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素？难怪她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宋暖眼神一凛，知道下一句就是她想知道的全部真相，果然，重锦开口，验证了她的猜测。
“真正的孙姑娘背后有一朵黑梅花胎记，这位孙姑娘应该是假的。”
黑色梅花胎记？宋暖没想到连这些细节宋白素竟然也会知道。
“可是孙姑娘的背上是有胎记的，你们难道没有去验证过吗？”
宋暖心中的不安渐渐放大，可她还是不愿去怀疑身后低声哭泣的孙湘北。
她已经错了一次，不会再轻易怀疑孙湘北第二次。
可是萧寒宴忽然嗤笑一声，似乎在嘲讽宋暖的愚蠢天真。
重锦也露出不忍的表情，欲言又止的看向执着的宋暖。
“王爷自然是派人验证过的。”
听到这句话，宋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冻住了。
她下意识认为不可能，因为她也验证过，亲眼看见孙湘北的后背上是有一块梅花形状胎记的。
可很快，两个婆子上前抓着孙湘北，将她后背的衣裳向下一拉，孙湘北洁白无瑕的后肩就暴露在了宋暖眼前。
“胎记，这里明明是有胎记的，我亲眼所见，怎么会不见了？”
宋暖的话落在那婆子耳朵里，得来的却是一声嘲笑。
“王妃是说那用墨水胡乱涂画上的假货？奴婢用水沾湿了帕子一擦就擦了个干净。王妃莫不是以为这东西能骗过谁？”
“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孙姑娘，不，你到底是谁！”
宋暖摇着头，碎发散下来，遮盖住半张脸，也影藏了她恍惚的神情。
孙湘北的喊声打碎了宋暖的最后希望。
“王妃，王妃救我！我都是听你的吩咐行事，事情败露，你不能不管我啊！”
“你说什么？”
宋暖的声音十分干涩，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自己一直维护的孙湘北。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假孙湘北。
“王妃难道要鸟尽弓藏吗？我可都是听了你的吩咐才会冒名顶替孙湘北的身份，替你作证！
你说过只要我帮你做成这件事情，你愿意让我顶替素夫人的位置，嫁进王府做侍妾！”
孙湘北眼见宋暖要卸磨杀驴，慌忙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可这些承诺，宋暖从未允过，她今日终于知道什么是百口莫辩。
这些可笑的话，宛如一柄柄尖刺，从宋暖的四面八方狠狠扎下来。
旁边的萧寒宴更是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他眼神中的怒火森寒可怕，可看着宋暖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反而笑了出来。
“原来本王在王妃的心里，是可以用来打赏下人忠心的筹码。”
末了，萧寒宴收起笑容，一字一顿：“可惜燕王府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本王的后宅更是不必劳烦王妃费心。”
宋暖想解释自己没有，可是却不知从何开口。她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宋白素等人的全套中。
从她第一次在家宴上见到孙湘北的时候，她就已经一脚踩进了宋白素和柳姨娘为自己挖好的陷阱里。
越是挣扎，越是泥足深陷。
“可我真的没有……”
“除了这句话，王妃可还能再说些新鲜的来听。你没有说腻，本王却已经听腻了。”
萧寒宴打断了宋暖苍白的解释，手指孙湘北：
“把她拖下去继续拷打。王妃一个人，显然做不到将手伸的这么长，险些连本王都骗了过去。问出来，背后还有谁合谋，胆敢戏耍本王，就要付出代价。”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也是被迫的，如果我不答应帮着王妃诬陷素夫人，王妃就要杀了我！我实在是不得已才答应了她！”
假孙湘北还没被拷打，就已经吓不住全都招了。
“你胡说，我从来没有指使过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害我？”
宋暖没想到假孙湘北越说越荒唐，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是她宋暖做得出来的？
她从来不屑耍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本以为这些就已经够荒谬了，谁知假孙湘北竟然还说出了另一桩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王妃心狠手辣，为了扳倒素夫人，不惜杀了真正的孙姑娘一家，连德高望重的老神医都不放过。我只是恰巧跟孙姑娘长的有几分像，便被她用毒改变了容貌，逼着我假装孙姑娘。
我虽然也有被利益打动，可如果不答应，我也会被杀死。王爷，我不得不听命行事，求您开恩放我一命吧！”
假孙湘北哭的涕泗横流，那张属于真正的孙湘北的清秀容貌在不堪的本性暴露之下，也染上了几分扭曲。
宋暖别过脸去，不愿再看这张脸上做出本不该出现的表情。可下一刻就被假孙湘北话里的意思惊得回头。
“你说什么？老神医不是寿终正寝，驾鹤西去了吗？你们，你们杀了他！还有孙姑娘……”
宋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一双大手忽然掐住宋暖的脖子，她被迫转头，看向双目赤红的萧寒宴。
“你竟敢杀了老神医！”
宋暖拼命摇头，想要解释不是自己，可是萧寒宴却再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双手逐渐用力，宋暖的喉咙只能发出破碎的气声。
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萧寒宴的手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可下一刻，脖子被松开，冰冷的空气重新涌入宋暖的喉咙和胸腔，刺激的她捂着喉咙拼命咳嗽。
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了。
在宋暖剧烈的咳嗽声中，萧寒宴死死的盯着她：
“我不会让你死，死对你来说实在太过轻松。宋暖，你如此视人命如草芥，也该尝尝被人视为草芥的滋味。
我要你生不如死，去偿还欠老神医一家的血债。”
萧寒宴告诉自己，这就是他放过宋暖一命的全部原因，而不是在看到她那双濒临绝望的双眼后，产生了动摇。
“你一个人自然做不到这样天衣无缝的计划。这封信是宋四给你的，宋家势力遍布北境，瞒着我的视线，杀一二个普通人，瞒天过海不算难事。”
萧寒宴的话让宋暖猛的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