为人吃不完,开春长牙会烂掉,百姓手巧,将土豆或晒,或做成土豆粉,再养些牲畜,慢慢将土豆给消化掉。
有时候,百姓都会看着情况,少种一点土豆,多种一些稻米,小麦。
庆帝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使在场的恒国使臣想起了三年前,他们前来庆朝谈判被支配的恐惧。
那时,他们丢了五座城池,被庆朝断了来往的路,本想搞事的他们,过不去,也看不到五座城池的发展。
如今,再次与庆朝谈判,相同的局面,他们已经明白庆帝的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想要空手套走高产粮种是不可能的。
他给身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不顾与其他国的使臣商议的计划,站出来说道,“尊敬的庆朝陛下,我国君王与百姓是很敬重大庆的,新皇登基在即,但身边却差一个可以与新皇可比肩的女子。”
“我们这位即将登基的新皇就是当日在贵朝做客的四王子,他当时与齐乐府的府令王大人打过交道,一直都惦记着王大人的飒爽英姿,因此特派我等送来求娶国书。”
“我们愿聘这位王大人为新后,与庆朝结两姓之好,建立盟约。”
三道摄人的目光同时射向恒国使臣,其中一道来自坐在角落进行记录的王青旗。
他握笔的手瞬间握紧,将笔折成两半。
随即又恢复淡然模样,冷静的重新更换一支笔,继续书写。
太子可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直接换了一副冷嘲热讽的表情,“你们新皇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怎么不找个镜子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还敢肖想我们庆朝的大臣。”
“你们承诺的什么后位,在孤的眼里不值一提,你们恒国的女子看得上,我们庆朝的姑娘可瞧不起。”
“太子殿下!你怎能这般出言侮辱我恒国君王!我国新皇是真心求娶,真心想与贵国建立盟约!你说出这等锥心的话语!岂不是在破坏两国邦交!”
恒国的使臣被太子这番话气的怒目而视,再怎么说那是他们的君王,他们本国的贵族为了后位争的不可开交,最终却便宜了那样一个地位低下且卑劣的女子,他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然还极尽侮辱之语!
对方如此嚣张,难道就不怕他们回去之后起兵攻打吗!一国的尊严怎能容下这等侮辱!
“你说的对,刚才是孤的不是。”太子望着他们愤怒的模样,突然表达了歉意,可未等恒国使臣露出满意模样,太子又接着道,“应该说你们新王脑子有病才是,三年前你们的新王可是被王大人亲手俘虏,孤都不敢相信,三年后你们新王竟然提出如此离谱的请求。”
“怎么?你们新王是很享受被人虐待的快乐吗?”
“既然你们新王有这种需求,何苦费这种周章,直接再来庆朝,孤一定叫人将你们新王伺候好了,绝不让他白跑一趟。”
“太子殿下慎言!”
新王被大庆俘虏一事,一直是恒国所有大臣心中的一根刺,如果有的选,他们不会选择四王子继位。
但四王子够狠,够绝,老国君膝下所有儿子都被他杀了个干净,包括幼子也没有被放过。
也是四王子发动了宫变,挟持了他们的家人,逼迫他们承认他得位即正。
他们今天来的所有使臣都是坚定的四王子党,是四王子视为心腹的存在,所以他们才有资格站在这里。
这件事也是四王子心中的坎,所以他才提出要娶那个女人。
本以为不过一个女人,他们提出来庆帝一定会同意,如今他们却不敢这样想了。
庆帝也没有想要阻止太子发挥的意思。
“慎言?孤为什么要慎言?这是事实,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你们就是不愿承认,但帮你们记得的人还活着,哪怕这些人死了,我庆朝的历史也能将这件事情记得清清楚楚,你们躲不掉。”
“你庆朝欺人太甚!”恒国的使臣被太子气的跳脚,太子这些话真是直接往他们的肺管子上戳。
其他四国的使臣只听到了一点风声,具体不是很清楚,这种时候,都顾不上责改恒国的使臣突然破坏盟约的事,竖起耳朵听的认真。
庆帝却不想给他们机会,他看着这些老头子就烦,往清风霁月的王青旗那边看了 一眼,觉得自己的眼睛得到尊重后,他开口,“来人,各国使臣意图谋杀朕和太子,企图谋取大庆国土,现将所有使臣关进大牢,发出问责国书,让五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不清楚,就别怪朕破坏止战协议,发兵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