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下,日光晕落,中世纪古堡褪去了一些晚时的诡意,反而多了几分安和。
塔楼挺立,静于中央花庭路径的深处。
也没有出去,商染和盛景呈就在塔楼随便走了走,一层楼就够大了,光是走道都弯弯绕绕,到处皆是,乍看过去还长得一模一样。
这整个古堡,保留了原来的风格,却也融进了现代气息。
商染和盛景呈走得缓悠,一路到了中庭二楼的分庭。
整个塔楼的中庭呈圆形,从一楼可以飘忽望到塔楼顶部的穹顶,四周石柱环绕,其上雕刻着图案,旁侧坐落着休闲娱乐厅,还有不少画。
螺旋楼梯和电梯并立在中庭侧边上,缓缓延伸至塔楼顶部。
光晕透过穹顶玻璃落下,稀稀洒洒。
商染溜达着,只大概瞥了眼中庭装饰。
盛景呈静声跟着。
言语不多,在这儿也只待了几分钟,商染和盛景呈乘螺旋电梯往楼上去了。
坐电梯的时候,其实可以看见每一层的大半风光,一直往上,底下楼层逐渐缩远,成为可望不可即的缩影。
直到顶层,两人到了观景台。
很高,仿佛悬浮在云端之上,四周被轻纱浮绕。精琢石栏环绕,钻石镶嵌。
圆形的白玉桌立于中间,桌上还有几盏琉璃灯,四周是几把藤椅。
除了这些,观景台上也不缺沙发和吊椅。
商染倚在石栏之后,瞰了瞰整个古堡。
和昨晚来时在外墙上看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这会的古堡倒是挺有一种明朗感。
稀稀落落的人分散在各处,打扫,修剪花树,不时还有成形的队伍穿过,显着几分庄严。
了望塔顶层,几道人影笔直站立,像守卫边疆的战士。
“盛爷果然家大业大。”商染只扫了一眼而后又背靠石栏,语调分明不正。
盛景呈刚刚一直在她身后,见她转过来了就上前定在她跟前。
他抬手兀自蹭了蹭商染手臂上的纱布,然后掀眸:“染姐说错了。”
商染玩索扬起眉。
盛景呈胳膊又往商染身后的石栏上一放,声调微压:“是我们的。”
说完,他抬手提了提商染的衣领子。
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到底还是有些大了。
商染垂眼睨了睨他的动作,手肘无聊往后一搭。
这一早上直到下午点儿,两人就呆在了观景台,最多会去顶层其他地儿逛逛,楼下倒是没再去。
关贺送手机到二楼的时候,门依旧是关着的,前有早上的事长记性,他这次没敢进去,只是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门。
关贺觉得盛景呈大概是又在捣鼓电脑了。
没勇气再敲第二次,关贺也没把手里的两部手机放在地上。
这间房进不去,他进了隔壁特意弄了张圆桌出来放在了门边,又把两部全新未拆封的手机放在桌上,然后才又离开去忙自己的。
不久后,盛景呈和商染从顶层下来,到门边的时候一眼看到了门前桌上的两个盒子。
盛景呈顺手拿了进去。
进了门,手机也就被拿出来了。
除了配套的手机,之前用的电话卡也补了回来。
没管装手机的配套盒,商染和盛景呈先后开了手机。
结果就是,手机开机,系统什么的全都更新好检测到电话卡之后,一堆未接来电不停地往外跳,不间歇地往外蹦,一秒的间隙的都没,一丝卡顿也不曾有。
两人的手机都是这样,未接来电一大堆,很快就堆成三个小红点立在拨号的那个软件标上面。
不用猜,都是七天时间堆积出来的。
甚至还没登微信,但一个拨号都成这样了,可想而知微信的惨烈。
两个全新刚拆封出来的手机齐齐躺在桌面上,跟玩比赛似的,一条还没完下一条又弹,两者的速度齐足并驱。
不过盛景呈和商染的模样闲适极了,无论它什么消息通知,手机一开就先往桌面上一搁,不管。
俩人坐得聊赖,全然忽视。
直到通知全部跳完。
商染捞起手机,点进拨号一键已读,然后点了其中一个未接来电,回拨,又放回桌面。
她打电话,盛景呈也没出声,随便登着微信。
旁边,商染的电话打出去仅仅两秒就被人接通了。
但接通后,没人说话。
两边静寂如斯,仿佛并没有接通。
盛景呈的微信已经登上去了,接下来又是和刚刚大差不差的情况,跟炸弹似的消息疯狂轰出来。
好些个头像上上下下移动,下了又上,上了又被新的消息逼往下处。
就盛景呈微信上消息安静弹跳的时候,商染刚刚打出去的电话还是没人说话。
商染微瞥手机屏幕一眼,也就是这一秒,手机里传出了声音。
“阿染?”
苏栾的声音明显打颤,带着难以置信和激动。
听得出来,她没想到商染的电话会突然打回去。
“嗯。”商染唇微启。
听到她的声音,苏栾一下子又懵住了,鞋后跟猛然硌到了地面。
“阿染?”她来不及多想,连忙又道,“真的是你?”
“嗯。”
闻声,苏栾坐直身体,又喜极追问:“你、你还好吗?和盛爷怎么样了?”
她问的时候,呼吸莫名提了提。
“都很好。”商染随口。
听到这句话,苏栾刚刚紧张的心顿然放下:“那就好。”
没事就好。
苏栾吐了一口气,脸上渐渐浮现这些天没有的媚然之意。
第八天了,虽然知道商染和盛景呈大概率没事,可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苏栾和苏照几人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这几天,他们没有刻意去查两人的踪迹,但电话每天都要打,消息也每天要发。
“阿染,你们在哪儿?我让人接你们回来。”苏栾对着手机道,一边按了按电脑边的按钮。
不在景门,不在IK,苏栾想不到这些天他们会在哪儿。
商染还是懒得拿手机:“不用。”
“为什么?”苏栾一顿。
商染理所当然地:“不想回去。”
“……”苏栾一时噎住,但很快她又黑脸,“阿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猜得很直接,这么多天没有消息,现下又不回来,她第一个想到的原因就是受伤。
一个星期前那次围杀,主要火力都集中在了商染和盛景呈身上,相当可怕。
苏栾在乱洲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规模的场面。
要不是援助及时,就连苏照和温巷都会死在那儿。
那天对付盛景呈和商染的人,难以数清。
就连事后将军城外的尸体都用了两天半的时间才清理得差不多。
这些出身世界神秘组织的人联手,靶刀集中,场面浩大,却只是想置两个人于死地。
商染和盛景呈脱于威胁,但免不了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