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声看去,一张面容和蔼的扎着长发男子出现在散兵视野里,他倚靠着篱笆,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和依。
而依却挣脱开散兵的手,依有些恍惚的问道:“阿……鹤哥?!”男子面容俊朗,那双桃花眼透露着几分柔和。
“阿妹,”阿鹤笑盈盈的朝着他们走去,目光落在依旁边的那个板着脸的散兵身上,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那双褐色的眼瞳流露几分惋惜。随后看着散兵,淡淡的讲道:“阿愿找你。”
听到这里的依有些迟疑,她看着她的阿散先生,他啊,就站在那里,目光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死死盯着眼前的阿鹤。大概是注意到了依的目光,他垂眸看向依,无声的讲道:“去”
得到了散兵肯定,依才转身离开,但她走到一半,却不忘记回头看了散兵一眼,没想到散兵和阿鹤居然也在看着她。
阿鹤笑着和依挥手,而散兵却不耐烦的看着依讲道:“怎么?你自己傻了??”而依,她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散兵忍不住问道:“把她支开做什么?”面对这个问题,阿鹤无声的笑了笑,他转身看着散兵讲道:“因为,接下来的故事,你就知道了。”
“我们都已经过世了,我们所希望的是,”阿鹤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随后神情严肃的看着散兵讲道:“未来,倘若可以的话,我们希望你对依好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听到这里的散兵不禁好笑的讲道:“怎么?那么信任我?”音落,阿鹤也用着笑意回应着散兵:“刚刚,阿清和我说了,依看着很依赖你,而你,也很在意依。”
“不然”阿鹤看着散兵,一手背后一手朝他伸着,带着几分笑意讲道:“你怎么会愿意进入秘境把依救回来,还让人给依恢复视力?你又怎么会愿意进来这里?好奇吗?我看并不是如此。”
“倘若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这下,散兵感觉自己所想的都被眼前这个看似温尔文雅的阿鹤给看穿的完完全全,他不爽的发出“啧!”的语气。
随后散兵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爽的看着笑盈盈的阿鹤,有些没好气讲道:“我仅仅是因为任务需要,仅此而已。”音落,阿鹤却笑着说道:“是吗?”
“可是我却听到了你对她所说的话,看着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句句都是关心,而且那番如此亲昵的举动,”阿鹤双手背着,有些好奇问道:“也是你的任务吗?”
这下,散兵沉默了,他微微怔住,因为被人拆穿的怒意爬满了他的脸导致发红……阿鹤看着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来到散兵身边。
“在坎瑞亚,人偶是最不受待见的,”阿鹤站在散兵旁边,看着河边的芦苇,他缓缓的讲道:“我们都是来自于同一人之手,可惜,到了依,所准备的材料不够。”
“哦,所以,”散兵想起依那副孩子气的模样,有些好笑的看着阿鹤讲道:“她是例外啊?这可真稀奇,不是吗?”阿鹤笑着点了点头,他缓缓闭上眼睛,不紧不慢的讲道:“是啊,她体型小,仅仅是因为不够凑的。”
“因为在那里,在我们的“家乡”,他们认为我们这些人偶要无条件服从他们,取悦他们。”
散兵微微怔住,他看着眼前的场景依旧没有变化,他甚至怀疑这个秘境是不是他们所残剩的余念而生成的……
“她是我们之中最小的,那个时候的阿妹啊,连话都不会讲,为了让她存活下去,我们的创造者,”阿鹤转身边走向坝子边讲道:“曾经割破她的喉咙,装入所谓的发声装置。”
听到这里的散兵一瞬间哑语,他想说什么,没想到却堵在喉咙里讲不出来。而阿鹤却自顾自的讲道:“她当时哭得厉害,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因为,她没有发声装置。”
他不敢想象,当时的依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原本以为是本身所带的,没想到是这般残忍的方式让她发出声音……
“用这个方式来给依装上发声的”听到这里散兵咬牙切齿的讲道:“你们的创造者是真的可以啊!那你们呢?你们也是靠这个残酷的方式发声的么?”
面对这个问题,阿鹤没有回话,而是停在篱笆处,他面对着那一片油菜花花海,高挑的背影在风中显得格外孤单。他只是低头摇了摇头,才缓缓的讲道:
“我们都是早就安装了,而依却没有。到她的时候,一切都已残缺了,看着她像个小哑巴一样说不出话,哭也哭不声的样子,看着很是可怜,她甚至被那些小孩打的浑身是伤却喊出不声。”
直到她一拐一拐回来,身上还有着被他们所扔的臭鸡蛋在身上,看到这里的创造者已经拼命去各地寻找,我们称他为爹,而另一个女子称为娘。
爹找来之后,让我和娘来按着依,他就拿着刀,划破依的喉咙,装入那个冰冷的发声器。”
他没有说话,散兵也没有讲什么,他没有经历过这个程度,无法与依能够感同身受。
阿鹤趁机看着散兵,有些好奇问道:“你看着不像一个普通人,穿着繁复而又华丽的歌舞伎服饰,你?是稻妻人吧?”
面对这个情况,散兵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意外的问道:“怎么?很好奇?”
阿鹤目光落在散兵身上,没有说什么而是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揭开偌大的衣袖,刺眼的人偶关节映入眼帘,在阳光之下显得格外显眼。
“我只想说,谢谢你,”阿鹤笑着讲道:“谢谢你救了依,谢谢你帮助她消除困住我们一辈子的人偶关节,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