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辣椒丝被翠绿色的青菜环绕。有的刚露出头;有的伸出半截身子;还有的惬意的躺在最上面尽情挑衅周围那些贪婪地目光。
而它的邻居则是一盘外皮被裹上暗红色的红烧肉,它们手拉着手泡在有些粘稠的汁水里,全身放松享受肉生最美好的时光,身边一群绿色的葱花尽情地在他们周围嬉戏。
…………
满满一大桌各色美食,都尽量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即将要对它们下嘴的食客们。
这注定是它们一生最辉煌的时刻,作为食物的使命,能够被挑选并被吃掉才是它们最大的荣誉。
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沈梦伊的肚子已经开始闹腾起来,口水都不由自主奋力从嘴缝间流出。
已经被零食塞饱半个肚子的双胞胎也被眼前色香俱全的美食刺激到,已经挽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
而作为本次美食的缔造者之一,古文弛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抻开手示意大家开动。
而赵迎雪却显得有些紧张,她内心其实还挺担心伙伴们对自己作品的评价。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当那一群人拿起碗筷后,所发生的一切简直不忍直视。
要是那一幕发生在外面,肯定会被路人当作一群饿死鬼投胎转世。
为了和谐,赵迎雪也加入了他们,完全融入。
她终于认可了外婆曾经说的那句话:饭,抢着吃才可口。
“妹妹,你这个红烧肉做的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红烧肉。”
“对,入口即化、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随着软烂的肉质被咀嚼,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口腔,让人沉醉其中。”
看到哥哥夸赞赵迎雪,韩贝尔不甘示弱,开始舞文弄墨。
赵迎雪听到他们的话以后,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然后才说道:“红烧肉是古文弛做的。”
哈哈哈……
沈梦伊跟古文弛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古文弛边笑边对着韩贝尔说:“谢谢你如此文雅的夸赞,真是令兄台我承担不起啊。”
古文弛学着古代文人说话的语气令赵迎雪也跟着笑起来。
双胞胎一脸尴尬,低头不语。
饭毕,沈梦伊非要跟双胞胎抢着洗碗,但还是败下阵来。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古文弛。
他认为:
第一,厨房里站三个人太拥挤了;
第二,沈梦伊是病人,伤脚还没有完全恢复;
第三,沈梦伊提供了食材,他自己跟赵迎雪提供了手艺,而双胞胎只是带了一张嘴。
所以,碗,必须他们来洗。
于是,古文弛宣布:“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给他们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
沈梦伊也不是太矫情的人,也就顺势而下。
双胞胎洗碗的时候,赵迎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古文弛尽收眼底。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刚才在厨房的时候就发现你犹犹豫豫的。”
正在做思想斗争的赵迎雪看古文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再矫情,开口说道:
“我跟梦伊刚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废话,根本就不是听到不听到的问题,那是直往耳朵眼里钻呀,我们那么没有存在感吗?”
古文弛被赵迎雪的问话给惹笑了,窝在沙发边缘一个标准版的“葛优躺”反问。
古文弛的话让赵迎雪一愣,沈梦伊也朝他踢了一脚,并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能不能正经点?”
古文弛轻松躲过沈梦伊斜刺里的一脚,却无法躲过她那凶狠的眼神,不对,是温柔的眼神(古文弛自己觉得)。
“我这不是想让气氛轻松一点吗?是不是有点过了,我也觉得过了。”
“哈哈!都这么熟了,迎雪根本不会在意的,是吧。”
古文弛尴尬的笑着,自己先把自己给原谅了。
心里却想:你们太不懂幽默了。
经他这么一闹,赵迎雪完全放松了,就不再遮遮掩掩,看着古文弛说:
“沈梦伊去过我家,知道我妈妈单身一个人带着我,但我家的具体情况,除了我,也就只有你妹妹知道。”
“文琪?”
古文弛跟沈梦伊异口同声,都有些疑惑。
“对,这件事我只对她一个人讲过。”
赵迎雪挪动了一下屁股,侧坐着,面向沈梦伊跟古文弛,开始娓娓道来。
赵迎雪再一次声情并茂的讲述着曾经给古文琪诉说过的故事。
沈梦伊跟古文弛也完全沉浸了进去,悲伤的情绪围绕在三人之间。
“跟妈妈一起生活了也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我们虽然过的并不富裕,但我很踏实。”
“我能看出来她把自己从外婆那儿得不到的爱翻倍的给了我;只要我开口,只要不是坏事,她基本上都会同意。”
“可是,凭什么需要付出的都是她,从小到大;从农村到城市;从少女到……”
赵迎雪有些哽咽的将刘海拨往旁边,顺便也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
“凭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她一个人来承受,我很想帮她,可是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我是不是很没有用。”
最终,她还是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沈梦伊没有说话,她只是在赵迎雪的背上轻拍着,表达着安慰。
等待赵迎雪的情绪稳定,之前把头转向另一边的古文弛才开口说:
“你健康的长大,才是阿姨最愿意看到的,如果你真想为她做点什么,还是等你真正有能力的时候吧。”
“你能有这份心,阿姨肯定也会很高兴、很欣慰的。”
“谢谢你!”赵迎雪收拾好情绪,接着说:
“受我妈影响,我对感情的事情还是比较敏感。刚才我说草原兄弟叽叽喳喳太吵了,其实不是真的嫌弃他们太吵,其实……”
“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能给我带来欢乐。不知他们听到我刚才的话,会不会多想?”
“是吗?那你不是更应该给他们说嘛,给我俩说这个干什么。”沈梦伊取笑道。
古文弛补充道:“你可能、有些、大概高看他们了,他们要是有那份心思,也不至于胖成那样。”
“这也是我最羡慕又嫉妒他们的一点,总是那么快乐。”
“谁总是很快乐?”刚走出厨房的韩呼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