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好奇的望过来,钟老夫人疑惑的问道,“什么提议?”
季韶九笑道,“难得有管家的机会,不能让我一人独享了。府里这么的姐妹,若是也能一道旁听,也应是有益无害的吧!”
钟二夫人的脸上闪过不愉,马上又挂上微笑,这个侄媳妇还真是会借花献佛做好人。
钟三夫人眼睛一亮,“母亲,侄媳妇这个建议好啊,以后咱们府里的姑娘出去了,行事必然会稳重。”
钟三夫人有两个女儿,大的十五,小的十三,都是快易亲的年纪了,只是三房院子里的那一摊事,三两句话就能交待明白了,即使她有心教,也无事可管。
季韶九白白送来的机会,当然要抓住了。
钟四夫对季韶九这个提议也是赞同的,钟瑶都快十四了,事事不过心,还是个小孩性子。若是能学学管家,也能收收天真的性子。
钟老夫人看看底下几个水灵的孙女,也是时候让她们历练一番了,只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学管家还真不是一个坏事,那你们就一道和学管家吧!”
钟老夫人都拍板定下来了,此事就被愉快的决定了。
钟府的几个小姐当然晓得这是对她们有利的事儿,齐齐起身给钟老夫人行礼
“谢祖母!”
钟二夫人心里再不愿意,也不能出言反驳,手里的帕子都被搅成麻花了,强颜欢笑道,“今日没来得及准备,明日我就让下人在花厅准备好几把椅子。”
请安结束,钟老夫人摆手让众人散场。
钟雁忍着笑告退,反正她看见二婶娘吃瘪她就开心,祖母对钟二夫人格外的宽容,向来是挂在嘴边的好儿媳,祖母不喜欢母亲,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钟二夫人招呼一声,今日事多就匆匆走了。
钟三夫人撇了撇嘴,倒显得她们是闲人了,回头客气的招呼季韶九有空去她的院子里玩。
钟四夫人嘴角噙着笑朝她们颔首点头,施施然离开了,是个话少的人。
钟瑶笑嘻嘻的去攀钟四夫人的胳膊,被轻拍了下手背,才规矩了些。
季韶九终于得到机会能和婆婆单独相处了,她抿着嘴笑,上前扶着钟大夫人胳膊。
“母亲,我送您回院子。”
钟大夫人眉心的忧思散了些,原以为被替换来的儿媳必然上不得台面,可两天观察下来,也并不是个没心眼的姑娘。
钟雁在二人身后怔愣,嫂子眉眼间洋溢的笑容丝毫做不了假,恩,像是认识了很久的那种亲近感。
三人回了清芷院,木妈妈吩咐丫鬟,“去传膳,大少夫人的份例也传过来吧!”
丫鬟应声下去。
钟雁平日都是来陪着钟大夫人用早膳,进了内室丫鬟们服侍着几个主子净手。
早膳一一摆好,季韶九和钟雁坐在钟大夫人左右,钟府的早膳比季府要丰盛得多,只小菜就有六种,荤素皆有,主食面饭粥汤精致美味。
吃过早膳,钟雁行礼告辞和众姐妹读书。
武将之家的女子多被认为才疏学浅,钟老夫人特意请了一个女夫子给几个小姐讲书。
木妈妈带着丫鬟都退到了门口,钟大夫人示意季韶九跟她进去内室。
内室的小隔间里,供着佛龛,观音菩萨佛像前的香炉里袅袅飘出沁人心脾的熏香,隐隐有沉香味道,季韶九望过去,慈眉善目普度众生的安详。
钟大夫人净过手,跪在蒲团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闭着眼睛,嘴唇翕动,默念佛号。
季韶九也随之跪在另一个蒲团上,难得的放空思绪,前世二人相遇后,从没见钟大夫人有信佛的习惯,也从没见过她拜佛,或许是那时她夫死子亡,钟瑶也出了什么事儿了才让钟大夫人心念俱灰,神佛也不再相信了。
刹那间心头转过多个念头,压下众多思绪,季韶九合十双手,她能有此重生的奇遇要感谢神佛的垂怜。
钟大夫人不过半刻钟就睁开眼停了下来,季韶九先起身扶着婆婆出了隔间,到外面的小榻上坐下来。
小几上摆着一盘兔子造型的杏仁糕,钟大夫人推了推,“尝尝。”
季韶九捏起一小块,小口吃了起来,又喝了口茶水压了下嘴里的杏仁味。
钟大夫人喝了一口茶,直截了当开口,“韶九,你可是自愿嫁过来的?”
季韶九慢悠悠的擦了擦嘴角,端正了身子,缓慢的点头,“娘,我是主动嫁过来的。”
钟大夫人诧异了下,请了媒人去季府,季夫人当场就客气的送客,本来也没预想这亲事能成,谁知过了两日,季大夫人主动来议亲,只是这成亲的人选不是季府的嫡女了,反而是一个养在季府的一个表小姐。
她本来也是不愿意的,毕竟没有好好教养的小姐怎么能承继将军夫人的责任?
只冲喜这事儿也不是钟大夫人的主意,是钟二夫人提起来的。
钟璟奕失踪是消息一传回来,钟府的气氛低迷了两日,钟二夫人在钟老夫人面前哭诉,“可惜了,若是璟奕早早的成亲能留下一儿半女再上战场也是好的。”
钟老夫人跟着叹气,“谁说不是呢?”
钟璟奕要是真的这么去了,那大房可就绝嗣了,想起来又开始暗暗责怪钟大夫人,要是当初给长子纳上几房妾室,多留下几个子嗣,如今大房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钟二夫人看了看钟大夫人,欲言又止道,“嫂子,璟奕如今下落不明,我听说一个算不得办法的办法。”
钟大夫人还没说话,钟老夫人急了,“什么办法,你还不快说?”
钟二夫人吐出两个字,“冲喜!”
“璟奕都已经定亲了,也有未婚妻,听说冲喜能抵挡厄运,说不得一成亲,就能让璟奕在战场上化险为夷了。”
钟大夫人不同意,“这亲事还等璟奕回来再议吧。”
她说不出儿子回不来的话,可事实就是如此,若是钟璟奕战死沙场,季小姐一个花季少女岂不是要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