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廷佑带着人马动静大,很快就在阴华山下安营扎寨了,打探消息的说这山上有千人之多,元廷佑也做好了战上几日的准备。
只留一百后勤兵搭帐篷看守营地,其余人随着神威将军上进攻。
神威将军是真的没想到在京城还能有这样的好事,武将只有杀敌立功这一条路,皇上突然让他来剿匪,这可算是天上掉馅饼的功劳。
神威将军摩拳擦掌的骑在马上,手里举着红缨枪站在高处高声喊话调动兵士的士气。
“他们在这山上为非作歹那就是对咱们京城守卫的挑衅!”
“咱们杀上山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底下的士兵们喊声震天,群情激奋,“片甲不留!杀!杀!杀!”
林子里的鸟扑棱棱地四散而飞。
元廷佑等众位将士安静下来,才一扯缰绳上前来,“诸位将士万万小心,今日咱们将山上的匪徒一扫而清,我必去营里给诸位亲自送庆功酒!”
众人又是一阵士气大振的呐喊。
山上的人早就得知了有人来剿匪的消息了,有兵士不断地进来禀报,“大人,山下有三四千人要攻上来了。”
临时搭建的书房内,那日抓了姜二等人的文士朝坐在椅子上的一男子拱手。
“主子,此地危险,您不如先从暗道先走。”
“剩下的属下来应付他们!”
“京城的守卫也不过虚张声势,属下定会寻个机会逃出去!”
男子一身藏青色锦绣衣衫,大腹便便,脸上都是懊恼,气恨道,“去把钟璟奕府上那些个护卫都给我杀了,定是他们府上泄露出去的消息。”
文士垂下头劝慰道,“不可啊主子,杀了他们也只解一时气愤,钟璟奕快要回来了,咱们不好交恶,不如您带着他那个岳母一起走。”
“人质在手,您就有和钟璟奕谈条件的契机。”
“况且现在无人知道咱们山上的底细,只要您一走,即使我们不幸被俘,只要咬定了咱们就是这山上的土匪或是接着攀咬延王府,皇上也不能奈您如何。”
“这山上见过您的只寥寥几人,您大可放心,属下会想办法替您洗脱嫌疑的。”
宣王本来都是狠意的神色松了松,他起身拍拍文士的肩膀,“此次功亏一篑了。”
“你们在这山上隐藏一年多等待时机,不成想临门一脚会让父皇发现了。”
“哎!”
宣王长长叹口气,“你且放心,我回了封地必不会亏待你的家里人。”
“也不知会不会牵连到母妃。”
文士一揖到底催促道,“主子快走,皇上找不到凭据,不会牵扯到咱们宣王府。”
“您还是快走吧。”
宣王不再迟疑,皇上迟迟不立太子,朝臣也人心惶惶,他此次偷偷来京城由太傅引着见了几位朝中重臣,这几位朝臣都是太傅一系,几人商议之后立储策略,他原本是想在京城再等上几日的,等钟璟奕回京的。
之前秦太傅想借武威将军之手将姜钟璟奕留在边疆,好让武威将军能掌握兵权。
可惜了几次安排都连番失败。
这山上的兵马也是他用来留的后手,他是防着父皇将太子之位传给他人,谁又甘心做人下人呢?
毕竟他父皇在他们兄弟几人之间,于他也是态度平平!
他今日一大早就来了山上也是临时起意,谁也没想到会遇到皇上派兵剿匪之事。
怎么这么巧合,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看见他的踪影故意来搅局的了。
不再耽误时间,由几个贴身的侍卫跟随宣王从寨子里特意修得暗道出去。
对于文士的提议他想了想也赞同了,虽然带上女子不便,可这个尼姑既然是钟璟奕的岳母,总会有用得到的时候。
山下的神威将军排兵布阵,在这座山上各个方向都留有一队百人人马,其余人跟着他往山上去了。
宣王这边的人紧锣密鼓地开始迎战,山上也早就设下陷阱了,即使神威将军带来的人再如何小心,也总有大意的时候,出现第一个士兵见血不久,双方很快就战到了一处,密林尖各处都都有隐藏的贼人,很快就有了喊杀声。
京郊大营的兵士们这么些年守卫京城都没见过血腥了,当面杀人和平日的操练实在是大相径庭。
不过几个照面让对方的狠厉打的措手不及,很快这林中横七竖八的有受伤行动不得的人。
元廷佑等在山下,他身边的护卫不时从山上下来禀报山上的情形。
元廷佑听得脸都绿了,“皇祖父这么些年不会养的都的是酒囊饭袋吧?”
堂堂的男子汉要是战场杀敌都不敢,那还谈何保家卫国?
元廷佑一阵头疼,他大张旗鼓的带兵来剿匪,若是在这里吃了败仗,他是真的再无颜出现在京城了。
护卫也语塞,谁能想的京城的守卫真的见血了会畏手畏脚,一点气魄也无。
元廷佑比划了一圈,“你们去一半的人上去帮忙。”
护卫迟疑,“世子,你这里人手不足……”
元廷佑急道,“我就守在这里,区区几个毛贼还能伤我分毫?”
护卫只好召集人手提了剑往山上去了。
山上寨子靠近后山的角落,一个小队伍正慢慢地靠近寨子,安良猫着腰,竖着耳朵听寨子前面厮杀惨叫之声连绵不绝。
安良和王劲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王劲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后门的几个青年默默一点头,助跑了几步一个用力就攀上了一人高的寨子围墙,骑在围墙上往下面观望了下,做了个没人的手势,其他人也相继都跳过了墙头。
安良的身手不及他们,走在众人的中间。
这是寨子的后身,因着是临时搭建的,这里的建的屋子也十分简陋。
如今找不到姜二木通等人被关押在哪里了,安良一行人只好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搜索,在靠近前院的地方与寨子里的人相遇了。
“保护主子,有人从后山偷袭。”
一个灰布衣服的小喽啰一边抽刀一边给寨子里的人提醒,王劲脚步只一顿立刻朝他冲了过去,厉声断喝,“杀!”
他身后的人就杀气凛凛地跟了过来,一个照面,眼前的小喽啰就捂着脖子躺在地上了。
他们都是跟着钟璟奕上过战场的,在战场上若有一丝犹豫都有可能死于对方刀下。
出刀一定要干净利落。
砍瓜切菜的气势直接就镇住了后面的还往上冲的人,他们这一队人配合默契,很快又重伤了不少人。
王劲留了一个活口,“前几日抓来的人关在哪里了?带我们去。”
小喽啰捂着受了伤的臂膀不得不在前面带路,因着这山上人多,居住地方也不足,姜二等人都被关押在靠在寨子后面的屋子。
关着姜二他们的屋子从门外用一把铁锁封着。
王劲上前拿刀一劈,插着门的横木就断了。
免得有诈,旁边的人上前一脚踹开了门,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以后,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二三十人紧紧盯着门口方向,即使手里没有武器,也做出警戒的姿势来。
吃喝拉撒都在屋里,这屋子的气味也不太好闻。
安良探头看了看,屋里正中间的沈教头惊喜道,“安良?”
“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被关着这屋子四五日了,除了每日来送饭的人再见不到别人。
刚刚隔着窗户听到了寨子里的骚乱,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两拨人汇合到一起,听说是有人来剿匪了,姜二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会儿我也定要去前面助阵狠狠出一口气。”
沈教头这些护卫这几日可算憋闷坏了,都是一脸的蠢蠢欲动。
“对,咱们也去杀个痛快。”
木通除了头上还有伤,行走没问题,走上前几步冷哼一声,“的确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咱们先去把这寨子里的那个头儿抓了。”
“他们能拿咱们来胁迫将军,可见是宣王手底下得用的人,想必知道的也多,趁乱咱们将他抓回去好好审问一番。”
沈教头也正有此意,“必要让他们好好瞧一瞧,咱们将军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安良还惦记着季韶九的吩咐,“成,咱们也去这寨子里转上一转。”
又左右看了看,“少夫人格外吩咐了还有一位女师傅,可知道在哪里?”
木通皱了下眉,“自那日起我们是分开关押的,出去抓个人去问一问。”
沈教头被提醒了一下,一拍头,“差点儿忘了少夫人的生母了。”
“如今寨子里兵荒马乱的,可别让人误伤了。”
“咱们快些去寻人!”
说完当头出了门,众人警戒着往院外去了。
安良还头次听说少夫人的生母也在关寨子里,愣了一下就追在沈教头的身后问了起来。
木通神色纠结了下欲言又止,别管怎样,女师傅是因为他被牵连被掳的,总不能将人扔在此处不管吧?
寨子里果然乱了起来,王劲带来的人出手极其利落干净,他们可都是曾经上过战场在尸海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这寨子里的小喽啰在他们手里走不过几个回合,沈教头和姜二等人被他们的打法震惊了下,实在是好奇安良从哪里寻来这些杀神!
只时机不对,不是八卦的时候,沈教头等人借此机会从小喽啰手里夺趁手的家伙事也加入了混战。
可惜连着问了几个小喽啰都无人知晓女师傅被关在了哪里。
沈教头等人有些急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寨子中心,有百十来人围守一个屋子门口外面。
很明显这个屋子是寨子的重要之处。
对方也发现了他们一行人,立马神色巨变不止抽刀迎了上来还大声呼喝,“快让主子走,有人打进来了。”
沈教头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可能,咬咬牙,顾不得身上伤迎刀上前,“快把人交出来!”
对方根本不应。
木通躲开一个小喽啰砍向他肩膀的刀锋,回手将他一击毙命,大声道,“看来这里有一条大鱼!”
对方守门的百十来人很快就卧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人被王劲等人的凶狠震慑住了,下意识的不敢硬碰硬了,门的位置就露出了空隙来。
木通一脚就踢开了门,姜二和几个护卫进去搜查,在床板的位置有个黑洞洞的洞口,姜二回头道,“这是个密道,有人从这里出去了。”
沈教头从入口处望了望,抓住刚刚守门的一个小兵,“你们主子是谁,刚刚他们可有带走一个女师傅?”
小喽啰点点头。
沈教头又厉声质问道,“出口在哪里?”
小喽啰摇摇头,抖着声音,“我是真的不知道!”
只这里的喊杀声到底又引来了寨子里的其他人。
众人又杀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