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归郁闷,中午饭还是要吃的。
殷弃忧他们去到食堂,中午的菜有殷弃忧最喜欢的糖醋鱼,让她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
“这不,马上就是校周年庆了,你妈妈有没有说今年出什么节目?”孟乐籽往嘴里塞着饭,含糊不清地问道。
殷弃忧挑着鱼刺,闻言想了想:“没啊,估计又是唱歌跳舞什么的吧。”
“哼哼,”欧阳茜突然抬起她骄傲的头颅,“殷校长可是单独交给了我一个曲谱,让我先练熟,再带你们唱。”
孟乐籽:“哇哦!”
“什么歌?”殷弃忧好奇问。
“是校歌!”欧阳茜眉眼弯弯,“写的超级好。”
殷弃忧和孟乐籽长长地哦了一声。
“不过你妈妈怎么不喊你去?”孟乐籽扭头看向殷弃忧。
终于拔完鱼刺的殷弃忧往嘴里猛塞了一口饭,闻言:“?”
“唔,”殷弃忧吧唧吧唧咽下去,“可能是因为我从小五音不全的,不像小公主,天生的歌唱家。”
其实殷岚一开始确实找过她,但殷弃忧不想去当免费劳动力,于是狠狠拒绝了。
听见这话,欧阳茜微微红了脸,扬起的眼尾更是暴露出被夸的喜悦。
孟乐籽:“。”
真好哄啊。
吃完午饭回宿舍休息,希望小学招的学生不多,所以都是单人间,殷弃忧挥手和欧阳茜告别,回去了自己房间。
殷弃忧的房间方位特别好,每当是晴天,那温暖的阳光就会透过小小的窗户落在她的床铺上,撒在地板上。
“扑!”
小姑娘倒在床上,蛄蛹两下钻进被窝,然后就着阳光,缓缓睡了过去。
下午是射击课,殷弃忧赶到的时候,上课铃刚好响起,这让她得意扬扬地瞥了一眼季瓷。
这次她可没迟到哈,别想告状!
无聊。季瓷收回视线,低头检查弹匣情况。
“哼。”殷弃忧从他身边绕过,在架子上取下做好编号的狙击枪,按例检查了一番,才拿在手上。
点完名后,射击老师便安排他们打固定靶练练手,殷弃忧刚架好枪,季瓷“砰砰”几声,已经打了半管子弹。
射击老师看了一眼:“季瓷,全十环。”
同学们嘴里均发出了赞叹的声音,可把殷弃忧气得牙痒痒。
不就是出风头吗,我也会!殷弃忧瞄准靶子。
“砰砰,砰!”
射击老师:“殷弃忧,全十环。”
季瓷侧目,却只看见小姑娘高耸的马尾和白皙下巴。
“老师你看清楚,”殷弃忧放下枪,朝季瓷扬了扬下巴,“还有一枪,我打的季瓷的靶子。”
射击老师一看,在靶子上,果然有一个不是季瓷那把枪的子弹型号,顿觉无语:“十环,但你这算偏靶。”
殷弃忧瞪大眼睛:“我故意的!”
“故意的也是偏靶,你这节课满分没了。”射击老师毫不留情地说道。
雄赳赳的殷弃忧瞬间焉成了紫茄子,连马尾都耷拉下来。
季瓷:“噗。”
殷弃忧警觉地扭过头:“姓季的,你刚才是不是笑我!”
“没有。”季瓷重新架枪,语气如常。
“我分明听见了!”殷弃忧磨牙。
然而这次季瓷又不理她了,专注着打枪,让殷弃忧有气都没地方发。
什么白白,就应该给你取名叫黑蛋!殷弃忧鼓起腮帮子,继续投入训练之中。
“哔——”
射击老师吹哨,示意休息。
殷弃忧放下枪来活动手腕,眼前一花,就看见欧阳茜像只小蝴蝶飞到了季瓷面前,顿时手臂靠杆,看起好戏来。
嘿嘿,以前都是我帮你拦着,这下子你就自己搞定吧!
“季瓷哥哥,你真厉害!”欧阳茜的眼睛里满满的崇拜,“不像我,每次都打偏。”
季瓷单手拿着枪,淡淡道:“多练习。”
“那你教教我吧季瓷哥哥~”欧阳茜撒娇,那声音比融化了的还甜,让旁边的殷弃忧听见都牙痛。
“都是一些基础的东西,没什么好教的,”季瓷说道,“勤学苦练,方可补拙。”
欧阳茜瘪嘴:“可是……”
季瓷眼神一飘,落在幸灾乐祸的殷弃忧身上,几步上前,站至她的身后,把枪从侧边塞给毫无准备的殷弃忧手上。
“让她教你。”
殷弃忧:“?”
“你不是想表现吗,给你机会,”季瓷说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加油。”
殷弃忧:“……”
嘿呀!拐弯抹角点我呢!
没看见欧阳茜那哀怨的小眼神要把她戳成筛子了吗!
好在殷弃忧没有时间去真的教欧阳茜,下一轮训练就开始了,还换成了移动靶。
泄愤似的,殷弃忧“砰砰”把枪打个不歇气,除了自己面前的靶子,季瓷面前的靶子也抢着打。
季瓷看了一眼快被打烂的移动靶,对女孩的小心眼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这股气一直持续到下课前,季瓷收枪,耳边还呼啸着旁边之人的打枪声。
他便望去,室内白炽光从侧上方洒落,将她脸上得意的笑映得愈发耀眼,那点银色的碎光从她乌黑的发间跳跃着落到她的衣领上,有种小鹿跳跃林间的灵动感。
察觉到季瓷的目光,她转过头来,扬起眉,把枪口对准他,嘴里配音:“砰。”
“幼稚。”
季瓷说着,转身离去,不知道是因为到了下课时间,还是想掩饰眼底那被风吹起的微弱涟漪。
他就这样走在路上,夕阳的橙光给这世界裹上了一层糖霜,有点腻,又有些凉。
周围是成群结队的同学们嬉笑打闹,季瓷走在同一条路,却那么格格不入。
他或许是习惯了,又或许还是有些孤单……
“白白!”
肩膀猛地一重,季瓷下意识兜住了跳到背上的某人,随后才反应过来,略带不解地仰起头,与殷弃忧灿若星辰的眸子对上。
“快跑快跑,欧阳茜又来找我们了!”殷弃忧着急地拍着季瓷肩膀,“你都不知道她有多难教,再不跑你就等着晚餐吃饭堂剩菜吧!”
季瓷:“……”可你为什么要跳到我身上。
“殷弃忧,季瓷哥哥~”
听见声音,两人同时扭头,达成一致,撒腿开跑。
不,准确来说,是季瓷跑,殷弃忧是便携行李。
欧阳茜也跟着跑,然后孟乐籽看他们跑,也跟着跑。
在夕阳下奔跑的男孩女孩,这是他们拥有的青春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