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逃到哪里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祈诉握住缰绳,朝着反方向疾驰而去。
微风呼呼呼地从耳边划过,太阳有些刺眼,让祈诉不得已微微眯着眼睛。
“靠!阴魂不散呐狗玩意儿!”
祈诉骑着马一边跑一边低声咒骂着。
真的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运才能遇上这么个倒霉催的玩意儿!
随着距离越拉越远,很快疾驰而去的少年只剩下点点背影,身后的墨夷辞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切尽在掌握。
等到少年皇帝犹如受惊的兔子般窜出去老远之后,男人才微微扬唇,像是在看什么小猎物似的。
他劲瘦有力的腿夹了下座下的马儿,马儿瞬间会意朝着少年消失的地方追去。
随从等人则是默默跟上,但是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好不容易找到小皇帝,少不了又是腥风血雨的场面,他们可不愿意被殃及池鱼。
适当的跟在身后,保证陛下和王爷的安全,让他们不受到危险,不被打扰到就行。
另一头,祈诉正在努力地骑着马远离刚才看到的男人。
只是他骑术实在不佳,尽管速度再快,在他看来,也还是很慢。
他一边跑一边焦急地看向身后,没看到什么人。
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天真地认为墨夷辞会放过他。
那人费尽心思来找他,又怎么可能会将他放走呢。
只不过他还是要拼一次。
想到这,他使劲夹了下马肚子,马儿吃痛瞬间跑得更快。
祈诉策马狂奔,感觉风全部灌进鼻腔,有些疼。
但是也不敢停下来,生怕停下来就会被抓到。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顿时心跳如雷。
墨夷辞追来了!
这是祈诉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不敢再往后看,而是卯足了劲地往前逃。
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但是一定要逃。
逃得远远的。
祈诉惊慌失措,一边逃窜还要一边观察路况,试图找到什么适合藏身的地方。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颍州城外方圆几十里都是空旷的地段,根本没有什么容易藏身的地方。
无奈的他只得拼命地朝前跑。
突然,耳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祈诉的内心竟然涌现出了一抹无助与绝望。
【宿主大大,墨夷辞追上来了!】
250的话如同惊雷般在祈诉脑海中乍现,吓得他脸色顿时苍白一片。
与此同时,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自己靠近,当他扭过头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墨夷辞那张镇定自若的脸出现。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
祈诉心下一惊,立马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以此来提高速度。
目测效果有一些,因为他好像和墨夷辞拉开了一些。
殊不知,这只不过是墨夷辞在故意捉弄他而已。
他现在爱极了小皇帝这个模样,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慌不择路的逃跑。
只是跑到一半小皇帝一定会发现,他现在所做的这些是多么的无用,多么的滑稽。
祈诉,逃不掉的。
最后,只会被他叼回去,拆吞入腹。
一路上,祈诉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只知道每当他以为要和墨夷辞拉开一段距离,即将甩掉对方时。
那人就会立马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身后,甚至是身边。
还用一副势在必得的眼神看着他。
过了好久,祈诉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
直到停下。
他知道,墨夷辞在耍他,在逗弄他。
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逃离墨夷辞的手掌心,但是祈诉就是不想认命。
只是事实总是在无情地告诉他,他命由天不由他!
他停下来,马儿下意识的转了个身,正巧和身后赶来的墨夷辞面对面。
两两相望。
见祈诉停了下来,墨夷辞嘴角上扬,“陛下,不逃了?”他眉梢轻挑。
有些戏谑地注视着眼前这个自己日思夜想了近三个月的少年。
想到自己被戏耍的事情,他眼尾下压,嘴角的笑也不带任何的温度。
整个人周身弥漫着阴冷气息。
看着这样的墨夷辞,祈诉心下一紧,一阵寒冷瞬间从头顶蔓延至全身。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墨夷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如常。
墨夷辞驱使着马儿缓缓上前,眼神也越发的阴冷。
就在他快要靠近祈诉时。
祈诉的嘴角突然出现一抹刺眼的鲜红,随即,单薄的身子好似断了线的风筝般向马下坠去。
墨夷辞见此,大惊失色,立马飞身过去,在祈诉落地前挡在对方的身下。
避免了祈诉倒下来时直接接触大地的惨象。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他将祈诉揽在怀里迅速坐了起来看向怀里的人。
只见少年双眸紧闭,双手微凉,脸色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惨白。
“祈诉,祈诉!”墨夷辞一声声地唤着,可是怀里的人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像是一个破碎的瓷娃娃,没有任何生机。
墨夷辞二话不说带着人回了颍州城内。
他没有回自己的暂住之地,而是将人带去了好友的地方。
南宫靖此时正在捣鼓自己的药材,刚准备拿药棒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领子一紧。
随即他立马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拽了出去。
“谁啊!敢在本公子的府邸撒野,不想活了吗?”
他大声呵斥着,结果话刚说完就看到了好友那张冷峻严肃的脸庞。
见是熟人,他气急,伸手拍了拍墨夷辞揪着他衣领的手。
“墨夷辞你有病是吧,想我就想我,吓我干嘛!”
话还未说完,就被墨夷辞拽到一个人面前,“救他。”
救人?
南宫靖站定后瞧了眼躺在贵妃椅上的那人,总感觉有些眼熟。
但是他也没有深究,而是立马替人把脉观望。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南宫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好半晌,他才站起来看向墨夷辞,沉声问道:“他是小皇帝?”
虽然给祈诉服用的毒药出自他的手笔,但是南宫靖却是从未见过人。
之所以能猜的出来是因为他在祈诉的体内发现了自己研制的毒药。
墨夷辞点头,承认了他的身份,“情况怎么样?”
问这个问题时,墨夷辞的语气中有一丝紧张而不自知,但是南宫靖却是察觉得一清二楚。
见到好友这副状态,他感觉这个世界好像癫了。
南宫靖认真地看着好友,说道:
“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