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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竹有些心疼,明明那个人都抛弃她了,却执意找到现在。

“你这样做,是不是……”她不吭声了,也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眼前这个依,该用“痴情”还是“傻”。

面对这个事情,她也不好说,只能默默的选择咽下去。

依没有说话,她们彼此进入工厂之中。在这里的场景,与依的梦境相互重合,包括这里的气息。

他们通过运输的电梯,通过愚人众防线后,费力半天爬楼梯来到上面。

穿着木屐爬着这些简易的楼梯,眼快快到的时候,依险些滑下去,还好是桃竹慌忙转身拉住她的手腕。

当然,是依身上的香囊散发的气息,这个气息淡淡的,在提瓦特是没有的,仅仅只有桃竹闻得到。

她是不会弄错的,因为这个气息就是也殷身上的,毕竟,桃竹是也殷救的,也是四阴仙照顾之下长大的。

桃竹将她拉上来,她还以为依很重,没想到却格外的轻,有些令桃竹微微感到诧异……

但她还是不忘记关心道:“你有没有受伤的地方?”音落,依摇了摇头,她们麻利起身来到高处。

俯瞰这里的图案,令依有一种强烈的即视感,她感觉这里的花纹很熟悉,就像是在梦里的花纹一样。

只不过,它们图案却格外的错乱。抬头环顾四周。

随后,少女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操作台,一步一步走到这个操作台面前,抬手不知道动了什么。

下面的图案外围开始转动,响起的动静引起里面沉眠之中的散兵注意。

“啊……看来,依已经找到这里。”散兵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的续道:“她也算不笨。”

依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逃避现实,不敢面对那些恐惧?

想一想,他好像还缺少一些人的恐惧啊 既然如此,就拿自己带大的小人偶来吧。

从至冬国带她到现在,散兵自然了解依的性格,就算她再那么坚强,面对恐惧的时候,还不是那么不堪一击?

成为自己成神时的最后一个收割梦魇,也算是她荣幸。

想到这里,大门被人缓缓推开,机甲的少年缓缓抬头看着他们,映入眼帘便是依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少女。

当初在依身体里的切片,也该发挥作用了。

来不及说什么,依猛然感觉不对劲,背上闪烁着紫色的光芒,随后这些光芒开始散发着肉眼可见的诡异黑雾,渐渐的将依整个人包裹起来。

“依!”

旅行者顾不得那么多,幻化出的单手剑握在手里,朝着被黑雾所包裹的依劈去时,突然被射出的箭硬生生打开。

“不可……”桃竹难得一见的冷静,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语气告诉旅行者:“这个是依的事情。”

阴府:

也殷手中的魂籍无缘无故翻阅着,女人只是站在桌面,任由这些关于依的内容随风飘去。

抬头看着飘去的内容,她只是轻轻叹口气,一旁的崔岑慌忙来到也殷面前,有些不解问道:

“你不是很心疼依吗?为什么这次你没有阻拦这些梦魇去纠缠她?”

音落,女人的彼岸发簪上的彼岸像极了真花一般,正如传言所说:花开不见叶。

“我不能庇护她很久,我更希望她一人去面对。”

待到魂籍停下,满天内容像似随风的杨絮,垂眸看着魂籍上诡异图案,续道:

“她要在这些之中不断成长,待她不再回避曾经梦魇,曾经令她恐惧的事情时,她已经成长了。”

“看来,”崔岑与也殷并肩站着,双手抱在胸前,冷漠的眼中有几分欣慰的讲道:“你没有把依当作人偶啊。”

听到这里的也殷,摇了摇头,她笑着告诉崔岑:“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从未把他们当作人偶呢?”

她丢下一句话给崔岑:“我一直都把散兵和依,都当作有心的人类。”

她还是没变,哪怕被她亲生母亲活活淹死,还是这个性格。

……

依渐渐醒来,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令她熟悉的场景:

曾经拥挤的街道,她看不清人们的脸,只是感受到他们朝着自己砸鸡蛋,他们一声声责骂,一声声怪物。

“滚出去!离开这里!卑贱的戏子!”

“你生来就是伺候别人的命,一个下人,还妄想着上这个戏台?”

里面交杂着一些孩童稚嫩的声音,他们一边围着依,朝她扔着臭鸡蛋,烂菜叶,一边用着最稚嫩声音唱出那些童谣:

“白怪物白怪物,没有爹没有娘,还是一个小哑巴!”

这些场景,全是她曾经不堪的过往,在这种压抑之中,依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她,没有安装发声装置,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告诉他们:她不是白色怪物;她想告诉他们,她有爹 有娘,还有很多很多家人;她想告诉他们,她不是小哑巴。

当时没有人愿意出来帮助她,在绝望之中的时期下,她不愿意外出。

曾数不清多少次,那个时候的依像是一个胆怯的小孩子,站在暗处看着他们嬉戏打闹。

那个时候的她和现在的她一样,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恐惧,压抑,畏惧,全是她逃避的现实,现在依深吸一口气……这次,她不会向他们屈服,在他们笑声之中,依毫不犹豫抽出双刀。

当着众多面前,双刀闪过,银白的剑上泛着血光,一个小孩硬生生倒下去,他碎在地上一瞬间 所有的人物全然破碎。

只有依大口大口喘着气,这个是她第一次拿着双刀,第一次杀害儿童。

她有些崩溃的颤抖着手,使得双刀落在地上发出声音才让依缓过来,少女的声音虽说颤抖着,但是又格外的坚定讲道:

“我不是怪物,也不是小哑巴。我是依 我是神崎.依.文乐。”

音落,她目光坚定起来,抬手捡起落在地上双刀,上面还沾染着血迹,而她没有擦去,而是收起双刀,随后抬头看着眼前场景:

这里是戏班,是阿秉,还有大家,他们似乎忙着站好,阿清姐正笑着朝自己招手,他说:

阿妹快来,就差你了。

音落,她诧异的目光里倒映着他们笑意,这一切美好的令依倍感不真实。

少女的步伐越来越快,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她在喊:“阿清姐!”

两人明明可以抱到彼此时,那个阿清姐,最后带着笑意倒在依的怀里。

她的血液染红了依的手,可惜啊,依还没反应过来,更多的他们纷纷倒下。

她的爹,她的娘,化作被魔物撕碎的碎片消失在她面前。

当初那个亲自拉着她的手,从朝自己扔臭鸡蛋人群的阿清姐;那个笑着给自己扎发的阿清姐,却如今站在自己面前带着笑意死去。

感受到怀里的阿清体温渐渐流失的依,她慌张的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抱着阿清尸体,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阿清姐,别睡好不好?阿清姐……”

那些魔物围住她和阿清姐,它们嘴角还沾染着戏班的人们血迹。

抬头一瞬间,魔物将依扑倒,恐惧一瞬间占据上风,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咬了咬牙,慌张之下抽出刀刃,反手刺入魔物血肉之中。

随后踢开这个魔物,慌张站起,虽然她握着双刀的手还颤抖着,但她却依旧选择把阿清姐护在身后……

“我”依咬着牙看着眼前的魔物,她冷冷的讲道:“我这次不会逃避了!”

依身后的阿清姐脸上露出一些温柔的笑意,在她记忆里,那个爱哭,连个虫子都害怕的阿妹,会在凶狠的魔物面前,开始保护自己了。

阿清姐没有等到阿妹保护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还好,还好也殷收留了他们魂魄。

与魔物厮杀的依猛然回头,看到阿清姐抱着自己,她的胸膛猛然被刀刺穿……

但是她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神情,而虚弱的声音:“阿妹……你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

“阿清姐!”

阿鹤没有说话,而是冷漠抽出刀,准备要杀死依的时候,她转身躲开,提刀划破他的肌肤。

在他吃痛时候,依毫不犹豫的捅进阿鹤的腹部,黑雾从他胸膛涌出,不断消散空中。

穿着木屐的她踹阿鹤双膝关节,使得他朝着阿清姐跪下。

“鹤”依第一次那么喊他的名字,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怒意:“你本就该和阿清姐这般跪下。”

是啊,他对不起戏班的大家,对不起他们。

依听到虚弱的那句:“不……可能……”音落,她干脆踩着阿鹤的背,将他踩踏脚下,拔出刀刃。

冷漠的看着眼前消散的场景,她深呼一口气,眼前的目光看着他们。

她这次,真的是战胜自己的困住她的梦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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