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水彩与油画
3月10日星期六，傍晚6点过，凌江市家家户户厨房传出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以及炒菜的香味时，杨舒力背着双肩包走进市商业局老宿舍的一间屋里。
屋里没有人，把双肩包放在小茶几上，从里面掏出一些东西。
半斤红油兔丁，三个卤鸭掌，一小包油炸花生米，一个肉松面包，这是他今天的晚餐，都是从锦城买回来的。
打开电视，一边吃一边看，在时代南岸养成的习惯，吃饭时总要看点什么，在家里他是看下载的一些电影，在这里只能打开电视了。
本来应该买一瓶330毫升的罐装啤酒，但喝酒的味道很难消除，在饮食方面的享受就得克制一下了。
红油兔丁特别对杨舒力味口，店主是一个瘸子，点名叫瘸子兔丁，他家的店下午4点开门，到6点去，可能买不到红油兔丁了，只能买其他的卤菜。
带来的东西全部吃完，刚刚好，肚子是8分饱状态。
把茶几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扔到门口的垃圾桶，又到卫生间洗浴，用牙线仔细剔过，再用牙刷，然后洗澡，换上带来的干净衣裤，一个干净清爽的人替换了刚才那个风尘仆仆的人。
继续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视，8点过，门开了，何筱芹进屋。
短信联系时她说过，今天会早点过来。
杨舒力观察她的衣服，品质不错，但不是新的。
趁她换鞋，杨舒力走过去揽住她的腰，女人特有的温馨气息若有若无地飘来，翕动鼻翼捕捉，低头一看，发现她穿的皮鞋半新不旧，说明今年没有添新装。
“吃过没有？”
“吃了。”
何筱芹走到小茶几边，放下包，杨舒力从后面抱住她，嘴唇碰触到她的耳垂，感觉她还在喘气，身体一颤一颤的。
抱了一会，松开手，从双肩包里掏出数码相机，递给何筱芹。
上次何筱芹来杨舒力家里，给她提过这事，当时没时间细看，这次带来了。
“这是我的第二部数码相机，明显比第一部好不少。”杨舒力说道。
杨舒力讲解了数码相机的特点以及操作流程，并当场给何筱芹拍了几张照片。
暗光条件下，色彩更有味道，照片也有层次，照片中的何筱芹温婉俏丽，极富女人魅力，他问道：“这几张照片我要留下来，可以吧？”
何筱芹抿抿嘴，不置可否。
杨舒力问道：“你觉得这个对你有没有用处？”
何筱芹想了想说道：“其实用处不大，只是可以作为素材记录，比如我要画一个人，他又没有照片，就给他拍一张，拿回来画。景物也一样，可以知道那里有什么物件，大致什么样子，胶卷相机记录素材就太花钱了。”
“想不想要一部？”杨舒力问道。
“暂时……不用。”何筱芹说道。
“好了，我看看你的画室。”
何筱芹用钥匙打开那间一直锁着的门，这是一个次卧，面积不大，屋子中间摆一个画架，还有一张书桌，靠墙有一个放工具的架子。
画架上有一幅基本完成的水彩画，应该是近期画的，画面是春天的景象，色彩鲜亮明媚。
“伱学过素描吧？”杨舒力问道。
“素描是基本功。”何筱芹点头道。
“什么时候给我画一幅？希望给个友情价。”杨舒力笑着说道。
何筱芹看着他的脸，说道：“我觉得用水彩好一点。”
“为什么？”
“水彩写意，素描写实。”
“嫌我长得丑？”杨舒力笑着说道。
何筱芹也笑起来：“写意更能表现你的气质。”
听她这样一说，杨舒力暗自点头。
两人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依偎在一起聊天。
1996年夏天，19岁的何筱芹从锦城大学师范学院美术专业毕业，分配到凌江市东郊一所小学担任美术教师。
两年后，也就是1998年中，南山小学通过教育局的协调，把她调入南山小学担任美术教师。
杨舒力从秦华玉那里听说过，南山小学的一大优势是美术教育，是凌江市的小学美术教育基地，全市美术基础比较好的小学生都想挤进南山小学。
杨舒力知道，再过若干年，像何筱芹这样的资历，可以在外面去开办美术班，或者暑假美术培训班，能赚不少钱，但现在还没有那样的气候。
现在小学老师的工资还没有涨起来，即便是收入不错的南山小学，全部加起来也就一千元出头。
杨舒力劝说何筱芹下周又到锦城去一趟，从上次的情况看，星期五下午出发，在锦城过一夜，星期六回去，是一种理想的安排，很多凌江市人是当天去当天回，以节省住宿费，确实累了点。
买两套春装，把门口那双皮鞋也换了，穿得漂漂亮亮的，精神焕发地拥抱春天，不好吗？
何筱芹没有点头，她对花杨舒力的钱有顾虑，在不断劝说下，终于有所松动：“我过两周再来，好吗？”
“好吧，再晚的话就是夏装了。”杨舒力说道。
第二天早上6点半，杨舒力起床，赶上7点半从汽车北站出发的大巴。
在大巴上，杨舒力美美地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中，他感到一种懒洋洋的幸福。
刚毕业那阵的失落感已经没有了，新的生活已经建立起来，眼下的幸福程度，和他与涂艺来往最勤那阵差不多。
到家后，打开电脑，把相机里的照片传上去，看着照片中面对镜头的何筱芹，不由自主地咧嘴笑着。
星期二晚上，杨舒力带着相机，来到7号院门口，曹宁妤等着他。
进入一栋楼，上到三楼，也是一套2室一厅房，陈设比较简单，但很整洁，曹宁妤说这房是用西边一套房子置换过来的，那套房子比较新，但地段差一些，所以还补了些钱。
置换过来是为了上下班方便，每天回西郊有点远，尤其是早上赶车过来，必须起早床，置换过来后，每天可以睡到7点。
上个世纪8、90年代，置换房子是大城市常有的事，后来就变成单纯的买和卖了，可能和政策有关，房产买卖的各种税收是越来越高了。
寒暄一番后，杨舒力拿出相机，再次讲解数码相机特点和操作流程，并给曹宁妤拍了几张照片。
曹宁妤坐在椅子上，面对镜头，表情平静，咔嚓几声后，杨舒力看相机的回放，感觉何筱芹的人像如果说像明亮的水彩画，那么，曹宁妤的人像就是色彩浓郁厚重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