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问问一些东西。”晏言冲李堡华笑笑。
“问我也是一样的，问我。”李堡华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看起来很有信心。
“这还真没法问你。”越宿突然出声，给李堡华吓了一跳。
“哦这样啊……”李堡华看起来对越宿有点发怵。
看着挺没面子的。
“整理这些资料的人是司老师，我这有他的家庭地址，给。”李堡华从口袋里拿出一本通讯录，“在这呢。”
他们已经见过这人了。
怎么说呢，挺邪乎，不正常，看着就不是个正常的样子。
哪怕说得天好，晏言都不想再去见一次司老师。
打心底里排斥。
但脸上什么异常表情都没露出来，该咋样还是咋样，对李堡华表示，“我们知道了，回头就抽空去他家瞧一瞧。”
并接了李堡华从通讯录上撕下来的纸，上头抄写了司老师家的门牌号和办公室座机。
“对了。”晏言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情，问道：“院长，司老师他是什么时候进咱们院里当老师的啊，我看着他挺年轻的，这么年轻就开始这么踏实地干整理资料这样的活儿了吗？”
李堡华眉头轻微地一皱，回想着，慢慢地摇了摇头，“我忘了大概的时间了，好像他来的时间挺短的，我这有资料……”
说着就去找教师的资料。
晏言手里拿着的资料大部分是孩子和领养人的，只有几张是教师通讯录，简略地记了些院里随时能用得到的东西，所以，如果能看一看教师档案，哪怕只是一部分，对他们来说都可能会有很大帮助。
“嗯……这儿呢，”李堡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翻了半天，找到了几行字，“上回着火那之后他进的院，据说他比较喜欢孩子，但又没有什么经验，我就给他安排了比较轻的教学任务，整理资料这些活儿都是他要求的，平时没有人愿意干，都嫌档案室这儿脏。”
他笑笑，嘴角咧得几乎到了耳朵根儿。
“这些资料按理说不该给你们看的，但是，咱不是为了解决院里的那什么……东西嘛，我这也是配合你们的工作。”李堡华笑眯眯的，眼睛都弯了，整个人和蔼可亲，像极了村头坐着的老大爷。
可晏言知道，这老大爷看着和蔼，实际上手是脏的，碰了很多腌臜，沾了很多血腥。
那眯缝起来的眼睛里含着刀片，时刻准备划拉开和他对视的人的血肉，割开对方的喉咙，染上对方的血迹。
他的手早就脏了，不差哪点。
越宿“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见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晏言身上，便把胳膊一抬，搭在他身上，微微侧身，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李堡华脸上还是那副笑容，没有什么变化，好像戴了副石膏面具，用模具做出了微笑的表情，定了型就没再动过。
他心里的东西，旁人一点也窥不见。
晏言把纸条装进口袋里，想了想，又问道：“您知道小波吗？”
“小波？”李堡华似乎有些疑惑，“小波……有点熟悉，能再说说其他吗？”
“是个女孩子，手里抱着布娃娃，布娃娃上头还有点被烧烂了……”晏言还没说完，就被李堡华打断了。
“是不是粉红衣服扎着小辫的女孩子？我记得她，她是整个孤儿院最好看的女孩子，那个娃娃是她养父给她做的，烤布娃娃脸上粘的胶水的时候不小心把布娃娃的脸给烧黑了一块，结果她却很喜欢，还抱着拍了照片寄过来。”李堡华看起来对这孩子的领养家庭很是满意。
“那……您最近见过她没有？”晏言又问。
“没有啊，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吗？不对啊，晏老师，你怎么知道这孩子的？”李堡华眼里有些深思，探究地看着晏言。
“我听有的老师说，原先有个最好看的小女孩，叫小波，好像和孔嘉树是最好的朋友？”晏言试探的问了一句，他觉得自己每一句话都有暴露的可能，每一句都可能被李堡华判定为知情者。
“小孩子的友谊我不了解，但是应该不太可能吧，他们俩的性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应该合不来。”李堡华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我们知道了。”晏言点头，主动拉起越宿的手，冲李堡华摆摆手，“我们走了。”
李堡华也对他们摆手示意，“慢走。”
并把俩人送到了教学楼的入口处。
“回去吗？”晏言看着天，“应该挺晚了。”
越宿抬手掏了个怀表出来，打开一看，“半下午。”
不到吃饭的时候，也不算早。
巫山的天一直灰蒙蒙的，没有太阳出来，天色只有正午和深夜的天有明显的区别，其他时间都显得像是傍晚。
这种天色的安排让夜路成了大多数人会遇见的，白路成了可遇不可求。
可这次他们开到的也是白路，却困了一半时限还没出去，这种难度让晏言对夜路白路的分别产生了怀疑。
于是，他问越宿是不是这个白路开得假了。
越宿一愣，思索一下，摇了摇脑袋，“白路不假，死亡率比你第一次进山的夜路小多了，难度的提高……是不是和你的眼睛有关系？可也不对啊，你的能力在这明显收到了压制。”
“难道是我人品不好？”晏言开了个玩笑。
“那常白山人品更差。”越宿撇撇嘴，“只要是她开路，十条有八条是夜路，不光这样，她还跟大橙子似的，回回都把线索搞坏，你想想，有哪个女孩子一拳能把人家的墙砸榻？”
晏言只是笑笑，不说话。
“我就记得那回，忘了是干啥了，只记得接了个委托，常白山这个笨蛋，第一天晚上就把人家店老板灌醉了，还吹牛逼说自己能一拳把门砸碎，结果那门是锁上的，她劲使的太大，直接把墙砸塌了。”
越宿虽然一脸嫌弃，眼神里却含着只有亲人之间才有的亲昵，“墙一榻，墙里藏着的尸体就露了出来，当场就把委托人吓尿了。”
晏言笑得合不拢嘴，差点背过气去，眉眼弯弯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