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刚刚踏进来,荣亲王福晋西林觉罗氏便哭着向如懿报丧,“皇额娘,王爷,王爷他已经走了!”
如懿在来时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西林觉罗氏禀告永琪的死讯,并没有特别的惊讶和悲伤。
西林觉罗氏自和永琪成婚以来,便不得永琪的宠爱,永琪自然也不会和她多说什么话。
方才胡芸角在皇上面前说的那番话,西林觉罗氏本来还持怀疑态度,可如懿这般表现,却让西林觉罗氏不由得将胡芸角的话信了几分。
海兰见到如懿来了,忙上前几步,哭着道:“姐姐来了?永琪,永琪他等不到姐姐,已经走了。姐姐去看看永琪吧!”
海兰已经一年半没有见到如懿了,今日一见大吃一惊,如懿和容佩身上衣物首饰简单寒酸也就罢了,二人明显消瘦憔悴许多。
更有甚者,容佩的脸上还有许多伤痕,翊坤宫的日子艰难可见一斑。
海兰心疼如懿这些日子所受的苦,哭的更伤心了。
如懿抛开容佩,一个人慢慢悠悠默不作声的走到永琪身边。
皇上听了胡芸角的话,觉得是如懿逼迫永琪做事,加剧了永琪的病情,才导致永琪英年早逝,对如懿更生厌恶。
皇上冷冷的质问道:“朕问你,当日赐死凌云彻是不是你的意思?是不是你逼着永琪违抗朕的旨意,为凌云彻找了个风水宝地安葬?”
如懿恍若未闻,自顾自的要去看永琪。
如懿不说话,皇上就当她是默认了。
皇上恼怒的对如懿道:“是你害死了永琪,你还有什么脸面来看他?你给朕滚出去,不要再来打扰永琪的安宁!”
海兰忙替如懿说话,“皇上,姐姐向来疼爱永琪,断不可能逼迫永琪做事。永琪尸骨未寒,皇上忍心让永琪看着皇阿玛和皇额娘为自己争吵吗?”
皇上早已看透了海兰,也不再为海兰一心向着如懿,而感到生气和寒心。
皇上吩咐道:“进保,送皇后回翊坤宫,朕不想再看见她!”
进保上前一步对如懿道:“皇后娘娘,奴才送您回宫吧?”
如懿自进来之后一言不发,也不理会任何人,仿佛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如懿不理会进保,歪着身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永琪的尸身,仿佛不相信永琪已死,还在费力寻找着永琪还活着的证据。
可在其他人看来,却觉得如懿好似从来不认得永琪,她只是走错了地方,想把永琪叫醒问路一般。
皇上只觉得如懿越发疯癫了,刚要吩咐进保把如懿带出去,如懿好似看够了,又一个人谁都不理径直出去了。
海兰看到如懿这副模样,只觉得如懿是因为接受不了永琪离世的打击,悲伤过度神情恍惚了。
被禁足这么久,好不容易有机会再次面见皇上,众人还以为如懿有了翻身的机会。
可没想到如懿仅仅是出去转了转,就又被皇上关了起来。
翊坤宫的宫女太监出去无望,不免又对着如懿容佩冷嘲热讽起来。
“好不容易有了面圣的机会,就不知道向皇上服个软吗?难不成禁足的日子还没过够吗!”
“真是不中用,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咱们跟着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咱们怎么这么命苦啊!”
“就是就是,宫人们都说皇上有意要立荣亲王为储君,以前守着宫门的侍卫们和内务府,看在荣亲王的面子上,还时不时给咱们送来一些好东西。这下荣亲王薨了,只怕咱们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了!”
“皇后娘娘和容佩,把满宫妃嫔得罪了个遍,她们受这些苦是罪有应得,却连累了咱们,真是造孽啊!”
……
容佩听着窗外那些指桑骂槐难听之语,也觉得灰心丧气。
原以为这次出去,不说皇上能解除翊坤宫的禁足,好歹也能宫人们知晓,皇上还是在意皇后娘娘的,让宫人对皇后娘娘有敬畏之意。
可没想到皇上非但对皇后娘娘没有丝毫情意,反倒还让皇上知道皇后娘娘为凌云彻处理后事之事。
容佩看着神情恍惚的如懿,实在为自己的前路而感到忧心。
如懿时隔多年又梦见了姑母,只见姑母身穿皇后冕服,坐在景仁宫的凤座上,恨铁不成钢的在训斥自己。
“如懿,你可知罪?!”
如懿跪在地上,摇摇头道:“姑母,我没有错,我和皇上之间早已没有了曾经的情意,是皇上负了我!”
乌拉那拉.宜修怒道:“如懿,你太天真了!你不是你,你是我乌拉那拉氏全族的希望!本宫亲眼看着你走向凤位,重振乌拉那拉氏的辉煌。”
“可是你从来不替乌拉那拉氏着想,不为自己的族人寻求前程,也不懂得如何维护皇上对你的感情。致使你被一个包衣出身的汉人女子逼的失去了皇后的权力和体面!”
如懿为自己辩解道:“我与皇上相识时便是这样的性子,那时候皇上能够包容我,为什么不能包容我一辈子?我与凌云彻之间只是知己,皇上为什么要听信谣言,那般折辱我与凌云彻?难道我就没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吗?!”
乌拉那拉.宜修道:“你们的身份变了,相处的方式自然也要改变。他是皇上是天下之主,只有你服从伺候他,没有他讨好你的道理!如懿,乌拉那拉氏已经有一个弃妇了,难道你也要步姑母的后路吗?!”
如懿道:“我不想,但皇上偏信令皇贵妃,宫人又都是令皇贵妃的人,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乌拉那拉.宜修苦口婆心的劝道:“如懿,不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乌拉那拉氏,你都必须要保住皇后的位置!这些日子,难道你还没有受够那些狗奴才的欺辱吗?难道你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属于永璂的储君之位,被你最痛恨最看不起的令皇贵妃的儿子夺走吗?!”
如懿当然不能忍受,“我不想,可我能怎么办?”
乌拉那拉.宜修道:“你的脾气太硬了,要想改变你的处境,你就必须忍下屈辱,去向皇上服软认错!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对你有怜悯之心,你才能有机会扳倒令皇贵妃,才能夺回你所失去的一切!”
“如懿,你一定要听姑母的话,不然,真的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