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说过,等涛哥老婆孩子来之后要去看一下嫂子和孩子的,这事到现在都未能实现,这是风子心里的一块心病,不解决会一直耿耿于怀。
风子上班几天后,乘一天吃饭的人不是很多,请了个假,坐公交到了涛哥家里。
涛哥已换了住处。现在所住的地方是两个独立的单间,然后在单间以外分别有狭小的厨房和卫生间,卫生间还可以洗澡。1对于这样的住宿条件虽然相对还是很艰巨苦,但对于出门不久的打工者,那就是豪华住所了。
到涛哥家里的时候,两人正在吵架。
嫂子长头发,个子不矮,长的也不赖,怀里抱着个孩子在喂奶,散落下来的头发几乎盖住了孩子上半身。
她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在嘴里咕嘟:“你别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多大了,还不收敛,把别人都当傻子,哼!”
嫂子“哼”完之后抬起头,看见一边多了个陌生人,不知道接下来该说啥。
“坐兄弟,不要傻站着。”涛哥招呼风子道。
“嗯嗯,好的涛哥。”风子一边把手里提的一箱婴幼儿奶放到桌子上,一边略显尴尬地手足无措起来。
“这,这就是嫂子吧?”风子笑着问道。
“嗯就是,你先坐一会,我把手里的活忙完,就陪你。”涛哥一边把弄着手里的自行车钢圈一边说道。
“嫂子”看了一眼风子,没有特别的表情,也没跟风子打招呼,只是不再说话,而是用手一点点拨开散在孩子身上的头发。
涛哥说他老婆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在和自己分床睡。再说很晚了,公交车也没了,涛哥要风子留下来住一晚上,明天可以早点起床坐车去上班。
躺在床上,涛哥给风子讲他的故事。
“如果要用一句话概括,我接下来给你讲的就是‘涛哥和三个女人的故事’,这些估计对你以后的人生路有一定启发和帮助。”涛哥说完,咳了一下嗓子,开始了他的讲述。
1986年,涛哥高中毕业,那个年代一个村甚至一个乡能上高中的人还是不多的,至少要大人比较开明有前瞻性,还得家庭条件允许,娃自己也不笨才能多上几天学。
涛哥不但身板结实,精神头也很足,脑瓜子也还算聪明。遇上难事,一双大眼珠子咕咕一转,办法就想出来了。
涛哥的爷爷是当地有名的木匠师傅,涛哥从小受爷爷的熏陶,对木匠活不但特别感兴趣,而且还独具慧眼。上初中时,全村人都犯难的木匠活只要他看一眼,脑袋里马上有了雏形。高中毕业后,他又跟了爷爷两年,便正式出师了。农村都是互相帮忙换工干活,但他给别人干活收工钱。其实,这一来反倒好了,请他修房或有钱人做高档木活的人反而多了起来。都觉得该多少钱收多少钱双方都没有人情相欠,落个痛快。
人性就是天性,涛哥从小就精打细算,这点确实和他粗犷的外形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他从来就不喜欢跟人硬杠,不爱和人对着干,抬杠的事在他身上很难发生,只要不牵扯到钱,感觉就没在他那里过不去的事。
人挣钱的能力是天生的,涛哥二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就把父母留的三间破瓦房给拆了,换成了全村最漂亮的五间崭新大瓦房。那时有房就是富人,于是涛哥也就顺理成章娶了邻村上初中时的校花菊花。
菊花虽然人长的清瘦,但身材很适中。瓜子型的小脸蛋,再加上齐腰的长发,说实话,在涛哥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能孕育出这样秀美的女子真的是祖宗显灵了。
她和涛哥是怎么认识又怎么谈对象的,涛哥没有详说。
涛哥的脑瓜子就是不同于一般人,那时人们的思想还停留在如何努力种好一亩三分地的时候,他就带着老婆在镇里租了个面门卖农村人家必备的农具,附加业务还接活上门。那时候他媳妇都忙的整天脚不着地,更别说他自己了。在别人家没电视时,他家已有了黑白电视机。
两口子在街上奋斗了几年后,街道两边别人都在圈地盖房,于是涛哥也选了个地方,连诓带哄给人拿了点钱买了下来,几个月过去,三层小楼便盖了起来。那时三四层楼几万块钱就搞定,不过几万块钱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拿得出来的,万元户一个乡才那么一个半个的。
涛哥老婆菊花虽然生了两个娃,可身形一点都没变化,脸上也依旧白皙红润很有光泽。就是人很强势,邻居经常听到大声呵斥涛哥和孩子,有时候把还边打哇嘴里还不停地骂,弄的半条街都能感受到她家的动静,说家里有时候鸡犬不宁,也不为过。
时间又过了两年,涛哥经人介绍,到几百公里以外的外省,一个叫仙游镇的旅游景点去搞木工雕刻。别人把活揽下来,再分包给他们,涛哥只能算一个小包工头。涛哥手下有六七个工人,都老家带的,包括他两个外甥。工人给安排租住在一户农家,涛哥自己住在另一户人家里,一天三顿由这家人提供,一月给多少钱就行。
因为涛哥有时候需要安静一些的地方搞搞设计图纸和写写算算什么的,所以单独找一住处也是迫不得已。
这家大儿子在北京当兵,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叫燕子正上高一,长的很是乖巧。
燕子每天放学回家除了写作业就是出去和伙伴们玩一会,家教不是很严,不过一般还是不许天黑了一个女孩子还在外面疯。
涛哥大燕子差不多20多来岁,可燕子从来就没把涛哥叫过什么,哪怕就是叫声大哥都没有。有时候涛哥在刷个鞋洗个衣服什么的,大人叫燕子去喊涛哥吃饭,燕子便悄悄走到涛哥跟前,柔声细语地说:“我妈叫吃饭了。”说完转身就走。
慢慢时间长了,燕子就放开了,老远就会喊他:“我妈叫你吃饭哩!”
涛哥这个人穿着打扮上从来就不将就,更何况现在工作时间比较轻松,所以没事就把自己收拾的规规整整地,皮鞋也擦得锃亮。人本来就长的浓眉大眼,雌性气息到处飘散,一捯饬,男性荷尔蒙更是像牛奶一样往外溢。
涛哥睡觉的屋子就紧挨着燕子的房子,经常都是自己都睡觉了,燕子还在挑灯夜读。她读书很用功,据说学习成绩也不错。
涛哥总觉得老家腊肉是最好吃的,而老婆腌的腊肉又是极品中的极品。有一次回家,从家带来好几块肥瘦相间的腊肉方子,让燕子妈煮了好美餐几顿。
因为是涛哥大老远从家里拿的,燕子爸妈都不怎么好意思吃,只是象征性地用筷子挑了两小片放在嘴里咀嚼,不停地点头一个劲夸味道好。涛哥看着趁燕子爸倒茶水燕子妈舀饭的机会给燕子往碗里夹了几片,燕子本来不是很爱吃肉,这样一来反而给为难住了。
燕子朝涛哥做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轻轻撅撅小嘴,刚要轻声说啥,这时妈妈舀完饭过来了,燕子便把刚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等爸妈吃完饭都起身出去后,燕子把所有肉都摞在一起趁涛哥不注意全夹回到了他碗里,涛哥刚要说话,燕子爸又进来了,只好住口。
晚上涛哥把家里拿的核桃又往燕子屋里拿了些,燕子正在写作业,也没搭理涛哥,涛哥只是随便说了两句老家核桃好吃之类的话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