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韶九心里暗道,杀鸡儆猴使威风,钟二夫人也是好手段!
钟二夫人嫡出的女儿,也是将军府的长孙女钟曦毫不犹豫的应下来,“我听娘的,绝无异议。”
二房庶出的女儿,排行第五的钟郦附和道,“全凭母亲吩咐。”
钟雁满不在乎,三房的两姐妹自然也满口答应。
钟瑶犹豫了半晌,小小声的应下来。
季韶九微微笑道,“就听二婶娘安排。”
院子外面已经有管事婆子等着回事了,林妈妈摆摆手让几人进来。
几个管事妈妈先齐齐给屋里的主子们行礼问安,之后一一回话。
都是厨房,针线房,各处采买上的小事,半个时辰就回完话退下了。
钟二夫人笑道,“今日倒清闲了些,无事可教了,你们能早些回院子了。”
二房姐妹留下未走。
季韶九几人起身行礼告辞。
各房回去的方向不同,三房姐妹左转离开。
钟瑶长出一口气,干坐了这么久,茶水喝了五六杯,屁股都坐疼了,比听夫子讲经都难熬。
急忙忙的和季韶九告辞唉声叹气的回院子了。
钟雁约了别府的小姐,和季韶九说了一声,带着来妈妈两个丫鬟出门了。
时不待人,季韶九原计划今日去庄子上看看,直接就去了钟大夫人的院子里,钟大夫人让丫鬟取了一个钱袋子出来,“出去少不得要花费,你且拿去用。”
季韶九接过来的,沉甸甸的,都是散碎银子,也不推辞,“谢谢娘。”
木妈妈笑盈盈的等在门口,“少夫人,马车都备好了,就等您出门了。”
出门就不能只带两个丫鬟了,又让采薇把紫苏姜黄喊了来,留了红豆守院子。
马车停在侧门,两匹骏马戴着龙套,踢了踢腿,车夫摸了摸马背,马匹安静下来。
青色的帷布,只在车厢角落里刻了钟字,朴素的很,青黛紫苏扶着季韶九上了马车。
采薇木妈妈都坐到后面的单架马车。
妇人出去行走,府里也是要派家丁跟着的。
季韶九坐稳了,马车才慢悠悠的出了窄巷子。
隔着帘子也听得到人声越来越多,街道上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热热闹闹的。
青黛紫苏偷偷的掀了帘子一角,新奇的瞧着外面,她们两人跟着季韶九能出来的次数少之又少。
季韶九前世在市井生活了十来年,就没什么稀奇的了,谋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她笑道,“日后你们想出来就能出来了。”
青黛转回身子,取出暗格里的食盒,蜜饯干果都放在季韶九手边,“小姐,这是木妈妈吩咐给您准备的。”
季韶九隔着帕子取了个尝了尝,腌渍的梅子酸酸的,让人口舌生津。
“你们俩也尝尝,府内人多嘴杂规矩重,只是咱们主仆三人的情分不比寻常,难得出府了,也不必拘着。”
两个丫鬟相互对视一眼,谢过季韶九,也就不和主子客气,各自吃了两颗。
她们要去的庄子在城郊十里处,从东城门出城,马车还要走上半个时辰才能到。
只是季韶九这次是突然要去也就没有提前通知庄头。
人声鼎沸的街道逐渐远去,季韶九听到有守门的兵丁问话的声音,将军府的家丁出示了将军府的铭牌,“马车里是我们将军夫人。”
京城最近太平的很,没有盗抢匪贼,兵丁也就没太执着掀开车帘查人,很痛快的就放了行。
车轮咕噜噜的前行,季韶九的马车过去,听到后面的木妈妈从车窗递了荷包打赏的说话声,“请几位兵爷喝酒。”
车子逐渐颠簸起来,京城里的路面平整,城外的路面就坑坑洼洼的了,春风正好,季韶九让青黛把车帘子卷起来,徐徐春风吹进来,是前世今生季韶九难得轻松时刻。
田间乡人在弓腰劳作,青黛紫苏之前也都是乡下丫头,家里孩子多养不活了才卖了做丫鬟的。
二人被卖的时候八九岁了,都是记事的年纪,家乡是哪里的都记不清了,季韶九出嫁时,季夫人把二人的身契交给她,她们二人才算知道了自己的生身之地。
二人一时怅然。
季韶九身子靠在车厢上,微微闭着眼,努力从前世的记忆里抽丝剥茧的寻摸关于钟璟奕的讯息。
派去边关的人不能只是看看钟小将军是否安好,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帮他尽力避开前世的生死劫。
时间太过久远,季韶九想的太入神,一缕调皮的阳光照在脸上,白嫩脸上细腻的绒毛都照的纤毫毕现。
青黛紫苏就止住了话头,二人守着窗口拿着团扇朝着车窗轻摇,飞来飞去的小飞虫就拐了一个方向。
晃晃悠悠间,马车行走了有一刻钟,估摸着有一半的路程,路边的争执声惹得季韶九睁开眼朝外面瞧去。
两个妇人一左一右的拦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被拦住的女子满脸怒容,“两个婶婶可莫要再拦我了,我必要去将军府问个究竟。”
“还是说你们也被姓赵的收买了?”
两个妇人的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对视一眼,左边黑胖的妇人抓着女子的胳膊不放松,嚷嚷着,“秋妹,你可不能狗咬吕洞宾,我们是好心好意的不想让你走错了路,你倒是反咬我们一口。”
另一个妇人半个身子也拦在年轻女子身前,附和道,“就是,秋妹,你是忘了几年前你病重的下不来床,还是桃婶子帮着你爹守了你几夜,这才几年,你就拿我们当坏人了。”
“我们要不是真心为你着想,哪里会追出来五里和你说着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两个妇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让秋妹愧疚了几分。
桃婶子和米婶子平日对她的照顾良多,她刚刚说话的确是恶意揣测。
秋妹忍下焦急的心情,顺了顺气,“两位婶婶,我爹的事情急,我刚刚说话冲了些,多有得罪了,不过,你们再如何说,我也是要去钟将军府一趟,怎么也要见到主子讨个说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