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顿时安静了,季韶九望了望倒出视线的萧条景色,沉默了下,雪见这一趟也不算白跑,起码知道,被安妈妈送到庵堂的女子是变相的被囚禁了。
季韶九靠在车厢壁上闭目了半刻,木通这趟非去不可了。
她一定要弄清楚白氏和安妈妈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既有了决定,回了府,季韶九就让木通跟过来。
“白日没有机会,明晚你就去庵堂最后面那个小院探一探那里住的师傅什么来历!”
木通应下来,“小事儿一桩!”
季韶九想到白日静慈说过那师傅不能开口说话,格外叮嘱了一句,“带了纸慈前去吧,也别吓到了那师傅。”
虽说这次去是有着私心,可季韶九并没想对庵堂的事儿敷衍,她若无银无人也就罢了,可她如今调遣个工匠,施舍个几十两银子并不为难,能给庵堂里的妇人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也算积了功德了。
木通领命下去,半夜偷偷去翻尼姑庵的墙,被人知晓了估摸要被追着扔臭鸡蛋,尼姑庵里面老的老弱的弱,他也不需要找帮手,他一人足矣。
夕阳要落山的时辰了,季韶九梳洗一番去钟大夫人院里说话。
钟雁和严谨柔陪着钟大夫人说话,见季韶九进来了,二人先起身给季韶九行礼。
季韶九笑了笑回了礼,“母亲这里可是热闹!”
钟大夫人对如今的状态十分满意,老夫人口齿不清再对她再没有任何苛责,女儿儿媳和睦,娘家侄女也在,每日都其乐融融的。
钟大夫人示意木妈妈,“让厨下再多做两道韶九爱吃的菜肴,晚膳在这里用了。”
钟雁和严谨柔小声说话,音量恰好能让钟大夫人听到,“瞧瞧,嫂子一来我娘就加菜,刚刚咱们来可没见我娘这么积极!”
钟大夫人隔着桌案要敲她的头,笑道,“坏丫头,这么说来我就让木妈妈把刚加上的蜜汁烧翅去掉!”
钟雁忙摆手笑,“嘿嘿,娘开玩笑呢!”
蜜汁烧翅可是她的最爱了。
季韶九挨着钟大夫人坐下,跟着笑,“我瞧着雁姐儿这两日也清闲了些,正好这段时日府里在收佃租,雁姐跟着看看账本对账吧…”
又叫上一旁的严谨柔,“谨柔表妹一起!”
钟三爷都下乡几日了,庄子上的米粮除了一部分留府里,大多数直接卖了。
各个庄子上的账目都会送回府里,让账房先生入了账目。
钟雁没有反对,这可是季韶九再教她掌家,别看这佃户收租容易,说头也大呢,若是有心人在田租数目上做做手脚,里面的油水可不少。
钟二夫人掌家时,是要派了管事和钟三爷一起去收租,就这样还恨不得把钟三爷交上来的账目过筛子一样过上一遍。
气的钟三夫人总在背后骂她。
水至清则无鱼,掌家也是同理,三房是庶出,在钟老夫人面前天然缺了些底气,钟老夫人手指缝撒一撒也没有三房的份儿。
这一次季韶九让钟三爷自行安排佃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