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翰飞的车还在白梦洁家旁边的小旅馆楼下,是他昨天晚上停在那儿的,去山里,那辆车正合适。
他给甘鹏打电话,让他带了一些必备的食物和水在那里和他碰头。
等戾翰飞赶到的时候,甘鹏已经到了,拎了一大包水和食物,另外还给戾翰飞叫了一份快餐。
戾翰飞除了早上吃了几个包子,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饭的,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本想着到了边南矿业找雷蕾出去吃一顿好吃的,这会儿,饭没吃着,还得进山。
甘鹏知道边南矿业的矿场地址,没用戾翰飞给他的地址。
一边开车一边给戾翰飞汇报警署和市府对娄家的处置情况。
鲨鱼哥和娄应富、娄应青兄弟两自从高队把证据交给警署后,就已经全撂了。
白家很支持警署的这次行动,表示绝不会姑息养奸,一定全力配合警署的调查取证。
“哼,意料之中。”
“他们要还敢袒护这种败类,我连他们一起掀了。”
“还想往南江走。”
戾翰飞一边吃一边说着。
“不过……娄高峰死了。”
甘鹏吞吞吐吐地道。
“死了?”
“怎么死的?”
戾翰飞吃了一惊,差点被嘴里的饭菜给噎着。
“中毒。”
“什么时候的事?”
“警署的人到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了。”
“难怪他们敢说全力配合。”
“你是说白家杀人灭口?”
“我什么都没说,一切都要看证据。”
戾翰飞吃完东西,眯着眼睛闭目养神,一直到了山区的国道上,戾翰飞才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山川风景。
大山连绵万里,气势雄壮,山上树木郁郁葱葱,随处可见流过的小溪。
“边南是个好地方啊。”
戾翰飞不禁感叹道。
“是啊,只是最近几年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整个矿业本来是边南的财富,却都成了一些贪官和恶霸手里敛财的工具,老百姓还是穷,早该整治一下他们了。”
甘鹏有些忿忿不平。
矿产就是个宝藏库,谁都眼红,谁都想去分一杯羹,国家要是不能合理开发利用,能不乱吗?
越往山里走,路面越窄,好多路面已经塌陷了,新手司机或者不经常开这种山路的司机恐怕得哭着叫娘。
山里渐渐下起了小雨,雨并不大。
戾翰飞却因此越来越担心,要是大点的雨也许还好一些,这种小雨,会让路面更加湿滑,行车更加危险。
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戾翰飞和甘鹏到了水泥路面的尽头,边上停了两辆车黑色轿车挡住了去路。
戾翰飞下车看了一圈,挡风玻璃前的标牌上正好写着边南矿业内部车辆。
前边全是泥巴路,也叫基跟路,小车根本过不去。
戾翰飞让甘鹏坐副驾驶,他来开车,前面事个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
戾翰飞把模式调整到四驱越野,骑着里坎开了过去。
往里走了五十米远趟过一条小河,然后右拐上了一个大斜坡。
爬上山顶走了约五百米又拐进了山沟里边。
“再往前走半个小时左右,到山脚跟下就是边南矿业的矿场了。”
甘鹏指着前边的大山说道。
往里走的时候,两侧山脚零零散散的有人员出入。
“都是些私矿。”
“不过哪怕拿命换来的也只能低价卖给牟氏矿业。”
“牟氏自己的矿业在我们刚才右拐上坡哪里分岔,他们往里走左拐,再走十分钟左右时间就到了。”
甘鹏给戾翰飞介绍道。
这里边的路,以前也打算修,但是老百姓不让修,说地里边都是矿石,要按多少多少补,不能只补面积和青苗费就算了,矿产有多少谁也说不准,反正就是狮子大开口不让动工,其实都是牟家背后捣的鬼。
在牟家的鼓动下,好些人就自己一阵乱挖,一些人看到有人挖到了矿就都去,把家里的钱全都投了进去,没钱的就去银行贷款,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反倒把整座山挖的稀巴烂,
“不有人挖到吗?”
戾翰飞问道。
“是啊,那纯粹就是撞大运撞上的,不过,他们又没有销路,又没有深加工的能力,最后只能都低价给了牟氏矿业。”
“所以,牟氏就到处圈山,到处鼓动那些人去挖矿,还成立了一个什么护矿队,俨然就是一个二衙门。”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甘鹏说的这些,还只是外人都知道的皮毛就如此让人触目惊心,其中内幕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形,真是不敢想象。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等吸人血的事情发生。
戾翰飞忍不住在方向盘上猛地拍了一巴掌。
到了矿场,戾翰飞才第一次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脏乱差。
简易的办公室低矮潮湿,灯光昏暗,还有一股刺鼻的霉臭味。
这可是集体老厂啊,怎么就混成这样子了。
保卫将戾翰飞和甘鹏带到了一个像是会议室的地方。
“你们稍等,我已经让人去叫矿长了。”
“怎么就你们两个人?”
保卫递过两杯茶水后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奇怪。
对方好像知道他们要来似的,并且还点明了人数不对。
白琳打过电话了,那也不至于啊?
很快,矿长走了进来,五十岁上下年纪,安全帽和工作服都显示已经很有些年头了。
第一件事是先端起桌上的洋瓷钢子咕咚咕咚喝了半钢子水,然后用他那粗黑结实有力的大手一抹嘴,才说道:“不说上午就出发了吗?怎么现在才到?”
戾翰飞此时才算明白,这些人是把他俩当成公孙江蓝他们了。
甘鹏正打算解释,戾翰飞突然站起来问道:“公孙总和雷总没来吗?”
“你们不是?”
“我们是来找他们的。”
“啊?”
矿长和保卫两个张大着嘴巴,一脸惊讶。
“人没到,你们也不打电话问问?”
戾翰飞冷着脸就往外走,电话全都打不通,关机。
“你们不也没问吗?”
保卫狡辩道。
戾翰飞看了一眼这个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的保卫,差不多已经五十出头了,也就不再跟他计较,换了一个问题,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还得需要他们的帮助。
“这段时间有听到工人当中有什么传言没有?”
“有吗?”矿长也问道。
“没有。”保卫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