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弃忧没有说瞎话框他,自己确实能够开启黑洞。
如果说守门人是一个职业的话,那作为守门人的技能也是有一个提升的门槛的。
一阶段就是众所周知的穿梭黑洞。
二阶段就是能开启黑洞。
殷弃忧来到希辰的时间比漆施和曲允陵晚,但却是进步最快的那一个,一年前便到了二阶段。
之所以从来没用过,是因为没有必要,她每次行动要带护灵队,还要保护任务目标。
最关键要提防逆命群相,都是等他们离开后,殷弃忧才带人撤离。
然而方书夷并不清楚这系统化的一切,只是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说来,桑素说开启黑洞会消耗寿命,是骗我的。”
既然她们都可以,那也不存在什么独特性。
“她没骗你,每次开启黑洞都会消耗我们的寿命。”殷弃忧回了一嘴,在心里却是有点担心。
桑素没有经过系统化的训练,但她对抗黑洞的能力显然在她们三人之上,她们可没办法固定时间,只是说开启穿越来的通道而已。
方书夷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耽误太多时间,神色淡淡的示意她快些离开。
殷弃忧回头看了一眼公孙冉冉和护灵队其他人,一手拉着桑素,一手拿出玄镜,闭上眼睛静心凝神。
在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一抹亮光回应着她的呼唤,从远到近极速行来——
众人只看见殷弃忧闭眼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一个偌大的黑洞从天而降,来自深渊的气息让此地的空气都低了几分。
睁开眼睛的殷弃忧脸色泛白,吐出一口长气。
太久没用过,好累。
事不宜迟,殷弃忧带着季如婷穿过黑洞,在她进入之后,黑洞便没有灵力支撑而消失了。
率先进入的门里世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季如婷害怕地抓住殷弃忧胳膊,寸步不离。
没有人来破开迷雾,殷弃忧只能一步步的摸索。
差不多十几分钟后终于让她摸到了屏障最薄弱的地方,殷弃忧用镜子一砸,黑色帷幕落下,露出宏伟壮观的无数张门。
“天!”季如婷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画面,忍不住惊呼一声。
“这就是黑洞里面吗?太可怕了!”季如婷看着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殷弃忧:“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一颗定心丸砸下来,季如婷扁扁嘴,又想起之前干的傻事,不自在地问起:
“你,你特地来救我……”
“不是特地,”殷弃忧正在分辨生门,闻言道,“做任务的时候碰巧看见你被绑架而已。”
季如婷干巴巴的哦了一声,又耐不住寂寞,几分钟后再问:“明明他都说放你们离开,你为什么还要交换,是因为我是季瓷的妹妹吗?”
她的话到最后不自觉带上了点失落。
“不,不是因为你是谁,”殷弃忧摇摇头,“不管是谁,在这种情况下我都会救。”
在这一瞬间,殷弃忧的形象在季如婷的心目中变得高大,甚至可以和父亲相提并论。
季如婷:“你不怕吗!”
那可是恶名昭着的逆命群相!
殷弃忧:“我不怕死,我更怕痛苦地活着。”
季如婷搞不明白,她甚至不懂父亲口中的深明大义,不懂哥哥深邃的眼神,也不懂殷弃忧的言论。
她想温暖的家,想母亲的怀抱,想还没看完的电视剧,想没吃完的零食。
她想活着……
季如婷愣神的功夫,殷弃忧已经确定了一扇门,拧开门把手,很倒霉的涌出来一堆黑色怪物。
殷弃忧禁锢住它们,配合着法术和小刀,解决了一波。
把季如婷看得眼睛睁大:“你格斗术居然这么厉害,你不是辅助系吗!”
“不能打的辅助可不是个好守门人,”殷弃忧散下乱了的头发,重新扎起,“走吧,赶紧送你回去。”
季如婷懵懵地点点头,像跟着鸭妈妈的丑小鸭,殷弃忧走一步她走一步。
可是事情总不能一帆风顺,在殷弃忧第三次开门的时候,又遇到了怪物。
这次的怪物比之前两次难缠,再加上殷弃忧灵力消耗过大,反应也跟着慢了一下。
就这瞬息之间,其中一个怪物张开长满尖牙的嘴,朝和另外怪物对抗的殷弃忧咬去。
等殷弃忧注意到的时候,它淌着恶臭液体的嘴,距离殷弃忧只有半个拳头的距离。
殷弃忧:“!”
“低头!”
猛然听见谁的喊声,殷弃忧身体大于思考照做,紧随着是一道剑光,从她的头顶划过,直中怪物大嘴。
殷弃忧乘胜追击,肘推一顶,手中玄镜犹如最锋利的剑刃,把怪物分成了两半。
剩下两个不足为惧的怪很快就被殷弃忧处理干净,尸体扔回门那边,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殷弃忧扭过头,看着季如婷,又落在她手上的长剑中。
“你觉醒了灵器。”殷弃忧把视线落回在她惶惶不安的脸上。
可殷弃忧从来没听任何人说过季如婷是唤灵者的事。
“哐当。”
季如婷手上一松,那把剑顺势掉在地上,她才回神,又弯下腰把剑捡起来,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看着殷弃忧。
“我父母只想让我好好活着……”季如婷抿嘴。
她知道她很自私,父母为了保护她付出了太多,甚至她是在季瓷的庇护下才能平安长大。
可她真的不想接触黑洞,她只想快乐的当一个普通人活着,没有错吧……季如婷内心的愧疚又在折磨她,她低着头,害怕听见殷弃忧嘴里吐露出的指责。
“哒哒,哒。”
季如婷听见走近的脚步声,肩膀缩了一下。
殷弃忧仔细打量了一下她怀里的剑,和季瓷的完全不同。
季瓷的君子剑看着就风雅却盛气凌人,而她的剑轻飘飘的,细得像一片柳叶,毫无杀气。
她看着小姑娘如临大敌的模样,无奈摇头,开口道:
“不想用灵器,那就把格斗术练好。”
小姑娘动了下脑袋,试探地抬起侧脸。
“而且你准头也不太行,”殷弃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差点把我头皮削下来。”
“回去多练练,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多一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