铝栅门外叫唤的正是那两个警卫。
他们看到门旁无人值守,很是纳闷,猜测这两人都是烟鬼,也许是怕人瞧见,躲到一旁偷摸着抽烟去了。
他们隔着栅栏往走廊两头观望,但是由于角度受限,看不到走廊的深处。
一人提高嗓门冲里叫道:“喂!赵欢!洋劲!你们俩在不在?快过来开下门?”
瞿丢听到声音加快了动作。
咔嚓一声,挂锁打开了。
“你们全都躲进去别出声!”瞿丢取下挂锁说:“进去后我锁门!这样一来,他们看到这间房的门从外面还是锁上的,就不会起疑,大概率不会进入这间囚室,况且他们手里没钥匙。”
“那……你怎么办?”郑侥雄问。
“别担心俺!”瞿丢狡黠地一笑:“别忘了我可是有特殊能力的人。我到杂物间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就能藏起来。对方看到我们囚室的门大开着,再加上那两具守卫的尸体,肯定会认为我们已经逃走了,不会仔细搜查每一间房的!”
他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很清楚。前天他被黄界松注射了最新一代还处于试验阶段的抑制剂,现在根本无法使用特殊能力。
“喂!黄叔在不在?”警卫的声音又从铝栅门处传来。
听到这里,瞿丢急了,他把众人往里一推:“快进去!他们等一会儿可能就要去拿备用钥匙或者直接砸门了!”
果然,他刚说完,铝栅门那里传来了声音:“你去拿一下备用钥匙!”
其实,瞿丢早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他很清楚老友马骅燃已经惨遭不测,内心万分自责,感到唯有一死才能赎罪,只是唯一的遗憾看不到卓柯脱险,心里又有些不甘。
他咬了咬牙,给三十一号囚室重新扣上了挂锁,刚准备按下锁环的时候,郑侥雄的嘴唇贴着门缝说:“快进来!房里有个下水道系统维修通道!我记得收衣服的那里就有几个下水道井盖,说不定从这里可以通到那里。”
瞿丢一听此话又惊又喜,取下挂锁进入囚室,看到这间房的面积比旁边的囚室要大一倍,几根粗大的金属水管联通着地面和天花板,旁边还有两个水泵,最里面的墙角位置有一个方形井盖,井盖与地面的衔接处上着一把长满黑绿色铜锈的大锁。
瞿丢深吸几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开始用两根细铁丝开锁,由于紧张,尖锐的铁丝几次都刺破了他的手指。
“这锁多少年都没动了,里面已经锈死了!估计打不开!”郑侥雄说:“还是得用这个!”
“唉!”瞿丢站起身说:“手艺生疏啰,还是你来吧!”
郑侥雄瞄准铜锁连开两枪将锁环打断,然后用旁边带钩的撬棍拉开了井盖。
井盖拉起的声音几乎与外面楼梯间的铝栅栏门被打开的声音同时响起。
郑侥雄几个箭步用撬棍抵住房门,和其他人沿着梯子有序地滑入了下水道。
瞿丢看着通往左右的下水道问:“哪个方向?”
郑侥雄和几个战士仔细回忆从收衣服的地方到实验大楼这一路的方位。
几秒钟后,他和夏忆不约而同地指着右手边的通道说:“这边!”
“好!”瞿丢说着看了看自己还在流血的手指,又看了看梯子扶手上留下的血迹,找郑侥雄要来一把刀子划破了原本就受伤的手指,然后使劲甩了甩,把血洒在了反方向上的走道上。
下水道中间排水渠里的液体是红褐色的,上面漂浮着一些类似脂肪和碎肉的东西,散发着阵阵恶臭。
好在无上界的下水道系统修造的都比较宽敞,众人沿着靠墙的走道快步前行,抬着卓柯的两名战士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好在这片区域的下水道系统不算复杂,分支不多。
郑侥雄认准了收衣地的方位带着众人三弯两拐来到了一条下水道分支的尽头。
前方被一道结实的铜制栅栏门给封死,旁边的墙壁上有一副梯子通往上方的一个宽大的方形井盖。
“应该就是这里了!”郑侥雄打了个响指停下脚步看了看卓柯:“这个……卓柯要怎么弄上去?我们下来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瞿丢抬眼望了望井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说:“我以为我的特殊能力早就恢复了的,结果还是不行,不然我可以抱着卓柯直接从井口跳出去!”
说到这里,他敏锐的耳朵听到了一丝动静,赶忙示意大家安静,把一只耳朵侧向来时的方向仔细听了听:“不好,有人进入下水道了!”
“事不宜迟,我先上去看看!”
郑侥雄戴上头套说:“大家都戴上头套,如果上面是我们收衣服的地方,货车里有绳子,我们可以一起把卓柯拉上去!”
说完,他跳上梯子爬到井盖下,推开井盖爬了上去。
这里果然是收衣服所在的老旧宿舍区!
郑侥雄眯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卡车上找到绳子从井盖口放了下去。
待下面的人把卓柯绑好,他叫来那两个洗衣工人合力把卓柯给拉了上去。
众人爬出下水道,郑侥雄吩咐所有人赶紧上车。
他对司机说:“如果门卫没有觉得异常,你们千万不要惊慌,该怎么回去就怎么回去,没叫你们停车你们别停车!如果他们察觉出异常,你直接油门踩到底撞人撞门冲出去,听到没?要不然的话大家一起死!”
司机吞了吞口水点点头,上车发动了货车,不敢开得太快也不敢开得太慢。
郑侥雄和瞿丢各拉着一扇车厢的门眼睛死死地透过门缝盯着外面,车厢内的其他人都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枪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默默地祈祷能够顺利离开生化部队大院。
随着货车临近大门,整个货车内的空气紧张得都要凝固了。
坐在正副驾驶室的两个工人已经满头大汗,他们死死地盯着守门的士兵,感觉对方手中的枪随时都要举起来。
开车的工人甚至忘了松开油门,等副驾驶提醒这才一个急刹停住了货车。
他背后惊出冷汗,抬眼与一个士兵的目光相遇,心里一沉,不自觉地说了一句:“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