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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娟收集的证据里:

有田小斌给外围女转账的截图和录屏;

酒店开房的截图和录屏;

高德地图导航去酒店的截图和录屏;

还有田小斌在微信里,和朋友讨论哪个外围女弄起来更舒服的聊天截图和录屏;

还有她押着田小斌去银行打印的征信,以及她发现田小斌嫖娼后的体检报告。

这些打印出来,整整几百页。

帮宁稚一起整理证据材料的小骆惊道:“这个男的就不怕得病吗?一年里,有半年时间在嫖娼,每次都是不同的女人。”

宁稚把厚厚的征信装进牛皮纸袋里,说:“雷娟被他感染了好几项高危hpv。”

小骆刚大学毕业一年,还没谈过恋爱,似懂非懂地问:“hpv是性病吗?”

“高危hpv会导致宫颈癌、阴道癌、外阴癌、口腔癌或咽喉癌。”

小骆吓白了脸:“好恐怖啊。”

宁稚叹气:“其实还有很多女性困在这样的婚姻里。她们遭受丈夫的背叛、健康上的威胁,她们退无可退。”

“在我们老家有这么一种现象——如果生的是儿子,全家上下,不仅孩子的父母,连孩子的爷爷奶奶,都很自觉地去为这个男孩儿奋斗,攒下钱财;如果生的是女儿,很多都躺平了,说女儿以后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不收彩礼,但也没什么嫁妆。”

宁稚气道:“所以很多女性进入婚姻之后就没有退路了。三年前,我在金诚见过一个案子——女方嫁到男方家之后,男方什么都防着女方,要女方在家带孩子,又不给女方钱。有一天,男的出轨了,女方想离婚,才发现自己离了婚,根本无处可去。娘家有兄弟,都已成家,容不下她。自己带着孩子,又没办法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就没有住处。所以很多女性进入婚姻后,反而变得一无所有。”

“就是这样没错,所以现在很多女性恐婚恐育。宁律,您说如果一定要结婚,有什么办法破局吗?”

“永远不要放弃对事业的追求。只有事业和金钱,才能保证你可以好好地活下去。父母会老,男人不可靠,而孩子有自己的人生。”

小骆笑:“金诚所的萧律也不可靠吗?”

猛地提起萧让,宁稚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没说什么,默默把证据材料装订成册,放进牛皮纸袋里。

小骆说:“好久没见萧律来接你了,他出差了吗?”

宁稚摇头:“不清楚。”

她和萧让这回是真的结束了。

前些天,李霄打电话跟她说,赵鑫悦的离婚案开庭了,是他打的官司。

萧让到底还是没接赵鑫悦的离婚案。

不过以赵鑫悦的手段,等她真的离婚了,肯定会高调地追求萧让,让全世界都知道。

想起这俩人曾经在一起过,宁稚就觉得恶心。

把材料准备好,宁稚去平谷区法院立案窗口递交材料。

立案很顺利,法院通知两周后进行诉前调解,刚好是过年前两天。

这一天,宁稚和雷娟前往平谷区法院,俩人在法院门口碰到田小斌和他的律师。

田小斌一见雷娟,就上前拉她的手,说道:“娟儿,咱别离了行吗?我今年已经不出去玩了,网贷也还了一部分,你对我有点信心可以吗?”

雷娟甩开他的手,怒道:“田小斌,我告诉你,我对你是积怨已久!不仅是因为你嫖娼才决定离婚的!嫖娼的事,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田小斌错愕:“除了这事儿,咱俩还有啥仇啥怨啊?”

雷娟红了眼眶,别过脸去:“我不想再回忆,就这样吧!”

她说完,匆匆朝法院台阶走去。

宁稚朝田小斌和他的律师点了点头,转身追上雷娟。

律师对田小斌说:“雷女士找的这个女律师,专门帮坏女人打官司。几个月前,帮房山一个杀夫的残疾人,把死刑打成缓刑,还帮一个骗彩礼的女人把前男友以强奸罪弄进监狱,后来那个男的出狱,杀了女的全家……”

“什么?都杀人了还能缓刑?”

“是的,判了三年,但是又缓刑三年,等于不用坐牢。”

“这个女律师是有关系还是怎么着?怎么有这种事儿?”

“不清楚,但田先生你要做好准备,雷女士找这个女律师,您的胜算不大。”

田小斌看着雷娟的背影,咬了咬牙:“看来她是确定不要这个家了!”

……

案前调解室。

经过法官对雷娟和田小斌的一番调解,双方还是未能达成共识。

田小斌为了不离婚,装得很爱雷娟,很舍不得雷娟。

宁稚按照自己的节奏,说明婚姻关系对雷娟的影响。

“被告田小斌长期借贷嫖娼,且经多次劝说仍不改正,导致我当事人雷娟感染了多项高危hpv,严重影响了家庭生活和夫妻关系,亦给我当事人带来健康隐患。”

田小斌的律师发言:

“首先,我的当事人自去年年底对原告做过保证后,就再也没有犯过类似的错误,所以原告律师所说‘经多次劝说仍不改正’有误。其次,高危hpv不仅仅是性生活可传染,使用过沾染病毒的浴巾、毛巾等用品,也可能导致hpv感染,并无实质证据证明原告感染的hpv,就是被我当事人传染。最后,我当事人已经痛改前非、一年不再犯,其欠下的债务也已经归还部分,他希望原告雷女士念在多年夫妻一场,双方育有一女,孩子需要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再给他一次机会。”

调解法官看向雷娟:“原告同意调解吗?”

雷娟激动道:“不!我一定要离婚!一定要离!”

调解不成,法官说道:“那按原定的开庭时间开庭。”

宁稚和雷娟离开调解室。

雷娟恨恨道:“你别以为他看上去好像很在乎我,其实他对我一点心都没有!他在微信里和他朋友说——如果不是另一个姑娘看不上他,他父母着急他结婚生孩子,他才不会娶我……说我丑,说看到我就恶心……”

宁稚点点头,揽着她往外走:“咱们先出去再说。”

“娟儿!”

宁稚回头,就见田小斌和律师阔步走来。

田小斌走到雷娟面前,恶狠狠道:“娟儿,你是铁了心要和我离了是吧?你花了大价钱找了这么个讼棍,就是为了分我房子,甩掉我是吧?”

雷娟朝他吼道:“是你嫖娼在先!你没嫖娼,我会离婚吗?”

田小斌推搡雷娟:“你老早就知道我会嫖娼,之前一声不吭,攒到现在才要离,你到底几个意思?”

宁稚将雷娟护到身后,自己面对田小斌,大声喝道:“你干什么?这是法院!你到底要干什么?”

田小斌上手推她:“你这个讼棍!你专门帮坏女人打官司!杀死丈夫的你也能打成无罪!还帮骗彩礼的女人打官司!你可真牛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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