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铤原本肃穆的表情在听到刚刚那句话之后突然一松，但是松了又紧，也才想起来什么。
他紧握着手机，把手机放到眼前看了看时间。
十五号了。
这些天太忙，商允淮越发严重的病情，寻找温巷的无果，以及和盛家无止休的对弈，都让他从未放松过。
他已经忘记了。
忘记在商染离开后的每个月中旬莫烨和莫宜都会回老宅来见商允淮了。
这二人无父无母，幼时在商家长大，又从商染出生那一天起被商允淮和林舟意派到了商染身边。
一直到如今。
回来老宅，其实不用猜也能知道是遵照商染的意思。
江铤放下手里的资料：“我马上过去。”
他挂完电话，跟前的三个人都在看他。
“出什么事了？”赵枫问了句。
“没什么。”江铤看了看三人，“我等会回来。”
说完，他对着商辞修微颔首，然后快步往外头走。
樊茂和赵枫不解，却也没有多纠结什么，头一弯就继续病例研究。
商辞修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当年林舟意某一日的病历单，思绪微转。
他好似也不太关心江铤去干什么，不过问。
他都知道。
与此同时，宅门外。
莫宜和莫烨是自己开车来的，人也已经下了车正在往老宅里走。
他们来的消息已经被人通报上去，进去后不久恰好遇上了过来的江铤。
三人相遇，步子恰停。
莫烨和莫宜站在长廊下的台阶上方，看着江铤从那边走过来。
“他怎么从樊老那里过来？”莫烨精准发现了江铤身后的来时路。
莫宜也注意到了，摇头没说话。
两人站了几秒，江铤人也已经穿过前院中小石径过来了。
“你不舒服？怎么从樊老那里来的？”莫烨关心了句。
这几天和盛家打得厉害，东苑自然也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只是江铤作为商允淮的二把手，可能也劳了些心力。
因为着急赶过来的江铤没想这么多，被问了也就顺着往下说：“是不太舒服，找他开点药吃。”
莫烨点了点头：“好好休息。”
“嗯。”江铤道。
“家主呢？”莫宜开口问，也转头望了望主宅楼那边。
“你们来得不巧。”江铤笑笑，“家主出门了。”
“出门？”莫烨看过来。
刚刚下人还说家主在主宅楼呢。
江铤听出了他话里的疑问，仍旧没有慌色：“昨晚上的事，其他人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
莫烨了解似的点头：“那你怎么没和家主一起？”
平常商允淮到哪儿江铤就到哪儿，现在怎么没有？
“你们也知道，”江铤侧身抬了抬手示意走，“这些天因为和盛家的事，我不太走得开。”
“家主让我和大少爷一起对付盛家。”他一边走一边道。
莫宜和莫烨走在一旁，听到这句话之后偏头多看了一眼江铤，并没有往下顺着这件事问下去。
“家主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一个星期左右，不太确定。”江铤摇头，“你们可以多待几天。”
事实上每次二人回来确实是回老宅住上几天，几天之后才会返回东苑。
听见江铤说的话，莫烨和莫宜二人也没有怀疑什么，更没有去问商允淮去了哪里。
虽然遵照商染的意思回来看商允淮，但也不是说要把他的踪迹尽掌握在手里。
江铤要是想说也就说了，没说就是不能说。
况且他们是属下，没资格问那么多。
没有去主宅楼，莫烨和莫宜回了自己在老宅的住处，也完全相信了江铤说的话。
他们打算见到商允淮之后再回东苑。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江铤没有回樊茂和赵枫那儿，跟莫宜跟莫烨说了一声就去管盛家那边的事儿了。
也没有一直在住所里待，莫烨和莫宜转了转老宅，甚至转到了商染以前住的宅楼外面。
许多年了，一直都会有人去打扫，但里面的东西却从未让人动过。
没有进去，就在那儿站了一会儿，二人提脚转身。
“莫宜，你说小姐现在在干什么？”莫烨踢了踢路面上的石子。
以前他们只知道商染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儿，全是靠苏栾中间作联。
每个月看完商允淮，他们也会跟苏栾说说商允淮的近况。
他们知道，苏栾知晓就是商染知晓了。
但自两年前商染回了东苑，他们重新加上了她的联系方式，再往后，就直接是跟她说了。
“不知道。”莫宜一番思量。
莫烨撇了撇嘴，又感慨般地叹了口气。
两人转离这边，也没有靠近过主宅楼，往自己住处去了。
天快黑那会儿，莫烨突然接到了马老三的电话。
语气肃穆，莫烨听到之后脸色一黑：“我们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莫宜立马问：“发生什么了？”
“东苑被人偷袭了。”莫烨拿上衣服往外走，“回去看看。”
莫宜脸色一凛：“谁干的？”
“不知道，在查。”莫烨厉声。
听马老三的语气，这次东苑被袭的事不太平常，不然也不会专门打电话过来了。
索性商允淮还没有回来，姐弟俩晚饭都没吃就先离开过老宅。
匆忙走的时候恰巧撞上江铤，看二人的神色些许正：“怎么了？”
“有事。”莫宜快速看他一眼，“家主要是提前回来了就给我们打电话。”
江铤点头：“东苑出事了？”
“一点，先走了！”莫烨关上车门。
江铤站在宅门边看着远去打车，表情渐渐发暗。
他掏出手机：“你带人去东苑看看，现在，马上。”
若是一点小事，莫烨和莫宜大概不会走这么急。
商允淮现在病情越发严重，东苑又出了意外状况，这让江铤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他的手机振了振，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
樊茂打来的，语气明显混着惊喜：“有了有了！有眉目了！”
江铤一听，神顿了一顿：“什么有眉目了？”
“家主的病。”樊茂眼里有光，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有希望了……”
闻言，江铤人一震。
几乎来不及多想他就马上往回走，然后小跑到了樊茂那里。
“老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