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朗非凡的面孔。
只见他眉如墨画,眼似星辰,鼻梁高挺,唇色如樱。
苏曜目光里满是关切与焦急,双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身,仿佛生怕她摔到地上。
双臂微微颤抖,不敢用力,像托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稳,陆凝整个人会从眼前消失般。
陆凝面对陌生男子很有礼貌,站稳身形,微微施礼:“多谢公子相助。”
“凝儿,我是苏曜?”
苏曜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陆凝耳边响起,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几分。
又是一句“凝儿”让她瞬间觉得熟悉又亲切,仿佛这句凝儿才是长久以来的梦中之人。
她有点糊涂了,梦中男子到底是谁?
是后悔退亲的裴涟?还是眼前的苏曜?
陆凝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涌起疑惑和纠结?
“公子……认识我?”陆凝的声音里带着生硬和几分不确定。
苏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却又迅速掩饰过去,他温柔地笑道:“凝儿,我当然认识你,我是青山县令苏曜,现在的大理寺卿,你之前口里称呼的苏大人。”
陆凝被他的最后一句话惊得瞪大了眼睛,苏大人?
她怎么没有印象,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不记得自己与裴涟有过婚约,也不记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苏曜?
她眼里带着警惕,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苏大人,原来你就是姜世子口里的朋友,或许我们相识,但是我真的对你没有印象,或者说我根本不是……”
苏曜生怕她继续说出伤人的话,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他激动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浑身颤抖。
这一刻,半年多的所有的等待、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恐惧都化作了深深的拥抱。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害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苏曜的声音在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陆凝心说,这个男人还挺深情,若是自己真是陆凝,兴许真会被他的执着和深情感动。
可自己不是陆凝。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声在回响。
这个画面感人至深,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就在陆凝心中满是疑惑之际,裴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苏大人,今天是家母的寿宴,您来这深宅内院不大合适吧。”
苏曜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但他的目光却仍旧紧紧地锁在陆凝身上,仿佛生怕她再次消失一般。
“裴大人,她是我凝儿!”苏曜语气坚定的回道。
裴涟上前,一把拉开二人,语气笃定道:“那是苏大人的一厢情愿,你问问凝儿妹妹她认你吗?”
陆凝心说,你们愿意斗气,干嘛拉我当垫背?
看着两人一同看向她求证,陆凝有点无奈。
她摇了摇头,说实在的她确实对眼前的两个男子都没有任何印象。
但不知为何,她的心却因为眼前的苏大人而微微抽痛了一下。
“对不起!”陆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歉意,“对不起,苏大人,我真的不记得你了。”
苏曜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他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温柔地笑道:“没关系,凝儿,我会让你慢慢想起来的。”
说着,苏曜便伸手想要去扶陆凝。
但陆凝却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
裴涟却趁机拨开他的手,两人瞬间剑拔弩张动起手来。
姜云平一直远远的观望,眼见两个人动手,连忙上前解围道:“苏大人,裴大人,这是干什么,别因为我家小表妹大动干戈啊。”
裴涟率先撤招,满脸怒火道:“姜世子,今天是我母亲大寿,还请苏大人解释一下,他想干什么?”
苏曜站定,深深地看了陆凝一眼,终是没有理由,失落转身离去。
但他那落寞的背影,却让陆凝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愫。
苏晴找到大哥的时候,见他脸色不好,只能跟着他离开。
白逸阳却没有跟随两位离开,走上前来,“妹子,你不记得他们,还记得我这个义兄吗?”
陆凝心情烦乱,想着前来祝寿肯定会发生意外,但没想到会引发两个人大打出手。
眼前的男子气宇不凡,一身灰蓝锦缎衣衫,目若朗星,看上去脱俗出尘。
陆凝努力的回想,忍着疼痛还是默默摇头:“对不起,真的想不起来。”
白逸阳脸色尽显失落,不过很快恢复正常,“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总会慢慢想起来的,今日突发状况,我代苏大人道歉,希望妹子和裴大人不要计较。”
裴涟一甩袖子,其实也不是对苏曜有意见,反而是怕苏曜与他竞争。
毕竟现在自己只是占了先机,让陆凝喊了他一声裴哥哥。
若是日后,她恢复记忆,他不敢想象……
陆凝看见白逸阳说话大风得体,又豁达不羁,微笑回应:“白大哥言重了,我不会介意的。”
白逸阳听到她喊自己大哥,内心波动明显,这就是说明妹子对待自己不是那么反感。
他眸色清明,嘴角挂上一丝浅笑:“那咱们有时间再见,今日就不打扰了。”
“好!”
陆凝目送白逸阳离开,心说自己以前眼光不错,这个大哥看上去光明磊落,霁月光风,是个不错的男人。
既然想要重新认识结交,这个大哥认下也无妨。
宴会上的人陆凝都不认识,过会姜灵就找来说无聊要回去。
裴涟也不好强留,亲自把他们定安侯府的人送出大门外。
陆凝回到府上的时候,姜云堇出奇的没有来找茬。
估计是想着她欠下了巨额债务,一时半会也折腾不出什么。
再说他的眼线众多,将军府发生的事情,他肯定了如指掌。
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要做什么才能还清外债,脱离姜世堇的掌控呢?
陆凝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一万两银子”这个数字,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之上,映照出她紧锁的眉头和忧虑的神情。
忽然,她想起姜云平曾提及的话,她曾经是个开糕点铺子的,生意日进斗金。
这个想法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光亮,瞬间点亮了她的内心。
既然前身有此技艺,为何不重操旧业,以此作为还债的出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