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明生直接借口身体不好请假了,坐上马车去了庄子上。
当那群人看到身穿官服的许明生,纷纷跪下喊“冤枉”“大人明查”之类的……
许明生:……
他干脆直接直接在院子中设大堂,当场接受了这群人的状子。命令方云瑞当师爷,记录案情,冷言和秋水带着一众护卫充当衙役,倒也像模像样。
本来刚开始,许明生还有一些应付的意味,心想赶紧安抚好这些人,到时候完完整整交给京兆府就可以了。自己就是户部的小官吏,管不了这事儿,也就不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可是听完这些人的描述,似乎看见那一个个出生的累累恶行!看着他们从那些兵丁身上“偷”下来的令牌、成锭的银子,还有特殊记号的金豆子,甚至一个纤瘦妇人从怀中取出了一把沾满鲜血青阳驻军的刀!
“这帮畜牲!”许明生拍案而起,“我问你,你确保自己说的事实?”
看着真的红了眼珠的大人,那名女子怯懦的道,“真的,这是那名铁牛的兵丁强暴我的时候说的,他说能看上我是我的福气,要是敢反抗直接砍下头颅,和山下村那帮人一样。一个村的人,据说是一个姓氏,敢不交粮食对抗官兵,直接被他们砍光光了。他们杀人不但没罪,反而有功!”
看着说话哆哆嗦嗦的人,一提自己凄惨的往事直接倒在了老妇人怀中,抽泣不已。许明生怒火中烧,“好!好啊!你们暂时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回京面见阁老!我倒是要看看朝廷砍不砍这帮畜牲的脑袋!云瑞,你和我走!秋水、冷言你们辛苦一下就在这保护他们两天!你们小姐那儿,我让吴夫子亲自保护她!”
说完,气冲冲的进了马车,悄悄回了京。他这户部小官到家,直接让人给刑部尚书写了一封名帖,请他秘密去明王府。
是的,徐名声带着诉状和案情记录以及一众证据去了明王府,只有这里才不引起众人注意。
明王爷正在家中侍弄花草,“明生来了?”
“是。”下人回禀,“王妃说郡王爷过去了,只是和您说一声,就不让他过来拜见王爷了。”
“我还是过去瞧瞧吧,按说他应该在户部当值啊!又出什么事情了?”明王爷比较疑惑,否则林宅那些家长从不轻易登王府的门,也不找事儿,反正明王爷对这门亲很是满意。如果林宅遇到什么难事儿了,该出手必须出手。
结果到了才知道,这个一身小厮打扮的许明生乔装成云瑞的护卫来王府居然是为朝廷的事情。
“你把刑部尚书请到王府了?”明王爷有些一言难尽。刚刚的话收回来,这个亲家吧从来不因为自家事情麻烦王府,可是总是往回揽事儿,而且回回都是大事儿。他肯定不反对亲家拿着这些事儿来烦王府,毕竟这天下是他们风家的。只是他不理解的是,这家人有招灾体质怎么滴?怎么一出去就能碰上事儿呢?
“哎呀,这不去别的地方怕人家看到嘛,王府没人敢盯着。”许明生有些气弱。
“得了,幸好你没直接入宫的权利,不然皇宫你都敢闯。”明王爷挥手,“这事儿是真的?”
“证据和证言都在这儿,剩下的就得刑部出面了。”许明生抹了一把脸,“王爷,或许朝廷更注重的是兵匪这件事情,可是下官就是一个小县令,曾经在南水县和当地百姓一起进出,跟着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王爷,这些百姓都是活生生的命,居然这般残害!我真想过去将这帮畜牲宰了!”
“说得好!”穿着常衣的刑部尚书进来了,“许大人一片为民之心,合该到我刑部来任职。等回头我和户部要人,咱们一起为民申冤啊!”
明王爷没好气道,“叫你来是让你将案子转达给天听的,不是让你跑过来挖人的!”
刑部尚书乐呵呵道,“看到人才必须要挖一下,这事儿不审理还真不知道牵涉如此广。我进宫和陛下提一句,这事儿弄不好得三司会审啊!”
刑部尚书走的时候还乐呵呵询问许明生的意见,“真的,跟我去刑部吧?抓犯人,审案子,你不是还有些身手嘛,这边更适合你。”
一席话说的许明生颇为心动,“大人,您要不尽快去说,主要是这个案子我想跟着审,我想看着那帮匪徒被绳之以法!”
“哈哈!好!”刑部尚书有些得意的看了明王爷一眼:看,还是我说得对吧?
御书房中,皇上震怒:“杀良冒功!?居然有这样的事儿?”
刑部尚书点头,“根据许明生的审判的确是这样,而且,臣进宫前去兵部走了一趟,他们那边确认了腰牌和刀的确是军中配制的。”当然,他还捎带脚从户部经过,将许明生调动到了刑部。人事调动没那么简单,但是单看谁去,堂堂尚书要个六品官员轻松的很。
皇上喊人进来,“飞鸽传书给文乐县主,能抓活口就抓活口,到时候押解进京。另外,让他们什么都暂时别管,主要审出来京城这边谁给他们撑的腰?只有将人揪出来,咱们才能大张旗鼓的审理这件案子。”
人下去之后,皇上才问刑部尚书,“刚刚你说谁审的?”
“许明生许大人。”刑部尚书回道,“那批人不是在林姑娘的庄子上嘛,怕普通人去了安抚不住。所以,林姑娘就请许大人穿着官服去了。一听那群人所说的事情,许大人当县令的那颗父母官之心就促使他审案了……”
皇上都被逗笑了,“老尚书,这可不是您平时的说话风格。”
“这是许明生的原话,他就是这么描述的。说和陛下请罪,他仗着官衣狐假虎威了一把。”刑部尚书也笑了。
“罢了,难为他这般为百姓考虑,就是在自家庄子上随便问问,做不得呈堂供词。”皇上笑道。
“所以,臣将他要到了刑部。”刑部尚书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当过兵,身手不错,贴近百姓,所以上刑部来吧,这里更适合他。”
“爱卿这是趁火打劫啊!”皇上点头,“也罢,就将他调到刑部,这个案子跟到底吧。”
“多谢陛下!”