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扬了扬眉,避开话锋,侧身去帮他煮了杯咖啡:“今晚还要加班?”
兰斯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次要给Yancy当副席,想不拼命都难。”
看见安澄面上的微微惊诧,他又凑过来:“不过如果今晚你肯跟我出去喝一杯,那今晚拼命什么的,我也都顾不上了。”
安澄心下微微一漾:“你是本案的副席?可是怎么会,还有海伦呢。我觉得应该是海伦来当副席吧,就如同之前他们两位一起合作过的那么多案子……”
汤燕犀御人有术,跟他的团队一向对他的事守口如瓶,尤其是海伦。可是兰斯算是这个团队里的异数,只要是他瞧对眼儿了的人,他是肯给出一些实情的撄。
兰斯眯了眼含笑上下打量安澄。
安澄小心地保持距离,面上却同样是含笑的:“怎么了?偿”
兰斯哼了声:“圣诞聚会槲寄生下那一吻……啧,我还以为你跟Yancy之间的关系变化了呢。可是看样子他什么都不肯透露给你。”
“嗤,”安澄白了他一眼,挂起一脸的寂寥:“那也只是因为槲寄生而已。我自己都没当真,那你还当真了?”
她伸手若远若近地碰了碰兰斯的领带:“别告诉我,你都被他骗了,把那一吻当成什么了。”
兰斯展颜而笑:“也是。如果你们真的有什么了,你又怎么肯答应跟我出去喝一杯。”他转了个身,想要趁机抓住安澄的手,可惜安澄更早一步,将手从他掌心滑出去了。他轻咬着牙:“不过你上次答应我出去喝一杯的,没想到富贵猫的案子被Yancy中途劫走了。那你给我的承诺,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履行呢?”
安澄眨眼一笑:“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你我在鲨鱼共事,以后这样一起工作的机会多了,还怕没机会喝一杯?”
兰斯眯起眼来,明白眼前这个东方的丫头不好对付。只是,越是难对付的,得到手了才越有滋味不是么?
他便也笑了:“好啊,我等着。”
虽然中间兜了个圈子,可是安澄却没忘了她是要从兰斯这儿问什么。她旋了个身儿,走到圆桌旁坐下:“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本案的副席是你,而不是海伦。”
兰斯哼了声也坐下,挨着安澄:“别忘了现在海伦已经是合伙人了,也就是说她跟Yancy一起打案子的旅程基本走到了尽头。Yancy以后除非极特殊的情况,否则是不会再选她当副席了。”
安澄很是意外:“为什么?”
“拜托~”兰斯无奈地耸耸肩:“海伦现在也是合伙人了呀,要发生什么样天大的案子,才能让一个律所的两位合伙人联袂一起上阵?如果只是普通的案子,却要两个合伙人一起出庭,在外人眼里你这律所就也太不中用了。”
原来是这样……
安澄咬了咬唇,控制住心底莫名涌起的暗喜:“可是菲力这个案子还不算天大的案子么?”
兰斯摊了摊手:“好像也算的,至少从媒体和民众的反应里算是。可是这个东西总要看各自不同的心态:也许在Yancy自己的眼里,这个案子算不上什么天大;又或者是他想这样的方式来让世人认为,他不把这个案子看成天大。”
安澄又想起了吉米说的“最大的赢家还是鲨鱼”,便忍不住挑了挑眉:“嗯哼,这也算一场公关。”
兰斯耸耸肩:“谁说不是呢。他们是合伙人,律所名气越大,他们能分红就更多。”
“你也不错,”安澄眯眼盯着兰斯:“虽然还只是受雇律师,可是你从升任主办律师之后,年薪也已经有25万刀,很富有了。”
兰斯眨眼一笑:“25万年薪是不少,可是你别忘了律师的工作可是24x7,随时随刻随叫随到。”
安澄凝视着他的眼睛:“可你还是喜欢这份24x7的折腾的,不是么?”
兰斯微微扬眉,然后举起咖啡杯跟安澄如同对酌似的碰了碰杯:“是啊,当然是喜欢。”
安澄垂首抿咖啡,心底却忍不住悄然翻涌。M国的律师之多,堪称世界之冠,竞争十分残酷。可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每年不断加入律师的行列呢?是因为赚钱么,还是因为律师可以积累足够的人脉,将来迈入政坛?又或者是内心秉持对法律公正和公义的真挚向往?
可是不管目的是哪一样,在这个工作高强度、竞争激烈到残忍的圈子里,能一直坚持下来的,都首先是对这份工作的热爱吧。
咖啡入口苦,滑下喉咙却是甜的。她微笑回敬兰斯:“敬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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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她又习惯地睁开了眼。
其实之前都未深睡,所以听见窗子的动静就睁开了眼。
富贵猫的案子打完了,她知道他这几晚终究会来。
街灯朦胧里,那道清瘦矫捷的身影已经稳妥地翻进了窗子,人一片修长的竹叶,仿佛是随着晚风飘进窗棂而已。
她咬住被角,看着他走近,眸子在夜色里灼灼地闪烁:“我好奇,如果有天被人知道堂堂汤律师晚上爬墙入窗,又会是多轰动的一条新闻。”
他无声一笑坐下来:“律师怎么就不能爬窗?你是在暗指这是犯罪么?嗯哼,知道即便上庭我会如何为自己辩护么?”
安澄翻了个身,仰视着他:“倒想听听你又有什么歪逻辑。”
他哼了声,一边不紧不慢地解衬衫的衣扣,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在西方,有王子攀上城堡,拯救出美丽公主的故事;在东方,尤其是在中国,还有许多地方、许多少数民族都还保留着走婚的习俗——走婚其中一项最著名的特征,就是夜晚男子要爬上心爱姑娘所住的碉楼,人不知鬼不觉完成秦晋之好,天亮之前又要悄然离开的。”
“所以你看无论东方还是西方,男子爬楼追求爱情都是千百年的传统,都是被传送的美丽故事。所以我这么做,怎么是有罪的呢?”
安澄只能摇头,低低地笑:“强词夺理。”
他忽地俯身过来,床垫被他一路压陷,像是地震了一般。安澄轻喘,他已悬停在她眼前:“我更愿意你说我,嗯,巧舌如簧。”
“喂……”安澄只来得及“喂”一声,便整个身子都被他攫取,脚趾在被子下徒劳地勾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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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势汹汹,却没有使出必杀技,只是焦渴地品尝。
安澄被他戏弄不过,忍不住呜咽着问他:“为什么……?”
他说的,打完了案子就全给她。
他自己额上也是滴了汗,抵死地品咂,等到她终于猫儿样嘶叫出来,他才隐忍地低吼:“我的案子还没完……今晚这股劲要是泄尽了,哼哼,我上庭都打不起精神来。”
安澄懊恼地咪呜:“那……你就别泄劲啊!”
他忽地俯身咬她:“……怎么控制得住。总得一而再,再而三。”
她“没吃饱”,却又忍不住想笑。这个家伙,还说什么教给她一个坏习惯,其实那更是双刃剑,他自己更疼才是。
活、该。
嘁。
他看她眉眼含笑,一向冷艳的女子宛若化身冰沙,虽然冷还在骨子里,可是却柔软甜美了起来,更何况冰沙顶上还会有鲜美果酱的浇头……那种冷艳的甜美,只有尝过的人才懂其中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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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未尽兴,两人相拥良久。
安澄扭头看他:“今晚……还要回去加班?”
“嗯,”他目光放远,透过窗帘望向窗外的黑夜:“半个小时后就要走。”
“很棘手?”还是忍不住想问。
他挑挑眉:“不许说‘棘手’。任何案子到了我手里,就都不会棘手。”
她只能无奈地笑:“好好,我不问了。我们说点别的。”
“说什么?”他这才收回目光,侧首睨她。
安澄想了想:“就说说,嗯,警长,我认得么?”
警长是她的猫,她却问旁人她认不认得,这话要是听在外人耳朵里,一定以为她脑袋秀逗了……可是他却笑了。
忍俊不已的那种笑。
“我就说我应该认得!”她满面的羞赧,扭身去掐他:“终于承认是你故意送过来的了?可是警长的外貌这么独特,黑毛金瞳,我要是见过一定有印象啊,可是我怎么就是不记得在哪儿见过它了?”
他轻叹一声:“你‘遇见’过它,可是却没‘看见’它。”
“嗯?”安澄迷糊了:“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题外话---【乃们想起来警长是哪位了没?O(n_n)O~明天争取加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