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郭哥家去把用完电的电池换下来充上电,再把充满电的电池换上。用水池里的水冲完脚,风子便回到通道准备睡觉。
他刚闭上眼睛,就听在通道口的上方有两个女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说:“是这里吗?黑咕隆咚,怎么住人啊,走吧,明天再来。”
另一个说道:“行吧,明天再来,太晚了。”
这两个女人是在说谁?如果不是在说风子,那有什么必要跑到这里来说别人?或者是正好路过这里的时候说出了这些话?
但明明风子是听她们说的是“这里”,这里不就是这里吗,还会是哪里?
如果“人家睡了”果真是指风子,那这两个女人又是谁呢?
除了纪伟两个人,还有就是自己的两个老乡,没有任何人知道风子住这里,那这两个人怎么解释?
风子躺在床上,脑子飞快地转着,他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脑子出现了幻觉,两个女人的说话只不过是自己脑子里某种相似印象的片段而已。
有这种可能性?有。人的脑子是一个异常奇特的东西,常常会在潜意识里生发出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东西,让自己误以为是真实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
风子想着各种可能性,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风子揉着惺忪的眼睛,在阳光挤过树木和楼房间的空隙,一块一块洒落在通道里的时候醒来,
太阳光像要把这个世界重新装扮一下似的,给风子的“床”涂上了明亮的颜色,让它看起来还真有些床的味道。
忽然,两条黑影挡住了光亮。风子抬眼望去,可能由于视角的关系,两条黑影拉的很长很长,在刺眼的阳光直射下,很模糊,挡住了半边天。
黑影在慢慢靠近,同时也在变短变小。风子快速穿上衣裤,并站起身来。
两个模糊的影子,幻化成了两个美女,站在风子面前。
是梅子和小玉。
风子身体一阵奇热,好像一盆开水从头灌遍了全身。他甚至有些站立不稳,不真实,这绝对是幻觉!
风子使劲揉揉眼睛,并且甩甩头,想把这虚幻的景象从眼前甩掉。
“干啥啊帅哥,没看见两个美女啊。”小玉看到风子很搞笑的样子,戏笑着说道。
小玉的声音把风子带回到现实。但他还是呆呆地站着,他不是不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说啥。
梅子看了一眼风子,然后把脸别了过去。开始还单手提着的包,这时也换成了双手并垂在身前。梅子左脚动了动,勉强从脸上挤出点笑容,欲言又止。
风子这下彻底从梦中醒来了:“是你们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尽管他想让自己镇定下来,说的话也尽量自然一些,可话一出嘴,还是轻的有些力不从心,且微微颤抖。
“你们说会话吧,我出去走走。”小玉被眼前两人的表现弄的有些手足无措,借口往外走去。
“你看我这,我,我睡的晚,醒的也晚,嗨,你看,也没地方坐,这,这……”风子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出要整理被子的动作。
“我们就过来看看,明天两点以后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去茶馆吧,我在那里等你。”梅子转过身来,对着风子,还是刚才那点笑勉强地留在脸上,喃喃地说道。
梅子说完,双手提包的手换做了单手,转身走了。
“嗳,哪个茶楼?”风子想问,可话到嘴边变得只有自己能听清楚。还有哪个茶楼,一定是房东媳妇那个茶楼。可她为什么不给我说清楚呢?难道她猜的出来我知道是那个茶楼?
梅子走后,风子一屁股便坐到了床上。这个时候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好像才反应过来,袭上心头,使得他内心乱极了,有种要找人干架的感觉。
他躺下,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他劝慰自己:住到这里来,是自己的决定,有自己的想法,无论谁,愿意怎么看怎么看,我还能管的住别人?她梅子现在怎么看我已经不重要了,我何必为一个不重要的人有什么看法去担惊受怕呢,我这不是多余吗?
可以肯定的是她们不是路过,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是要笑话故意气我,还是一时好奇心驱使她们这样做?
那她叫我去茶楼又是什么意思?继续讥讽我,还是还我十年前稀里糊涂往她兜里硬塞的那三百块钱?
风子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还有:他们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但,无论怎么说,茶楼一定是要去的,自己就当曾经的同事见个面,她们又能咋地!
第二天下午,风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就往茶楼走去。
茶楼还没有上人,很安静,只有一个保洁大姐弯着腰在那里边挪凳子边擦地。
这时挨着最里头那个包房的门被打开,梅子从里边探出头来,招呼风子道:“在这里。”
小玉也在屋里,看到风子进入,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回过头来笑嘻嘻地说:“这下你俩老相识就好好聊,聊透了。”
“坐吧。”梅子说着往风子前面放了一个茶杯,拿过桌上的开水壶,给风子的杯子倒上水。
“其实,我早就注意你了,还是小玉的前夫来找她要钱的那次。”梅子平静地说道。
风子心里咯噔一惊,全身神经都被梅子这句话调动起来。
风子看着梅子,脸上写满了诧异。
“那次我就在茶楼那个角上,无意中看见你,我也特别奇怪。也就是那天,我跟着你到了你住的地方,才知道你住在那里。”梅子微笑着说话,显得特别淡定,心情异常的平静。
这种气氛让原本有些紧张的风子也慢慢放松下来,开始在脑子里回忆那天的情景。
自己在暗暗观察别人,而自己却被人观察。说什么风子也不会想到,梅子在暗处把他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自己还在为哪天去找梅子而做着思想准备,没想到人家早都对自己摸得一清二楚,这多少有点讽刺的味道。
“你为什么住那里?房子也不是太贵啊!”梅子问道。
“也不是嫌房子贵,主要是一个人想找点刺激。那里也挺好的,不比出租房差。”风子尽量风轻云淡地去描述自己的这个选择,他不想任何人因此对他表露出同情和怜悯。
“倒不是说别的,主要是那里不方便。”梅子怕风子误解自己的意思,解释道。
不过说完这话,梅子像意识到什么,立刻用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风子,然后问道:“一个人,到现在你还没有处对象吗?还是对象在家里?”
风子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这摇头,梅子能明白什么意思。
“喝水吧,先喝点水,然后我们去吃饭,今天就不要去跑外卖了。”梅子说完,起身拿着开水壶去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