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像是野兽在寻找猎物。
让人心生不喜。
姜离觉得恶心。
裴寂似乎是察觉到姜离的情绪，伸出手挡住姜离的眼睛：“既然觉得恶心，就不要再看了，平白给自己添堵！”
“可事情还要解决。”姜离并没拉下他的手。
“一个缩头缩脚的臭虫而已，有什么难解决的。”裴寂冷嗤一声。
姜离点头：“也是。”
宴会进行了一半，皇帝离开了，将场地留给参宴的诸位，言语间透着他若在，恐怕大家会太过拘束。
皇帝身边的柔妃，也跟着一起离开了，但是离开前，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下姜芷。
姜芷察觉到上面的那抹目光，并未抬头，只是低着笑了几声。
“夫人，可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张承鸣自然没错过，柔妃的目光以及姜芷的小动作。
尽管他们重生归来有些事情超出了他们掌控，但重生而来，有些事情他们也占尽了先机。
比如，知道一些隐秘之事。
借由这些隐秘之事，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所在。
张承鸣心里如明镜，可是开口问姜芷的话却丝毫未透露分毫。
“能让姜离倒霉的事情，自然值得高兴。”
姜芷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还紧盯着张承鸣的表情。
她虽说对他未考中状元一事心生不满，可榜眼也不错，毕竟他日后可是能登阁拜相的。
冲着这一点，她也不能太过于任性。
中途轨迹偏差一点儿无所谓，但只要走向命定结局就行。
她也实在怕张承鸣再对姜离生出好感。
毕竟，姜离现在远比上一世要夺目。
“夫人这是什么眼神？”张承鸣目光柔和的在她腹部扫了一眼：“我们都是有孩子的人，你在瞎想什么？”
张承鸣心里确实有些后悔，但面上丝毫不显。
姜芷摸了摸腹部，他们是有孩子的人，自己这是在瞎担心什么。
自己拴不住他，难道这个孩子还不能吗？
“我只是太怕失去你。”
“怎么会呢？”
两人正腻歪着呢，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呕——！”
顾锦书正好好的吃着饭，赏着歌舞，她就是好奇的朝着周围打量一眼。
谁曾想，余光竟然看见他们又抱在一起。
想也不想，当即就来个煞风景的声音。
别人不知道大师是谁，但是她心里清楚。
若不是大师，恐怕她现在已经惨遭毒手，已经落榜了。
大师于她而言，有救命的恩情。
对于欺她的旁人，她自然忍不住给他们添堵。
“你做什么！”
“我，我我怎么了？”
顾锦书一副‘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直接把姜芷气得够呛。
另一边，有丫鬟忽然来到姜离身边，“王妃，我主子有请。”
姜芷眼神虽没有直接看向姜离，但是余光时不时冲着她的方向扫去。
在看见姜离起身，出了殿门之后，姜芷嘴角缓缓扬起了一丝弧度。
而另一边，昭信侯世子也忽然站起身。
他起身的动作太猛，一旁正在给他倒酒的丫鬟似是受到了影响，手中的酒壶直接歪了。
竟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世子，奴婢不是故意的，请世子饶命！”
丫鬟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昭信侯世子眼神阴沉。
一旁的昭信侯夫人出声：“没事，不就是洒在衣服上了，没什么大事，别哭了，赶紧起身吧。”
话虽是对丫鬟说的，可目光却是盯着昭信侯世子。
眼神暗含警告。
昭信侯世子如何不明白，“行了，下去吧。真是晦气！”
“母亲，儿子去换身衣服。”昭信侯世子冲侯夫人说完，直接就起身了。
侯夫人看了身旁的嬷嬷一眼，嬷嬷立即会意。
“世子，老奴对宫里熟悉，奴婢领你去换衣吧。”
昭信侯世子就算不从，此刻也没法子：“带路吧。”
旁人自是没察觉到话里的火花。
裴寂低头把玩着酒杯，无人知道，侯夫人和世子的对话，皆在他感知之内。
在昭信侯世子离开之后，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副将：“给侯夫人带句话。”
副将领命。
昭信侯夫人从世子离开后，视线一直不停的朝着殿门看，外人瞧来则是忧心世子。
不少人宽慰她：“夫人放宽心，世子不过离开片刻，瞧夫人紧张的。”
场上不少人都听说，从十几年前，侯府世子进入宗门，心法不稳再度归来之后，侯夫人对世子就跟看眼珠子一样。
生怕一眼看不见他，儿子就再受伤了一样。
以至于世子现在都尚未成亲。
侯夫人对此只是一笑。
恰逢在这时，陈副将走来，先是行礼。
场上人没人不识陈副将，都知道他是镇南王的人。
“夫人，我家王爷想问问夫人，您在何处为世子求得平安符，我家王爷也想为世子妃求一个。”
围在侯夫人身边的人有眼色的都散了。
“是偶遇的一个大师所赠，说来惭愧，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位大师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当年他们去无上宗接礼儿回来，他神魂实在不稳，好在有大师赠了一个安稳神魂的符纸，另外，他还多送了一个平安符。
副将颔首，躬身告退之际，他低着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
张承鸣一直在场上密切注意着昭信侯夫人那边的举动。
看见裴寂的副将走过去，他顿时有些紧张。
姜芷本来正舒心的吃着瓜果，注意到张承鸣的视线，她也有些坐不住了。
张承鸣看嘴型，心里稍微放松些许。
但是他看见副将躬身之际，夫人的神色有瞬间的惊住。
所以？
裴寂的人是不是又说了什么？
不然，昭信侯夫人不该是这种表情。
所以？
有什么是需要避开人群的。
张承鸣心下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
一直等裴寂的人离开，昭信侯夫人神色还尚未回过神。
她内心好似有两个小人在交战。
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镇南王。
听说他是天阶满格的天赋值。
天赋丝毫不逊色于自己儿子。
可是这么多年，占用礼儿身体的异魂仍旧没能解决。
他真的会有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